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眼前的这人, 是女主陈菀心的闺中好友于霏霏, 督察院御史于汝谦之女?
可林初月记得,按照原书的说法,于霏霏性格娇蛮直爽,颇得其父真传, 不应该是眼前这小姐温婉的性子呀。
那王雅娴乃是定国公府唯一一位嫡出的小姐, 姑母又是当今的太后,身份显赫不说, 家里还子弟大多都在朝中担有实权。这样的人家,除了皇家的公主, 那在京中, 身份可是顶天了, 贵女们都甚少敢招惹,即便她娇纵蛮横也大多都忍了下来。
可她独独针对陈菀心, 陈菀心又是于霏霏的闺中密友,即便冒着风险,于霏霏也多次为了陈菀心直面王雅娴。
偏偏于霏霏的父亲又是御史, 祖辈在整个朝廷都赫赫有名,甚至出了几位敢于死谏的先人,有这样刚烈的家风, 即便是身份顶天的王雅娴, 为了名声也需得让她几分。
以陈菀心于霏霏为首, 王雅娴为另一方,京中贵女, 隐约形成两个圈子。一方身份虽不那样高,但却大多清贵, 家风良好, 另一方身份虽高些,但多是以身份为依仗,刁蛮任性的贵女。
当初看到这里的时候,林初月都不由得感慨,果然是原书女主,天生自带女主光环,明明未做什么,却就置身漩涡中心。
林初月再仔细看,觉得这位小姐实在是不像原书中描绘的于霏霏形象,反倒是……
更像陈菀心一些。
性格温和,知礼仪,懂进退,大度端庄。
难道真的是女主?
她只是随意出个门,就能碰上原书女主?
还未等林初月多想,她就听见那疑似女主的贵家小姐开口。
“竹青说话注意些,王小姐又没做错什么事也未曾招惹你,好好的不许在背后议论人家。”即便是训斥人,语气也是轻柔的。
竹青有些委屈:“那个丫鬟分明就是王雅娴家的人,她肯定是故意的,知道我们姑娘是跟表姑娘一起过来,没人帮忙才这样!”
“说不定,还是受了王雅娴指使!”
这倒真不是竹清多疑,原本他们小姐好好的,行得正坐得直,是不惧别人风言风语的,可偏偏那王雅娴多次在聚会上刁难她们小姐,出口讽刺不说,上次皇后设宴,还故意让人把茶水洒到他们小姐衣裙上。
幸得当时有备用的衣服,不然可就要在皇后和众人面前出丑了。
她也不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竹青会这样想也实属正常。那丫鬟气焰极其嚣张,肯定是仗着他们小姐王雅娴身份高贵,出身国公府,姑母又是当今太后,觉得寻常人不敢招惹才会如此的。
可在竹青眼里,她们小姐也是不差的,为何处处就得让她一头,忍气吞声。
“竹青休要胡言。”这下语气倒是重上了一些。
见着自家小姐确实有生气的迹象,竹青才低下头不再言语。
脾气这样好,想来大概率会是原书女主陈菀心了,林初月在心中想着。
随后,林初月看见那位气质清雅的小姐朝着她微微福身:“真是多谢这位姑娘仗义出手了,今日这份恩情,菀心感激不尽。”
“菀心?”林初月愣了会。
陈菀心垂眉颔首,笑的含蓄:“倒是忘了介绍自己,我姓陈,名唤菀心。”
林初月随即笑着回她:“原来是陈姑娘,这只是小事,陈姑娘不必多谢。”
“于姑娘你来说或许是小事,但确实解了我燃眉之急,我应当好好与姑娘您道谢才是。”
一旁的竹青也跟着附和:“是呀是呀,姑娘您帮了我们小姐,我们该好好感谢才是!”
陈菀心又道:“我今日借了姑娘一件衣服,那与理来说,也应该还姑娘一件才是,京城中的成衣绣铺属流云阁与宝翠楼,最为有名,若姑娘不嫌弃,我可为姑娘定制几身,聊表谢意。”
“是呀,姑娘,我们小姐最是知恩的,你如今帮了我们,我们肯定要回报的。”
竹青这话说的合适,陈菀心对她投以肯定的目光。
话虽是这么说,但林初月觉得实在没必要,她衣服多的很呢,且大多都是自己做的,上面绣的图案心思颇合她意,比起定制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打探打探流云阁和宝翠楼的消息,倒也不是不行。
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嘛。
说起来这两家,林初月林初月也只是抽时间逛上一逛,倒还没买过这两家的东西。
想了想,林初月开口:“小姐真是客气了,我这衣服自己随手做的而已,值不了几个钱,若是要特意去流云阁或宝翠楼帮我定制,那可真是大费周章,我于心难安。”
听见林初月这话,不只是竹青,就连陈菀心也面露异色。
虽说这身衣服素净简单,料子也算不得多么昂贵,但仔细观摩上面的绣纹图样,精妙绝伦,栩栩如生,若亦真要与那两家铺子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苛刻些审视也算得上各有千秋的。
这竟是她随手做的,还说值不了几个钱?
陈菀心微微愣住,随后又道:“姑娘真是心灵手巧,这衣服若要我说,比那两家成衣铺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竹青就更加夸张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很大:“姑娘你可真厉害,这衣服款式新颖,上面的图案也非常漂亮,而且又不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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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清丽端庄,暗暗引人注目,竹青刚才只是随便看了一眼,这下又仔细看这衣服真是越看越顺眼。
而关键是面前的这位姑娘年纪还看上去这样想,与他们小姐因也是差不多大的劲,也就有这般手艺了?
有这份能力,要是去参加京城一年一度的品绣大会,要得那前几名,大也不是什么难事。
“哪里哪里。”
两人诚心的夸张都要让林初月不好意思了。
真不愧是女主,性格好不说,随便夸人也真心诚意让人心底感触,和那些奉承似的随便说说的全然不同。
几人又聊了些,明明才是初次见面,但却越说越投机。
陈菀心性格温和,知书达理,又各个方面都懂上一些,与她聊天,不会觉得尴尬无趣,难怪男主傅彦会为她倾心。
几人坐下聊着,林初月把这寺庙里为她这房准备的糕点全拿了出来,又倒了几杯清茶。
“那陈姑娘这趟出来,是所谓何事呢?”
如今天色已然不早,外头又还下着雨,想要这时回去定然是不能了,想来陈菀心也是要在这国寺中留宿的。
闻言,陈菀心轻声回答:“此番出门是为了我家祖母祈福。”
承恩侯府的老夫人病危,近乎药石无灵,承恩后遍寻名医,就是京中太医院的院使,也只让用药温养着,若要彻底根治,实在无法。
既已到这局面,陈菀心便主动向家里长辈提议,说自己想去国寺为祖母祈福,她这口一开,府里几位表姑娘也跟着附和,但到最后,也唯独只有一位祖母从前最喜爱的表姑娘跟她一起来了。
可陈菀心这般年纪又云英未嫁,即便是主动来国寺祈福,承恩侯夫人也不许她多待,只允了她一日,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家。
林初月也想起了原书的这段剧情,说是女主的祖母身患重病,性命垂危,女主主动来寺里祈福,但再过半月,祖母还是没能熬住,阖然长逝。
因为这段只在原书里稍稍提了一句,所以林初月也记得不清楚,这般微末细节,若不是亲身经历,很难印象深刻。
心中叹了一声,林初月道:“陈姑娘恭谦孝顺,实在有心了。”
这龙华寺光是台阶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层,要爬上来实在不易。
林初月出身张家村,平时偶尔也会做工,说起来身体素质是要比平常人好了许多,反观陈菀心,出生期便是高门贵女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要爬上这样的台阶,对她来说可真是算得上挑战。
话说到这里,陈菀心面上也有几分低沉:“祖母为人一贯谦和良善,只希望她能熬过这阵。”
竹青见不得她家小姐这样低沉,扶着陈菀心的肩头,忙在一边温声安慰:“小姐不用担心,太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扛过去的。”
“我能为祖母做的也不多,只能说……尽尽自己的心意,”想起林初月还在旁边,陈菀心赶忙收拾了情绪,面上略带歉意,“让姑娘见笑了。”
“哪里,”林初月摇头,“陈小姐一片仁心慈意,只叫人感慨动容。”
又谈了几句,时候不早陈菀心差不多回自己房里了。
“时候不早,我明日还要早起就先回房了。”
林初月点头:“我送送陈小姐。”
“明早这寺里还有求签祈福的活动,林姑娘不如与我一同也来参加?”
林初月都不知道国寺早间还有这样的活动。
“这祈福求签,是在早间吗?”
陈菀心“恩”了一声,随后又道:“明日会有圆觉大师早间佛会讲经,在国寺也算难得,所以这祈福求签的活动便一并展开了,应该会有不少人来,姑娘记得早起些。”
“多谢陈姑娘提醒。”
一旁的竹青跟在后头,听见两人聊这些也笑着回了一句。
“那可是明天林姑娘可得早起些,有不少人祈福,就是捉着明天早起的机会呢,这进来是会试又是品绣大会的,请愿的多着呢!”
“我们姑娘算着也得求两份愿,可得诚心尽意。”
“两份?”林初月不由得疑惑。
一时嘴快,竹青又忙伸手捂着自己嘴。
陈菀心却丝毫不介意,她道:“除了为祖母祈福,我也想为一位友人请愿,他正要参加会试,也望他能一举中第,得偿所愿。”
“小姐,傅公子肯定能考中的,您不该这样说,您应该是希望他能拿下会元才是!”
直到陈菀心看了她一眼,竹青才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
而林初月心里,可没有面上这样平静。
傅公子啊,那可不就是男主傅彦吗?按照原书所说,两人缘起皇后的一次设宴,都是京城中适龄的子弟参与,因着陈菀心兄长和傅彦交情颇深,后面两人才渐渐有了联系。
所以在现在男主和女主就已经……互生情谊了吗?
林初月笑了笑:“这可是巧了,我家中也有人参加会试,我来这龙华寺也是为他祈福请愿。”
陈菀心微微一怔,也掩唇轻笑:“那可真是极巧的。”
“希望傅公子和林姑娘家的小公子都能拿下好的名次,最好中了会元!”
陈菀心看她一眼,随即提醒:“竹青,会元的话是会试头名,只能有一位。”
听到这话,竹青也犯了难。
“那……那或许就是傅公子拿下头名,林姑娘家的小公子第二……毕竟傅公子那样厉害,在乡试的时候都是拿下解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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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虽说竹青也是一片好心,本着祝福才这样说,但林初月听着,心里还是有些许不大舒服。
为什么他们阿砚要第二?
他们阿砚才是会元。
林初月记得,傅彦才是第二的。
“竹青你就少说几句吧。”陈菀心无奈,只得向林初月说了几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