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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主現身
王宮霎時陷入極度混亂。
或者說得更準确一點, 是在一種極度混亂裏,所有守衛正訓練有素地出動,趕往混亂的由來。
但縱使如此, 一行人的“跑路”也一度十分順利,因為主宮殿的侍衛們幾乎無一例外地被掉落的磚石擋住了去路,這片地方又偏偏沒辦法動用【傳送符】,他們只能艱難地繞過阻礙。
其他人則離得較遠, 趕過來本就需要時間。
——至少明面上的原因就是這樣的。
至于真正的原因,葉沐合理懷疑守衛們本身也有“被迫擺爛”的成分。
因為他們這邊的戰力不弱,真打起來吃虧的不一定是誰。同時,她這裏可還有個王儲呢,站在守衛們的視角,誰知道這最終會不會是一場虎頭蛇尾的“家庭争端”?
那麽,他們打個工混口飯吃, 玩什麽命啊!
當然,這部分也有可能是葉沐想多了。
但總之一時間就是沒人追過來,他們很快跑到了那層阻止傳輸的屏障邊界,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啓用【高級傳送符】, 亞倫提前施放了一記法術,通過屏障反出的淡藍光澤探明了位置。
眼看還有幾十米, 以撒突然喊道:“稍等我一下!”
語畢他便在眼前的岔路處九十度轉彎,向左奔去!
“以撒?!”葉沐剛喊了一聲,就見以撒高舉起雙手。在他面前約百米的地方是一座涼亭, 純金材質,做成了鳥籠的造型, 圍欄上盤繞着風格清新的藤蔓,遠遠看去自成一景。
但這美景走到盡頭了。
以撒高舉的雙手之間幻化出一支金黃的巨箭, 然後他雙手向前一揮,巨箭飛向涼亭,在觸及涼亭的彈指一剎——
“砰——!”
涼亭炸了,瓦礫紛飛。
以撒毫無留戀地轉身,迅速回歸隊伍,衆人繼續跑向屏障,葉沐一臉驚奇:“你炸它幹什麽?”
“嗯……”以撒聳肩,“那是二百多年前的一位國王給王後建造的,據記載那位王後以對國王百依百順為傲,這個修成金絲雀籠造型的涼亭是她‘成績’的象征。”
“……”葉沐一臉複雜。
亞倫好笑:“你什麽時候對王室的古早八卦這麽了然于胸了?”
這個故事他都不知道。
“啧,也沒有。”以撒撇嘴,“但我母後痛恨那個涼亭,在我小時候,整個王宮只有這一個角落她不肯踏入一步。”
“哈哈,好吧!”亞倫無奈地笑笑,率先踏出屏障。
“以撒!”面前人影一晃,險些和亞倫撞個照面,亞倫及時收住腳,剛闖出屏障的以撒與葉沐也頓住。
是西爾維娅。
緊接着又一個人影閃現,這回是多裏安。
即便他鼻青臉腫的,以撒還是立即将葉沐擋在身後,手中法杖顯形。
“好了!冷靜一點!”西爾維娅滿目錯愕,她不能理解自己剛和他們分開不到一個小時,為什麽就鬧成了這種局面。
眼前對峙的局面實在讓人不安——葉沐與以撒那邊是三十餘位戰鬥力卓絕的聖光輝騎士團的前任成員,而在王宮這邊,無數守衛正向此地湧來。
西爾維娅深吸氣,視線投向葉沐,寄希望于葉沐一貫的理性:“侯爵,趁事情還有轉圜餘地,你……”
“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殿下。”葉沐微微颔首。
西爾維娅啞然。從葉沐沉肅的面色中,她已然知道這一切都并非僅僅出于沖動。
又聽葉沐說:“我依舊稱您為殿下,因為我始終尊敬您,希望您不要讓我為難。”
翻譯一下就是:麻煩您讓路。
西爾維娅咬緊牙關,轉向以撒:“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滿……但你不能用這種方式反對你的父親!”
鼻青臉腫的多裏安內心早已崩潰,聞言忍無可忍地大聲道:“算我錯了行嗎?斯卡,我一直以為我才是我們兩個之中比較不計後果的那一個!”
“‘以撒’,你知道我的新名字了。”以撒淡看不停擡手擦鼻血的弟弟,看來葉沐讓他迎面撞上牆壁的那一下屬實不輕。
“這時候名字還重要嗎?!”多裏安覺得自己和以撒之間至少有一個人腦子不正常。
剛才他覺得是自己,從這句話開始又認為是以撒。
——要打仗了哥!還在意什麽名字啊!
以撒卻含笑:“很重要,多裏安,這非常重要。”
他說着,正了正色,望向焦頭爛額的西爾維娅。
很多守衛此時已趕到周圍了,他們警惕地步步逼近,形成一個包圍圈,西爾維娅察覺他們的存在,并沒有回頭,只是擡了擡手,所有人就都停下了腳步。
以撒的聲音輕而有力:“您知道我為什麽會選用以撒這個名字嗎?”
西爾維娅秀眉微蹙,多裏安強行維持耐心:“為什麽?因為和本名的字母一樣嗎?”
斯卡是Sica,而以撒是Isaac。
以撒笑了笑:“也算個原因。”
“還有呢?!”多裏安又焦躁起來,西爾維娅與他同時開口:“你想證明什麽?”
多裏安一怔,望了眼西爾維娅,一時不解。
葉沐倒領會了西爾維娅的意思——亞伯拉罕向上帝獻祭長子以撒,以此證明自己對上帝的忠誠。
那麽以撒選用這個名字,是想證明什麽?
以撒淡看着周遭随時準備發起進攻的侍衛們:“我願獻祭自己,以此證明我對子民的忠誠。”
他說着,手裏捏起一張【高級傳送符】。
【高級傳送符】以實物形式存在,但啓用并不需将實物取出,頂尖法師們只需一道咒語就可以将其觸發。
只不過,在傳送完成的3秒之內,縱使人影已然消失,很多法術攻擊依舊對其有效。
他一字一頓地向西爾維娅道:“我能力不足,但現在有人能替我完成理想,那麽我就會誓死捍衛她的權力。”
多年的師生情誼讓西爾維娅在他刻意拿出【高級傳送符】的瞬間就領會了他的意思。
于是下一秒,當面前衆人t剎那消失,無數形色各異地法術猶如紙片飛來,西爾維娅倏然回身:“【聖光庇護】!”
伴随一聲極輕微的嗡鳴,淡金色光罩如一張大網般張開,紛至沓來的法術在觸及光罩的瞬間化為無物。
當第二波法術再襲來的時候,3秒時間早已過去。
西爾維娅面無表情地看向已然臉色慘白的多裏安:“現在是你向國王陛下添油加醋告惡狀的好時機。”說着語中一頓,“但我也不介意讓他了解你出言不遜的所有細節。”
“不、不了……”多裏安薄唇翕動,在片刻的怔忪之後狠狠搖頭,“我們最好大事化小!不是嗎?”
——他已不敢想象當父王知道這一切是因他而起會是如何暴怒了,所以,他為刺激哥哥和那位領主說出的話,讓父王知道得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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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此時正匆匆準備趕往事發的會客廳。
他的寝殿在主宮殿的三樓,因此只在打鬥激烈時感受到一陣輕微的晃動,并無其他波及。事情以最快的速度禀進了他的寝殿,但前來禀話的是聖光輝騎士團的新任團長,事發時并不在會客廳,對細節的了解也很有限。
因此國王聽完經過,既費解又詫異:“斯卡呢?!”
騎士長臉色難看:“……跟那位女領主一起走了。”
國王瞠目:“在她宣戰之後?”
“是的,陛下……”騎士長低頭。
國王更加不可置信:“他應該知道這是叛亂!”
“是的,陛下……”騎士長聲音嘶啞,“我想殿下應該很清楚這一切,他……還炸毀了西北角的那座金質涼亭。”
另一名騎士在這時步入寝殿,向國王禀奏:“西爾維娅殿下與多裏安殿下求見。”
國王即道:“讓他們進來。”
兩個人一同入內,西爾維娅臉上只有如常的平靜,多裏安鼻青臉腫的傷勢也已經被法術治愈了。
國王不安地看着他們:“你們沒能攔住他們?”
多裏安一語不發地看向西爾維娅,西爾維娅挑眉:“我想陛下并不打算讓長子命喪于此吧?”
國王:“當然。”
“那麽,是的,我沒能攔住他們。”西爾維娅風輕雲淡。
空氣安靜了一下,讓人有些尴尬。善于察言觀色的騎士長在此時發揮了重要作用,及時地打破了這令人不快的氛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