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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 夜雨听风. 0 字 2023-07-13

不过一刻,又有蛟蛇盘至陷天湖上,乃华服道人赡养的膏杀。

可不过中天道人一眼,蛟蛇瞬间就泄了气、瘫了神。忘虚笑呵呵的收入袖袍,表示正好打个蛇羹汤。

岸上众人只见入了水的道人是死鱼浮面,尸首焦黄,又见蛟蛇须臾之间,失于半空,方知神人相助已。

叩首伏地,不敢多言,上马回逃,再回头已过万重山。

陷天湖绵延接近千里,有一老龟,夺水部精华,自太会一劫,水神自孕育而生,如今已有数百年载。见神人临位而不敢浮面,覆湖底紧张异常。

可偏偏明太子见天雷滚滚,惶恐不已,本想两手划游,怎奈浮空,手不及水,明太子只得作罢。

老龟性情闲淡,世间是非因果、因缘福禄皆是抛之脑外,对于如今世道以争人道而破仙困,是绝不参和这趟浑水。

只是怎奈,这树枝托着明太子飘得太慢,天上神人因而不离去。思索罢,龟太公只得出水相助。

只见是丘陵山地湖面起,除却山石不见林。如山般耸立的龟壳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明太子又被吓了一惊,要知妖精实属罕见,大妖更是异常,急叫道“仙人老爷救我!”

老龟听到明太子求救,可不想当那冤死鬼,急说:“老龟并不害你,待你上岸速离陷天湖便是”

世间因果总如细线绕丝,理不清,断不明。老龟本求清净,盼仙家早回,特出水小助一手,可竟没想到,这也成它后来入人道劫的因果起端。

龟背上,明太子从一开始的慌乱,在渐渐明白老龟无害人之心后,随即感到释怀。

坐在其上端,在怀中摸索。所拿出来也不是他物,正是忘虚所赠出刚抽芽的小树枝。

嫩绿的似琉璃,仿佛天工开物,让太子玩弄的惊奇不已。

四目环视下,又见陷天湖波光粼粼、鱼跃浅游,一旁是悬崖峭壁、俊险非凡,其中山河美景,一扫颓态,尽入胸中豪言壮志。

不由脱口而出“山河易碎,韶华易逝,风飘飘而去,水兮兮远流,可今犹在!即年老及暮,壮心不已!况风华正茂,还看今朝!”

壮志不忘,雄心不死,天人交感,皇道气愈盛。忘、中两道人听的是练练赞叹,老龟听来是心神激荡。

不多时,老龟将明太子送上岸,本不愿牵扯太多因果,转头便准备走。

太子跪拜道“多谢龟仙救命之恩,不敢忘其恩情,望告知在下名号,待我等重整旗鼓,好立牌匾,上香送果以此祭拜。”

老龟回头道“叫我龟太公便可。而救你者非在下老龟,实则有仙人折枝救你。我送你时,听你一番话,想来你将来是有所大作为,这福寿我老龟也不知受不受得起,哈哈哈。”

“如何受不得?即救我性命,如再生父母,不得不受。也不知龟太公说的折枝仙人是哪位?道号如何?仙山何处?当以最高礼拜谢。”

“仙人不入面,自有道理。要知天道玄机,因果循环,当见之时,自当相见,莫做揣测,话至如此,老龟去矣。因果循环,莫要留念此间”

明太子执叩首礼,再拜谢,去了留念,远去。

忘虚道人掐指一二,得元气之来去,感未来之一二,方知无恙,两人遂离。后告清虚此事已了,三人共谈。”

自明太子逃出生天,往西直去,箪食瓢饮、风餐露宿一路奔逃,虽其中有所波折,但幸得上天眷顾,处处化险为夷,到了绥夷国,投奔其外嫁的大姐家。

后在此忍辱负重多年,定了婚约,生有一子,当为质子。方才借得兵马,得其粮草辎重,往东复国。

东下行军之路,处多事之秋,遇大小国,借道多遇阻,只能绕道而行。

幸兵将一心,路途虽遥远艰险,风雷雨电也不能折其心,妖精鬼怪不能吓其胆。路遇匪寇,恰是摆阵练兵,来活血气,壮武气,得志气。无甚大祸端的,亦或是因穷苦而落草百姓的,征兵入伍,也能保一些饭食。

于圣朝一三五年,明太子复国。后天下大乱,绥夷国被灭,一国师逃出生天,出雨嘉关,穿湉坯谷,告明太子。

太子怎奈实力不足报仇,只得联合他国吞并多地,循序发展,其中尤其以农为重、守基础,招人丁、以充兵力,通商口、富国家财力。

乱战多年,后剩四方势力,据犄角之势,是玄气四分矣。

道分为四,是天道、地道、人道和自然道。

天道是为万物之一,有意志,有感觉,知人事,能赏罚,凡仙俗人难触至高。地道者,地载万物,山川后土,天垂象,取材于地,取法于天,尊天亲地。所谓玄者,天道也,地道也,人道也。

如今正是一统天下之大运,争气机,夺气运,是争得道之机,成仙统之气运。

所谓朝闻道,夕可死。

天量山、太华山、蓬莱海,地庙等等山门、海外潜修练气士终究有止不住妄念。下山!入尘!求道而已,死生不论!

天下旁门,有缘者,入正道。而奸逆者,尸抛荒野。天下攘攘,乱中有序,水浊而浑,但源清水澈,为上者,为“一”也。

纵使如此多的山野闲人为争气运,将本征伐事世再添一把火,成多事之秋。

但四方势力的君王皆非暴戾君主,求得是明德全,善治、善养、善修身。

尤其明太子提出本乱而末治者一说,言“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闻之,追求者纷沓至来,数不胜数,太子大喜。”

“怎么中间没有要问的吗?”炀道人笑着问说。

黄之首明白道人是阴阳他中间总是插话,打断故事节奏。

于是也用着阴阳怪气地语气回说:“没有呢,实在是道长讲的太清楚了,让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呢。”

不出意外的,黄之首又吃了一个脑崩,而且力道比之前的都要大。

黄之首戏说道长是要杀人。道长却是哭笑不得地说你那是哪里学来的语气,简直就是逼的让人生气。

玉京的故事本该继续讲下去,老李头这时候突然着急忙慌的跑进道观,贴在炀道人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紧接着,老李头转头对着一脸茫然的黄之首露出一个抱歉的笑。

炀道人也起了身,又叹了口气,说:“之首,你先在这坐着等会,我有些事需要和老李头谈谈”

待两个人进了客房,黄家的马夫走向前,问说:“少爷,我看是出了急事,要不先送你回家吧?”

马夫的考量并无道理,今天的时间接近落幕,霞光铺满了整片院落。

迎着夕阳,树叶不时零散的凋落,黄之首就静静地坐在树下等着,并不打算就这样子离开,他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竟让两人如此焦急。

等到炀道人和老李头从客房出来,他们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但当看见黄之首的一刻,不禁露出一丝惊讶。

“之首,你怎么还没回家?”炀道人问说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太阳几近落山,且不说夜间的路并不太平,做父母的也会担心。

黄之首说他家的马夫驾车技术很好,不用担心。

对于少爷的夸赞,马夫站在一旁也是尴尬的笑了笑。

黄继续反问说:“道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能否帮下什么忙?”

对于这个问题,两人也不打算对一个小孩子有所隐瞒,毕竟过不了多久,就是举国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

道人缓缓开了口,只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便让黄之首惊的呆住,他哪里能帮的上忙,在这场霍乱下能保住自己的命就谢天谢地了。

啻国和炝国在不断的摩擦中,终归将战事升级。

不知道是哪一方向哪一方宣告的全面开战,可那已经不再重要,两国之间的不死不休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

前世里的他看过历朝历代的战争风波,却不曾想滚滚的沉沙将兵戈带临此方天地。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沁入骨髓的消息,直教人心里胆寒。

兵戈铁马下的尸骨未寒,他不敢想象。兵荒马乱下与亲人的生离死别,他亦不敢多想。

黄之首赶忙拜别两人,马夫的车不敢拖沓,可怜马儿要承受一路的鞭挞。

夜终于完全地把山城笼罩,他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听炀道人把玉京仙山的故事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