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霸王票加更(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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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霸王票加更(二合一)

劉徹一直以為神女需要的是他的血肉。

但系統知道, 任務對林久的要求,只是要引動劉徹的情緒波動。

朝綱獨斷的帝王,和被全然架空的擺設皇帝, 這兩種身份,哪一種更容易被引起情緒波動。

根本就不需要思索就可以得出答案,當然是後者。

譬如林久現在在做的主線任務【使漢武帝對你産生喜愛之情】, 劉徹現在還沒到朝綱獨斷的地步呢,可林久做這個任務花費了多大的心思?

從水泥、到造紙術、到以【山鬼】改造植物的生長規律, 甚至在這三樣石破天驚的東西被拿出來之後,林久仍然遲遲未申請任務結算。

系統不大想承認這件事, 可事實就是如此,迄今為止林久的判斷從未出過錯, 她遲遲不申請任務結算,只能說明她判斷此時任務的完成度尚未達到SSR。

如此恐怖的任務難度, 系統在刷新了對劉徹“刻薄寡恩”認知的同時,也發自內心地産生了深深的畏懼:

倘若這次王太後敗在劉徹手裏,掃清了全部肘制,真正進化到朝綱獨斷的劉徹, 想要引動他的情緒,那該有多困難?

根本就變成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吧!

那如果是前者呢,被全然架空的擺設皇帝?

不需要設定條件進行推理,這樣的情況, 其實是有過前例的,就在不久之前:

被窦太皇太後壓制時期的劉徹有多好哄?林久用一個紅薯, 就換來了一個主線任務SSR的完成度。

系統雙手抱頭, 撕扯着頭發,“我現在有點……我一直以為劉徹對你的态度一如既往, 可其實他只是裝出來的一如既往吧,內裏一直在改變的。通過任務完成度就反映出來了,我竟然一直都沒看出來。”

林久對此表現得很平淡,“對啊,地位不一樣了,手中的權勢不一樣了,看待身邊事物的态度當然會發生變化的。”

“那所以,你要選擇王娡嗎?”

目前來看,這似乎是林久的最優解。

對于此時的劉徹來說,林久其實不是必須的,僅僅是錦上添花。可對于王太後來說,沒有神女,她整個奪權的計劃便都如同空中樓閣。

所以選擇王娡,林久在計劃中的分量更重,相應所能獲得的話語權也更大。

更何況,只要劉徹這一次被王娡架空,那麽接下來林久全部任務的難度都會暴跌。

根本不需要再思索任何複雜的權術陰謀和政治,t林久完全吃着火鍋唱着歌地做完所有任務。

系統發現自己找不出林久選擇劉徹的理由。

可林久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她保持了沉默。

劉徹像林久一樣保持了沉默,沒有對王娡的舉動做出任何反應,他照常批閱奏折,安靜少言,也照常與林久談笑,陪林久玩一些幼稚的游戲。

總之,從他身上看不出任何與先前不同的端倪,他對待林久仿佛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變化。

就在系統以為這份平和會被一直維持下去的時候,殿外忽傳,窦嬰觐見。

四周好像一下子就寂靜了。

劉徹在這段寂靜中擡起頭,平淡而又若無其事地說,“宣。”

和他在宣室殿上接見朝臣時的姿态沒有分別。

可又怎麽可能沒有分別?這裏不是他的宣室殿,是神女的清涼殿,劉徹在這裏也不過是個客人,他怎麽能這麽平淡地說“宣”。

一時之間,氣氛好像一下子就變了,先前的平和蕩然無存。

有點古怪,系統想。

自從林久住進清涼殿之後,劉徹就極少在清涼殿接見臣子,迄今為止只有過兩個例外,一個是衛青,一個是東方朔。

這兩個人例外有例外的理由,可是窦嬰呢,他有什麽可例外的。

楚服站在宮門邊,忽然微微彎腰。

天光晃動了一下,衣裾和影子一起映入門中,在這之後,一條瘦長的人形走入清涼殿。

是窦嬰,他孤身上殿。

林久上一次見他,是在窦太皇太後瀕死之際,他和其他的窦家人一起跪在窦太皇太後的寝宮中,低着頭,身形有些消瘦。

窦太皇太後死後,他一直賦閑在家,不必再為政事費心,原本應該很快就将那點消瘦養回來的。

可如今觀其形貌,卻瘦得出奇。非但沒有養回來,反而更瘦了。

他來見劉徹,出人意料,講的竟然不是那條堤壩的事情,而是說他的一個門客,因為辱罵田蚡,而被田蚡投入了牢獄之中。

“拿窦嬰的門客下手,這是在殺雞儆猴吧。田蚡動手真快。”系統說。

林久沒有說話。

窦嬰的話說得很清楚,他希望劉徹能将他這位門客放出來。

可是他的态度有點奇怪,太平淡了,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什麽,怎麽說呢,缺乏那種被激怒之後的激烈情緒。

劉徹的态度也很奇怪,就,也是太平淡了。

窦嬰說陛下啊,我的門客他冤枉啊,求陛下明鑒。

劉徹說,什麽,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嗎,你放心吧,我會徹查到底的。

從頭到尾全部是句號,沒有問號也沒有感嘆號,平淡無味得像兩個蹩腳的演員在對臺詞,趕時間一樣過掉該過的無聊劇情。

“好怪——”系統說。

他只說了兩個字,聲音就卡頓在了喉嚨裏。

因為窦嬰擡起頭。

他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便要告退,就在他轉身的前一刻,他一直垂下的睫毛掀了起來。

不知出于什麽緣由,他看了林久一眼。

那一眼的時間裏系統看見了他的眼睛。

魏其侯窦嬰,他成名在景帝年間的七國之亂。

那時他還年輕,是名滿長安城的貴公子,窦太後是他的姑母,人人都說窦嬰此人以外戚起勢,是攀在女人裙帶上的男人。

窦嬰聽了這些話,不發一言,連一笑也懶得相付。

再後來就是未央宮中的宴會,景帝酒醉之後說,“千秋之後傳梁王。”我死之後,把我的皇位傳給我弟弟梁王。

是不是酒醉之後的昏話,如今已經無從考證。只知道正值七國之亂,便因為這一句話,梁王率兵死死地擋住了叛王反攻長安的軍隊。

為了這根吊在眼前的胡蘿蔔,梁王幾乎是不惜一切代價地支持了漢景帝。

而當這句話被景帝說出口時,滿堂皆驚,然後在座所有人都去看窦太後。所有人都知道,窦太後偏寵小兒子梁王,她很想,很想讓梁王做皇帝。

她等了那麽多年,那麽多年裏景帝一直回避這個問題,而今天她終于等到了想要聽到的話,得償所願啊,這就是得償所願。

一些人在此時可能已經想好恭祝窦太後的好聽話了吧,而窦嬰舉杯上前,說,“高祖天下,父子相傳,上何以得擅傳梁王?”

天下是高祖劉邦打下的天下,父子相傳是高祖定下的鐵則,陛下怎能擅自傳位梁王?

他是外戚,是窦太後的親侄子,是攀在女人裙帶上的男人,此情此景之下他本該第一個站起來恭賀窦太後得償所願,他确實也站起來了,可他說出的不是祝詞,而是足以熄滅窦太後野望的一句冷語。

窦太後當然為之發雷霆之怒,重斥窦嬰,從此不許窦嬰出入禁宮。

而後窦嬰絲毫沒露出悔悟之意,他幹脆辭掉了當時的官職,做出一副抵抗到底的姿态。

這個外戚中的貴公子,忽然就像是要和他最大的靠山,他攀附的那條裙帶,徹底地決裂。

再然後是七國之亂徹底爆發,景帝環顧朝堂,找不到比窦嬰更有才幹的人,于是召見窦嬰,賜千金,拜為大将軍。

窦嬰辭而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