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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儲
西爾維娅無聲地倒吸冷氣, 只能低下眼簾,以求遮掩內心翻湧的情緒。
國王一時失神,怔怔地望着信步而來的長子, 做不出反應。
二王子多裏安霍地站起身,又搖搖晃晃地坐落回去,張了張口,沒發出聲。
餘下的賓客各個呆坐在那兒, 宛如石化。
以撒對他們的反應視而不見,拉開餐桌另一端與國王正相對的椅子落座,随口吩咐仆人:“為我的朋友們添置一些餐具吧。”
仆人們立刻忙碌起來,很快就為随行的菲伊子爵等人準備好餐具。他們于是也安靜地落座,以撒掃了眼宴席上的食物,在發現這桌宴席依舊維持了很好的“王室正統”,沒有出現任何“外來美味”時, 眼底劃過一縷譏嘲。
他于是連餐具都沒動,雙手枕到腦後,擺出一副無比閑适的姿态,向國王笑道:“許久不見, 父王。”
語畢又向多裏安颔了颔首:“弟弟。”
“你回來幹什麽!”多裏安王子再次豁然起身,這樣激烈的反應讓所有人都看向他, 以撒也看着他,眼底彌漫開笑意:“看來你不歡迎我,好吧, 那麽長話短說——我回來只為一件事,那就是【奇亞娜城】的領主必須得到她應得的爵位和領土。”
席上一陣騷亂, 不論在餐桌的哪一側……兩派陣營的人的陣腳都有些亂。
他們交頭接耳,以撒對此無心幹預, 只好整以暇地等待一個結果。
半晌,塞德安親王清了清嗓子:“咳咳……西爾維娅殿下。”他面對西爾維娅,強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不得不說,您真的很會找幫手。”
西爾維娅挑眉,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以撒提高聲音道:“各位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提。但是這一份領土和爵位,她必須拿到!”
這話令塞德安一愣,也令西爾維娅放下了解釋的念頭。
塞德安親王隐隐感到奇怪——剛才,他幾乎認定這位斯卡王子是被西爾維娅找回來的,否則消失三年的他,沒有道理因為這種事突然出現在王宮裏。
可現在聽起來,他似乎比西爾維娅對這番嘉獎更迫切。
難道他的到來真的與西爾維娅無關?
然後,不等他們任何人思考任何“要求”,國王沉聲開口:“那麽,我要求你回到王宮裏來。”
所有人悚然一驚,側首看去,國王臉色陰沉。
以撒一笑:“可以。”
所有人又唰地看向他這邊。
“那麽,如你所願。”國王輕描淡寫地定下了這件事情,将這場原本牽扯一位王子、兩位親王及數位貴族的争端直接終了。
“父王!”多裏安想說什麽,但國王站t起身,席上的所有人忙也站起來,包括以撒都起了身。
“去準備加封禮吧。”國王一字一頓,“還有,斯特文侯爵的領土、以及達蒙公爵南部的那片地方,即刻起歸這位領主所有。”
“好的。”西爾維娅點頭。
達蒙公爵面色蒼白,張了張口,說不出一個字。
國王沒有再理會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跟以撒也沒有額外的交流,直接離開了晚宴廳。
晚宴廳中,衆人遲疑着落座回去,四下裏鴉雀無聲,一種尴尬漸次彌漫,無論是“政敵”還是“盟友”都不知該說什麽。
半晌,以撒撇了撇嘴:“我去休息了。”說罷他起身離席,衆人忙又再度站起來,以撒邊往外走邊随口告訴仆人,“給我的幾位朋友安排客房,另外,多派一些侍衛保護他們——應該沒有人想讓客人出現不必要的意外吧?”
仆人們連連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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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亞娜城】。
從那一堆莫名其妙的箱子開始,“怪事”接踵而至。
首先是她除了看到這些箱子,還在客廳的茶幾上看到一張便條,便條明顯是以撒的字跡,用很輕松的口吻告訴她:“我有事外出,或許過幾天回來,也或需要更久。如果我不在的期間發生任何麻煩,這些裝備應該能保護你。”
葉沐內心:啊???
她呆滞地再度看向那些箱子——所有的箱子都是最高級別的,容量極大,雖然裝備不能疊放,每一件都要占一個格子,但這每箱依舊意味着足足300件。
就這樣,這些箱子依舊堆滿了她的客廳,把客廳變得跟庫房一樣。
以撒說“發生任何麻煩,這些裝備應該能保護你”……
……那得是啥麻煩啊?伏地魔不打霍格沃茨改打【奇亞娜城】的那種麻煩嗎???
她于是馬上給以撒發去消息,一方面問他這些裝備是怎麽回事,另一方面也想弄清楚他突然外出是要辦什麽事。畢竟在此之前,以撒是從來沒做過這種事的,更不會在做一件事之前交待得如此敷衍。
而一直秒回她消息的以撒,這次沒有回複。
她沒辦法,只好向珍娜打聽,可珍娜也沒回消息。她登門去找,發現珍娜不在家。
再找切斯,也是一樣的結果。
然後一夜就這樣過去,第二天早上,葉沐又是在六點不到的時候先外出刷怪,卻在半個小時後就被喊了回來。
托蘭德警員發給她的消息帶着一大串嘆號:“領主大人!!!王宮的使者來了!!!送來了正式的公函,通知您加封禮的時間!!!”
葉沐連忙傳送回城,但其實使者并不需她親自接待,因為她一直隐姓埋名的緣故,每次有王宮的人來送信,她都會留一個值班警員或行政官的地址,這回留的本身就是托蘭德的。
她立刻趕回去只是因為好奇——不是說達蒙公爵那些人已經因為她的爵位和封地問題鬧起來了?這樣加封沒關系嗎?
不過當她趕回領地,信使已然離開,她只得詢問托蘭德到底怎麽回事?信使有沒有給個解釋?
托蘭德的臉色變了一變,神情微妙:“信使說,王儲殿下現身王宮,維護您的權利。并且為了保證一切順利進行,他同意回歸王宮。”
王儲?維護她?甚至同意回歸王宮?
葉沐短暫地愣了一下,心中乍起驚濤駭浪!
一些存在已久的謎團在這一刻突然迎來結果——那些她疑惑的、好奇的,卻又出于尊重或某些顧慮從未開口去問的,都迎來了結果。
她不由呼吸急促,在好半晌裏,好似每一絲最纖細的神經都在否認這個猜想,可這種否認完全無效,因為事情沒道理這麽巧。
更何況,如果“以撒的離開”和“王儲的回歸”可以被解釋為“巧合”,那一位素未謀面的王儲又為什麽要幫她說話呢?
她聽很多人說起過王儲自我放逐的故事,那是歷經艱辛才達成的結果,怎麽會為了一個陌生人的權利而回歸?
她驚得退了半步,不知該如何消化這個巨大的信息,唯有耳鳴充斥腦海。
托蘭德及時地扶住她,他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便知道她什麽都明白了,出于好心,他小心地解釋道:“殿下絕不是有意欺騙您,只是他從前的經歷……”
沉浸于震驚中的葉沐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句話意味着什麽,她霍然擡眸盯着托蘭德:“你早就知道?”
托蘭德一懵。
她又問:“還有誰知道?亞倫?阿謝爾?珍娜?你們都知道嗎?”
“我們……”托蘭德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葉沐的心情挺複雜。
是的,複雜。剛剛在質問托蘭德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會生氣,現在卻發覺沒有什麽惱火的情緒,只是“複雜”。
——因為,她有什麽可生氣的呢?他們相互之間有事隐瞞,這是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她隐瞞以撒的那部分甚至比以撒這個消息還勁爆,她根本無法想象以撒得知她的過去會是什麽表情。
可她還是會對這個真相的出現感受複雜,因為在穿越以來的這段時間裏,她不僅認識以撒,也聽過關于王儲的事情。
她覺得那是一個充滿悲情的角色,他或許說不上是一位稱職的王儲,但也有一種別樣的壯烈。
……現在,她卻得知這個人就是以撒,是她的男朋友,更是一直以來和她志同道合、并肩作戰的人。
可這好像也不值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