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瑾顿了半晌，垂下眼帘，眸光复杂。</p>

许久，他轻拥住她，指尖抚过她的发丝，神情不明。</p>

“阿烛。”</p>

“嗯？”</p>

“如果，没有我呢？”</p>

姜烛脑子转得慢：“什么？”</p>

“我说，如果没有我在，你会愿意在这里生活下去吗？”</p>

“不愿意。”</p>

齐瑾眸光微深，透出一丝寒光。</p>

果然还是在撒谎吗？</p>

他指尖顺着她的长发往下，一次又一次。</p>

似是在琢磨，又似是在警告。</p>

“为什么？”</p>

因为想逃是吗？</p>

本以为姜烛会为了逃离这里，肯定编出一系列的谎话。</p>

既然是在他的幻觉里，那她的谎话，无出其右，他应该都会知道。</p>

可不是。</p>

只听那小姑娘轻柔地开口：</p>

“因为我要跟小哥待在一起。”</p>

齐瑾睫羽微颤：“什么？”</p>

“我说，我要跟小哥在一起，小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这里没有小哥的话，那我也一定不会喜欢这里。”</p>

她太困乏了。</p>

说出来的话，都软绵绵的。</p>

可这软绵绵轻飘飘的话语，却将齐瑾的心脏，裹了一层又一层，温暖又满足。</p>

他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叹了口气。</p>

“阿烛，我该拿你怎么办？”</p>

他在意她，就算只是一个幻觉，他也无法伤害她。</p>

他不想她难过。</p>

“阿烛。”</p>

“嗯……”</p>

齐瑾垂下眼眸：“你说的，都是真的吧？”</p>

“嗯？”</p>

“你会一直陪着小哥的吧？”</p>

“嗯呢。”</p>

“永远不会逃走？”</p>

姜烛脑子混沌，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p>

“不会。”</p>

“阿烛会说到做到的吧？”</p>

不等姜烛回应，齐瑾指尖便勾起她的发丝，眸光阴寒：</p>

“若是背弃承诺，阿烛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p>

背叛的代价是很大的。</p>

若是她敢逃，敢再也不回来，那他不介意用点过激的手段。</p>

毕竟，她只是一个幻觉而已。</p>

他还是狠得下心来的。</p>

灯光下，齐瑾的眼神，竟执拗得有几分癫狂。</p>

“唔？”</p>

姜烛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直觉到危险。</p>

她不解地抬眸，迷迷糊糊朝齐瑾看去。</p>

是小哥吧？</p>

如果是小哥的话，为什么会危险？</p>

却不想，一抬眸，就见齐瑾温润地朝她笑。</p>

与之前温润如玉的模样，毫无二致。</p>

“阿烛，睡吧。”齐瑾温柔将她抱在怀里，遥控轮椅，“我带你回房间。”</p>

姜烛应了一声，倚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p>

齐瑾看着她的睡颜，眸光微深。</p>

阿烛，你不会让小哥失望的，对吧？</p>

*</p>

得知姜烛被放出来了，徐医生狠狠松了口气。</p>

他先去看了一眼姜烛的状况，确认她只是吸入了迷香有些嗜睡外，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p>

谁知一回头，就见齐瑾坐在门口。</p>

他面色平静，却隐隐透出几分冷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