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嘹亮鹰唳从高空传来,无名抬头,看到一只战鹰降落,落在他胳膊上。
“送信的。”无名说着,把绑在鹰脚上的信筒取下,看了一眼,把纸条收起来。
无名说:“瑟濂传来的消息,比对结果出来了。”“如何?”蒙葛特问。
“那几个粉丝手上沾染的灰尘土壤,和死者所在地的土壤吻合。”无名说。
蒙葛特扶额:“还真是他们……这些人,居然把食粪者这样的人视作偶像,为此甚至做出这种事……”
无名说:“先找到那些人再说吧。”
蒙葛特说:“我已经派我的人去调查树林了,把树林围了一个圈,寻找着车辙印。他们进入森林时有注意清扫,但不可能一路都这样做,那样就太慢了。”
无名点头:“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抓到人的时候不要急着杀掉,我也有事问他们。”
几人静候佳音,静候了几天,什么消息也没得到。
蒙葛特站在一面木板前,木板上贴着亚坛的地图。
从食粪者消失的树林为中心,四周的地形都有了标注,蒙葛特这次没有再单枪匹马,直接找瑟洛修要了军队,把守住了每一处路口节点,却没看到任何囚车。
“可能弃车了,化整为零,四散离开。”兰斯桑克斯帮蒙葛特推测。
“只要能抓到几个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大部队。”蒙葛特说,“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找到,就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无名也跟蒙葛特一起,凝视着地图,他和身上的瑟睿都一言不发。
“你有什么看法?”蒙葛特问无名。
无名给出了郑重的回应——绵长悠闲的呼吸,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人睡眠质量一定相当优质。
无名的呼吸声突然暂停,似乎警醒过来,带着一种课堂睡觉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迷茫:“啊?你问我啊?这个问题啊……”
兰斯桑克斯捡起木板旁的小粉笔头丢无名头盔上,发出当当响声。
“我们都在冥思苦想,就你摸鱼偷懒。”兰斯桑克斯义正严词地斥责无名。
无名说:“我有外接大脑啊,用不着我——瑟睿,你怎么看?”
瑟睿看着地图上的各种标注:
“罗德尔士兵的布防确实很好,除非救食粪者的那伙人每个人都远超平均线,否则不可能不被发现。而从蒙葛特已经留下的几个人的样本来看,他们显然不具备那样的平均素质。”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蒙葛特说。
瑟睿说:“除去这些地方,就只有一个地方还没有被查看了。”
瑟睿从无名肩膀上跳下,背着手,踱步到木板前,伸手准备指指点点。
瑟睿发现自己太矮,高度不够,指得并不明确,又拍拍无名的腿,示意无名站过去。
无名把瑟睿提起来,瑟睿则指着食粪者消失的那片树林:
“目前最大的可能是——他们还没离开这片树林。”
蒙葛特皱眉,喃喃道:
“胆子还挺大。”
兰斯桑克斯说:“他们都袭击半神了,胆子当然大。所以这是在赌我们搜寻无果,就会撤掉人,他们就有机会离开了?”
“搜一下就知道了。”蒙葛特说,“我再调一队人,往树林里面探。”
无名说:“不愧是艾尔登王的儿子,这人力资源,令人羡慕。不过这片林子不小,恐怕得费些功夫。”
蒙葛特深深看了一眼无名:
“你主动提起,想做什么?”
无名笑笑:“不如让我的人来,直接把树林砍掉吧。这样他们无所遁形,我们也刚好缺树。”
“算盘打得不错。”蒙葛特说。
“行吗?”
“两个方案各有优劣。”蒙葛特说,“你能保证你员工的安全,不被他们渗透、趁机逃跑吗?”
“这个没问题。”无名说,“以前我的商队要在铃珠猎人的觊觎下继续做生意,积累了不少经验。”
“那就你负责,尽快找到他们。”蒙葛特把事情交给了无名。
无名效率果然也很高,第二天,他们就收到了消息,发现了食粪者。
“你的人受伤了吗?”蒙葛特说,“接下来交给我的人就行。”
无名看着信件的说明,语气有些怪异:
“恐怕不需要你的人,挺安全的,我们去看看。”
“食粪者和他的拥趸不会反抗吗?还是你要亲自出手?”蒙葛特有些奇怪。
“来啦,来看就知道了。”无名说。
蒙葛特跟着无名去了一趟树林,一路绕过不少树木。
蒙葛特看着路过的一棵棵巨木:
“这么深?不像是你所说的那个路子。伐木的人怎么发现这么深的地方的?你们不是从外围往里寻觅的吗?”
“起了一阵风。”无名说,“他们闻到了。”
蒙葛特心有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无名所说的闻到了是什么意思。
也看到了无名所说的安全的景象。
他们一直在寻觅的囚车就安然坐落在林间,已经有一些杂草攀爬上车轮间,似乎很久都没有再动过。
食粪者还在囚车中,如囚车本身一般,丑恶,但十分宁静,如果不是身体还有些起伏,大概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囚车附近,死了一圈人,给囚车和食粪者蒙上一层恶臭。
蒙葛特和无名上前辨认一番,大致能确定那就是劫囚车的食粪者的粉丝,他们拱卫在马车四周,呈放射状,以囚车为中心向外倒下,脸早已腐烂,表情不可辨认。
“怪不得没从林子里出来。”无名说,“没人拉车了,可不就出不来了。”
蒙葛特神色凝重:“谁干的?”
“我觉得不用想了。”无名说,“所有人的倒伏方向都以囚车为中心,死前的姿势没有丝毫防备,而食粪者屁事没有。”
“我杀了他们。”食粪者在囚车中开口。
“哦?”无名说,“大义灭亲?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