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依旧。</p>

焚离来到了熟悉的黑石前。</p>

这是他第一次拔出断渊的地方。</p>

神钧，介火屏，冥火屏，也都是在这里获得的。</p>

黑山。</p>

焚离只是来看一眼。</p>

顺便把山上带着黑色斑点的白花都摘了下来。</p>

然后，焚离发动神钧。</p>

残破的身体开始驱动。</p>

他慢慢蹲下，用手掌贴住漆黑的山石。</p>

感受着黑山雄浑的气息……慢慢融进他的身体。</p>

焚离顿时一激灵。</p>

一股无比庞大的力量在他体内游走。</p>

他的每一根经脉都在慢慢膨胀。</p>

这股力量还在继续提升。</p>

焚离浑身变得赤红，大量血汗从他的毛孔渗出。</p>

“呃……”</p>

焚离突然吐出一大口漆黑的血。</p>

冥心。</p>

焚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p>

这是好事。</p>

他的身体在获得黑山中蕴藏的力量。</p>

……</p>

就在焚离试图调节这股力量的时候，整个山体开始剧烈震颤。</p>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p>

焚离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是一阵天旋地转。</p>

他瞬间拜倒在地上，分不清方向了。</p>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然后膨胀，继续膨胀。</p>

他的身体禁不起这么折腾了。</p>

焚离摇了摇头，把心一横。</p>

左手紧握成拳。</p>

用尽全力砸向山体，激起碎石滚滚。</p>

黑山的震动突然一停。</p>

传输给焚离的力量也暂时停了下来。</p>

身上虚浮的外力逐渐被同化，融入到自己的身体中。</p>

焚离顿时松了一口气。</p>

下山吧，这场震动应该没有吓到他们。</p>

焚离顺着来时的路慢慢下山。</p>

在他脚踏出黑山的那一瞬间，整座山，都消失了。</p>

焚离慢慢回过头感知到体内多出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p>

整座黑山，现在全部融入焚离的体内。</p>

只要他实力足够，他就可以召唤整座黑山镇压对手。</p>

黑山消失了，永远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p>

焚离深深鞠躬。</p>

再见了，黑山。</p>

再见了，南陵。</p>

以后会有机会，彻底收拾一遍这里的。</p>

方启就一直站在山下，没走。</p>

焚离去得也很快，回来得更快。</p>

“你小子有实力的呀，把整个黑山都弄没了。”</p>

“……”焚离歪着头，装作不知道。</p>

“哈哈，走了，无玄火门总部了。”方启很自然地拉住焚离仅剩的一只手。</p>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p>

“不不不，还没十六岁的小屁孩，装什么成熟呢？”</p>

“……”</p>

还是熟悉的方启。</p>

焚离放心了。</p>

他有点怕方启突然变一个模样，变成他不认识的模样……</p>

是昨天做的噩梦。</p>

在这场梦里，方启不是他熟悉的方启，变得很陌生，很疏远。</p>

他又回到了孤身一人，独自行走在黑夜中。</p>

那种漆黑，焚离就像迷路的孩子一样，找不到方向，最后自己把自己绕在圈子里打转。</p>

“想什么呢？”方启的话打断了焚离的回忆。</p>

“没什么，噩梦罢了。”</p>

“梦啊。”方启看了焚离一眼，“其实我一直都在想，我们的梦境是由什么产生的。精神力有没有办法影响梦境。最终我得出了答案，是可以的。”</p>

“那我们做的这些梦，会不会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主导的？”焚离随口一说。</p>

“有这种可能，不过很难。”方启摇了摇头，“对精神力运算的需求量太大了，你想想看，同时去构想引到数十亿人的梦境，这样的运算太过庞大。”</p>

“哦。”</p>

“不过呢，我设想了一个可能。”方启盯着焚离，“如果一个神只影响特定的几个人做梦，这不是再简单不过了吗？”</p>

“嗯？”焚离瞪大眼睛，如果这样的话……</p>

“是的，所以有些时候，你连梦境都不是属于自己的。”方启摊开手，“不过很难，到了你我这种修为，神已经很难插手了。”</p>

“哦。”焚离却若有所思。</p>

方启也有话没有说完。</p>

如果某个神的精神力高到一定境界，就有可能随意操纵他们的梦境。</p>

只是，对方如果都到了那个境界了，他们的死活在那样的强者面前，又有什么重要的呢？</p>

所有方启没说，焚离也没去细想，怕忘记。</p>

梦境梦境。</p>

焚离回想起他的少年时期。</p>

那时自己总做梦，梦里有漆黑的雨。</p>

那场雨他亲眼见过了。</p>

焚离突然汗毛竖起。</p>

他的梦境在那时起就被人操控了。</p>

是谁？</p>

让他看到雨又想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