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生脸一沉，就要收回压缩饼干，他能容他们一次，但不能纵容他们的贪婪。</p>

“欸。”</p>

见要不出东西了，老人脸上现出尴尬。</p>

左灵越看越觉得这帮人眼熟，眯了眯眼，瞧见一人，终于想起来他们是谁了。</p>

趁村人注意力全在压缩饼干上，左灵悄悄戴上墨镜口罩。</p>

“你要问什么？”</p>

“我想问问这是哪？我们迷路了。”</p>

“这是哪？”老人重复一遍，现出痛苦之色，想了想，回道：“天灾频繁，山川改道，我也不知道这该是哪儿。”</p>

他叹口气，又道：“我们逃难逃到此处，应该还在晋州。”</p>

“谢谢您啊，老人家。”</p>

得到答案，裴楠生转身便走。</p>

老人扬手，想喊住裴楠生，手伸到半截，终是垂了下去。</p>

左灵扬声：“老人家，你们往西北走吧，国家在那儿建了避难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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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楠生停下脚步，左灵就不是个随便发善心的人，突然如此，必有缘故。</p>

西北在哪？好远的样子。</p>

老人愁苦，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里有力气走到西北。</p>

左灵快速写下避难所坐标，塞给老人。</p>

老人没看字条，期期艾艾开口：“姑……姑娘，你，你能不能……”</p>

左灵敛眉低头，不看老人。</p>

不敢对裴楠生开口，敢对她提要求，是瞧她面嫰，赌她比裴楠生心软。</p>

叹口气，罢了。</p>

回车上拿了两箱压缩饼干，一袋子抗寒红薯土豆。</p>

“我们也不多，你们省着些吃，能熬一阵子。”</p>

转身走了两步，再次提醒：</p>

“压缩饼干不能多吃，一小块儿，喝点水，能顶一顿饭，我哥哥没骗人，压缩饼干吃多了，真会死人的。”</p>

村人眼都直了，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像样的吃食了，盯着压缩饼干和红薯土豆，眼珠子都不会动了。</p>

末日战车走远，仍没回过神来。</p>

裴楠生问左灵：“怎么突然发善心了？”</p>

“从他们手里收过晶石，欠下因果，总要还的。”</p>

寥寥几句，裴楠生大致明白前因后果。</p>

左灵从古村人手里收晶石，她不觉得有什么对不住村人的地方。</p>

道理跟炒股、炒房产、买古董一样。</p>

你不识货，我识货，我花了你认为合适的钱买下来，后来升值了，是我的机缘。</p>

谁都不傻，如果当初你们觉得不合适，不会卖给我。</p>

我不仅没压价，还给了你们认为的高价，多出的部分，是我给出的善意。</p>

事后，发现自己亏了，认为我诓骗了你，那是你的事。</p>

上学，还要交学费呢，长经验见识，同样要交学费。</p>

没告诉村人可能会出现的天灾，是因为，左灵是在农村长大，最清楚他们的心理。</p>

村人手里有了钱，会先紧着家里紧缺的物事，不会把钱花在一个未知的可能上。</p>

事后想想，觉得自己武断了，听不听，是他们的事。</p>

不管怎样，多说一嘴，好过一句不提。</p>

给他们物资，告诉他们西北避难所位置，是在纠正自己的武断。</p>

她对卖围棋的小男孩儿印象深刻，没在村人里瞧见他，不知他咋样了。</p>

“哥，我想去安城瞧瞧。”</p>

安城是金家人地盘，去西北，不去安城，左灵心有不甘。</p>

裴楠生随口问她：“为什么？”</p>

左灵把跟金家结怨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p>

得知金家也在做掠夺别人异能的实验，裴楠生眸中闪过狠厉。</p>

“你想怎样？”</p>

“我想把金家连根拔除，”左灵玩笑着道：“可我办不到，我连金家在哪儿都不知道。”</p>

“你不知道，我知道，咱们人单势孤，连根拔除千年隐世家族不可能，搞点事情出来，还是能办到的。”</p>

“真的？”左灵来精神了，“你知道金家在哪？”</p>

裴楠生笑：“我还能骗你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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