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p>

齐瑾是清醒的。</p>

倒也不是完全清醒。</p>

只是最近跟姜烛待在一起太久，他情绪过于稳定，竟叫精神和思绪，都渐渐镇定下来。</p>

他在逐渐恢复清醒。</p>

他自己其实也能发现这一点。</p>

可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分外惶恐。</p>

他甚至私自吃了更多的药，来维持自己的不清醒。</p>

“少爷，你偷偷吃药的事情，我都知道。”</p>

齐瑾捏紧了手。</p>

徐医生叹了口气：“但少爷，你吃的药，其实都被我换了。”</p>

“那些药，大部分都是维生素，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副作用，也不会让你神志不清。”</p>

“所以这几天，你分明是清醒的。”</p>

“你应该也能感觉到，自己意识和分辨力在慢慢恢复吧？”</p>

齐瑾咬牙。</p>

原来如此。</p>

难怪他觉得那些药没什么药效。</p>

“少爷，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也知道你在害怕什么。”</p>

徐医生一字一顿：“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小姐是真实的呢？”</p>

“如果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呢？”</p>

“你是不是也应该，睁开眼来面对现实？”</p>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小姐更加难过。”</p>

“因为你生病的事情，小姐已经很伤心了。”</p>

“你那么在乎小姐，应该不会想让她更伤心吧？”</p>

话音刚落，徐医生就朝齐瑾看去。</p>

生怕齐瑾病情发作。</p>

好在是没有。</p>

徐医生松了口气。</p>

但凡可以，他都不想以这种方式来解释。</p>

实在是现在姜烛性命都受到威胁了啊！</p>

齐瑾不仅给她下迷药，将她关在密室里。</p>

那以后呢？</p>

对一个幻觉，齐瑾的手段，难免会过激些。</p>

难保他不会为了永远留住姜烛，而将她血液抽干支撑标本每日观赏。</p>

这想法的变态程度，让徐医生自己都给吓了一跳。</p>

但莫名的，看着现在的齐瑾，他就是觉得这很有可能发生。</p>

他感觉他现在面对的，不是齐瑾。</p>

而是一个即将撕下伪装的疯子！</p>

“少爷，我今天说的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p>

“毕竟，小姐是真实的。”</p>

“她不是幻觉。”</p>

“伤害一个幻觉，或许还能有所挽救。”</p>

“但，若是伤害到的是真实的小姐呢？”</p>

“小姐，会恨你的吧？”</p>

齐瑾身形一僵。</p>

恨……么？</p>

姜烛的恨，他承受不了。</p>

不过……</p>

齐瑾回神，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徐医生。</p>

若是把徐医生的话，都当成现实来看，倒是没什么问题。</p>

但。</p>

若是当成幻觉，却也说得过去。</p>

为了保护姜烛这个幻觉不受伤害，所以编出了这一系列的谎话，合情合理。</p>

齐瑾指尖在轮椅上点了点：</p>

“你刚才说，阿烛变回来了，是什么意思？”</p>

“人格分裂。”</p>

“什么？”</p>

徐医生解释：“这一年来，小姐不是性情大变吗？据我诊断，小姐应该是人格分裂，主人格被副人格代替，所以才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p>

齐瑾眯起眼：“副人格？”</p>

“对。”</p>

齐瑾顿了一下，半眯起眼，想起了一个他怀疑已久的可能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