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豹鞟裹秽 贤才遭弃</p>
靳尚等人愈发猖獗,他们不仅排挤忠良,还变着法儿糟蹋民间视为珍宝的东西。有次,郑袖得了“消渴病”,喝得多尿得少,日渐消瘦,御医们束手无策。有人偷偷告诉她,伯庸的泽泻汤能治这病,郑袖却皱眉:“那是乡野村夫用的贱草,我怎能用?”</p>
靳尚为讨郑袖欢心,竟让人采来一筐泽泻,又找来一张华贵的豹皮,将泽泻胡乱裹在里面,扔到城外的粪坑里。“让这贱草,永世与污秽为伍!”他站在高处,看着手下人做完这一切,得意地大笑。</p>
这事传到伯庸耳中,他气得浑身发抖,连夜带着阿若去城外。粪坑边,豹皮被污水泡得发黑,里面的泽泻球茎早已腐烂,散发着恶臭,只有几株没被完全裹住的,还倔强地挺着枯黄的叶片,像在无声地抗议。伯庸蹲下身,用颤抖的手捡起一片尚能辨认的叶尖,泪水滴在上面:“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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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不解:“祖父,他们为何要用豹皮裹着泽泻扔了?豹皮那么珍贵……”伯庸抹了把泪:“他们是要告诉天下人,贤才不如皮毛金贵。用最华贵的东西,裹着最有用的贤才,扔进最污秽的地方——这是对‘贤’的践踏,对‘用’的颠倒啊!”</p>
那晚,伯庸病倒了,高热不退,呓语里总说着“泽泻”“贤才”。阿若按照祖父教的法子,采来新的泽泻,配着芦苇根煮水,一勺勺喂进他嘴里。药汤入喉,伯庸的烧渐渐退了,却再没力气去泽边采草了。他拉着阿若的手,指着窗外的泽地:“记住这场景……筐泽泻以豹鞟……将来,会有人把它写下来,让后人知道,楚地曾有过这样的荒唐。”</p>
第四回 泽畔悲吟 辞赋寄情</p>
屈原流放途中,听闻了“豹鞟裹泽泻”的事,心痛如绞。他来到云梦泽边,正是深秋,泽泻的叶片已枯黄,球茎藏在冰冷的泥里,像被遗弃的玉。风卷着残叶,在水面打着旋,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无数被弃的贤才在哭泣。</p>
他脱下冠缨,赤着脚走进浅滩,冰冷的水没过脚踝,却浇不灭心中的怒火。他想起自己曾向怀王进言,要“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想起那些如泽泻般正直有用的臣子,或被流放,或被赐死,而奸佞之徒却如毒草般疯长。</p>
“筐泽泻以豹鞟兮,破荆和以继筑……”屈原仰天长叹,声音嘶哑,泪水混着泽水,从脸颊滑落。他捡起一株枯槁的泽泻,茎秆虽黄,内里却仍带着一丝韧性。“你生在水泽,能涤荡浊秽,却被裹以豹皮,弃之粪土……我怀瑾握瑜,心系楚国,却被谗人所害,流放荒野……”</p>
他坐在泽边的青石上,看着夕阳将水面染成血色,开始吟哦。他的辞句里,泽泻成了贤才的化身,豹鞟成了虚华的象征,那被践踏的白茎,是被辜负的忠诚;那混着污秽的清露,是被玷污的清白。“独耿介而不随兮,愿慕先圣之遗教。处浊世而显荣兮,非余心之所乐……”</p>
阿若远远看着这个形容枯槁却眼神炽热的诗人,想起祖父的话,忽然明白:泽泻的命运,从来都不只是一株草的命运。它是楚地的镜子,照出盛世的清明,也照出乱世的浑浊。当诗人的悲吟随风飘散,云梦泽的水默默记下了这一切,像在为未来的某一天,埋下一颗等待破土的种子。</p>
(上卷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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