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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整個營地的人早早便已從營帳裏走出,準備等待着逐鹿儀式開始。
高高的逐鹿臺上,年逾不惑的帝王一身威儀,群臣仰望,看着他拿起彎弓,鋒利的箭镞閃着寒芒。
而在帝王的身後,立着的人正是一襲玄色騎裝的岐王,衣擺袖袍上金色絲線上繪着繁複的圖文,神秘而矜貴。衆人只見帝王伸手,将弓遞了出去,交到了對方手中。
雖然他們早已知道明康帝将此次逐鹿交給了岐王,但親眼所見時,心思還是不免活絡了起來。
臺上是岐王,而臺下,其他幾位皇子只能幹看着。近來發出風頭的六皇子亦然,這位同樣是中宮嫡子,卻遠不如岐王來得受寵。
孝貞皇後是明康帝此生摯愛,這一點再次刻入了衆大臣的心底。
即使已過去了十數年,陛下的愛意依然在。岐王的受寵至斯已能夠說明一切。
被其他大臣時不時投來的目光看得心中不悅,卻不得不按捺住那些陰郁情緒的四皇子、五皇子以及七皇子全都面上強撐起笑容。
同時,他們皆往側邊一掃,心說:還是老六/六哥沉得住氣。
就見薛雲欽站在那裏,臉上帶着慣常的微笑,仿佛什麽都沒有想,只是靜靜的等待着逐鹿結束。
逐鹿儀式後,衆人才可進山打獵,最後以獵物的多少來評定魁首。
一般都會選出前三,最後再由明康帝來賜予賞賜。
明康帝把弓遞交到薛時野手中,忽而問道:“奚兒呢?”
說話間,他又在底下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安連奚的身影,不免有些納悶。
這兩個孩子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時時刻刻都黏在一塊兒,這種時候怎麽不見另一個人。
明康帝看向自己的三子,後者神色是一貫的沉冷,只有在奚兒面前,對方才會展露溫柔的一面。
此時聽到他提到安連奚,薛時野的神情果然一變,眸光頃刻變得柔和,淡聲開口道:“他尚在休息。”
明康帝挑眉。
這個時間其實已經不早了,怎會還在休息。
安連奚确實是在休息。
但其中因由不足為外人道也。
薛時野想到昨天被他親得神情都有些恍惚了的人,心中止不住地泛起柔意。
明康帝見狀,亦不再多問。
小夫夫之間的事情,不可過多打聽。
問罷,明康帝對着那邊一擺手。
得到帝王指令的侍衛打開了關押着一只雄鹿的鐵籠,那鹿體型高大,四條腿看起來健碩非常。籠子上的鐵鎖甫一被打開,它便迫不及待地從籠中竄了出來,欲跑過空地,直往遠處的林中蹿去。
薛時野眸光凜冽,看着雄鹿遠去的身影,緩慢地舉起弓。
衆人只見那雄鹿都要跑出了殘影,即将躍過樹叢,就要往那林中跑去。然而下一刻,罡風裹挾着箭矢劃過的嗡鳴,寒芒急射而出,鋒銳的箭镞正中雄鹿脖頸,穿頸而過。
緊接着,雄鹿倒地,四肢都來不及抽搐便已死透。
不知是誰先撫掌大聲叫了聲好,繼而是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下方同樣在拍手叫好的沈玦往那邊瞥了眼,就見最開始發聲的那個地方站着的正是昨日圍觀他表哥射箭的那名武将。
而在這陣陣震天響的呼喊聲中,屬那些武将們的喊聲最大。
可見這些人對岐王已是心服口服。
當初在軍營歷練的那段時間,沈玦便已深刻體會到了這些人對實力的看中。管你是皇子還是龍孫,那些武将們只看重實力,只要能夠在實力上碾壓他們,他們便奉你為尊。
沈玦心情震蕩。
以往表哥不願露面,鮮少在這種場合出現,倘若這次拿下頭名,想來受到的追捧更多。屆時如果讓表哥帶兵,這些人估計會轟然響應,而後以他馬首是瞻。
可就是這麽群情激奮的時刻,沈玦一陣頭腦風暴過後仰頭上望。接着就看到他表哥一臉淡然,深刻的五官仍是沒有任何變化,疏冷淡漠的樣子,仿佛任何事物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沈玦:……
白激動了。
比起薛時野的巋然不動,明康帝反而要顯得激動的多,甚至看起來竟有幾分意氣風發的樣子,是在為兒子驕傲,“走,去取鹿血。”
明康帝一聲令下,群臣們便簇擁上前。
那邊,還有侍衛正在宰殺其他的雌鹿。
他們這麽多人,就這麽一只雄鹿的血肯定是不夠用的。
“老三?”明康帝回首看了眼靜立原地的人。
薛時野道:“父皇先行,兒臣回去一趟。”
至于回去做什麽,無需多言,明康帝心中清楚,笑着擺擺手讓他離開。
這種時刻,分明是可以拉攏人心、左右逢源的好時機。
偏他這個兒子就是這般特立獨行,明康帝心底升騰起的愉悅無人能知。
身為帝王,盼着他早日能夠退位的兒子自是少不了的。但明康帝知道,就算他将帝位捧到他這兒子面前,對方怕是都會不屑一顧。
明康帝既是無奈,亦是欣慰,目光掠至臺下,不動聲色地掃過剩下的幾個兒子。
其餘幾人的心思他一眼便知,只是當明康帝的視線掃過他的六子時,視線在他溫潤如玉,帶着和煦微笑的面上輕掃而過。
喜怒不形于色,始終溫厚謙和,想必未來是個可以給時野助力的人選。
在明康帝心中,帝位非時野莫屬。這一點,早在發妻誕下對方時就已經注定。
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嫡子,是明康帝滿懷希望而出生的孩子。
在明康帝收回目光後,薛雲欽似有所感,不動聲色地瞥了眼依舊面帶笑容的明康帝,眼底的暗色湧動。
俄頃,他順着人潮往前走,眸光悄然掠過一處——那是薛時野方才離開的方向。
與此同時,薛時野已快步回了營帳,目光在帳內逡巡,目光定格在微微鼓起的床尾。
他走近。
安連奚正蜷縮着身體,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大床上唯一的熱源不見了,他迷迷糊糊,只能在床上翻滾,但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最終,安連奚只得把自己縮在一起盡量減少接觸冰涼被窩的面積。
然後就成了薛時野回來看到的這副樣子。
薛時野頓了幾秒,才慢慢走過去,手探入被褥中。裏面的溫度并不熱。他摸索向前,觸上了安連奚的手,有些微涼。
安連奚體質如此,冬天怕冷,夏天怕熱。一個人睡着,随着時間越長,被窩裏的溫度也便越低。
薛時野深知這點,所以才會提出要趕回來,正好也馬上要進山了。
安連奚還在睡夢中,似乎是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他順着薛時野伸在被子裏的手靠了靠。這一動,他的身體就往旁邊貼去,依舊是冰冰涼涼的被子。
碰了個空的安連奚從睡夢中掙紮了一下,還是緩慢地恢複了些許意識,一只手抓着薛時野的掌心,沿着向上摸去,眼睛也慢慢睜了開來。
薛時野正半蹲在榻邊,見他有要醒的跡象時眼中便浮現起了笑意,“醒了嗎?”
聽到聲音的安連奚眼睫一顫,往聲源處看去。
薛時野低眸,和他對視。
看見穿戴整齊的薛時野,安連奚還愣了一下,繼而才反應過來他們現在是在哪裏——他們自己進入圍場,今天正是秋獵開始的日子。
薛時野見他愣怔,便解釋了一句:“逐鹿儀式已結束,稍後我們便動身進山。”
秋獵為期半月,這半個月,他們則需要在林中狩獵。安連奚事先已經聽他說過一遍了,也知道進山後就要在林子裏待半個月了。
這種變相的露營,安連奚從未經歷,對此亦十分心動,聞言便從榻上坐了起來,“那我快點收拾好。”
其他人應該都準備好了,他也不能繼續這麽貪睡下去,給人拖後腿。不能做第一批進山的,可也不要做最後一名。
薛時野笑了下,先是給他披了件衣服,接着拉過他微涼的手揉搓片刻,“不急。”
安連奚看他,以為是還有什麽事。
卻聽薛時野道:“待你用過早膳我們再出發。”
“那樣不會太遲了嗎?”安連奚錯愕。
薛時野:“不遲。”
參加這次秋獵,逐鹿只是其次。薛時野亦并不打算參與争奪最後的頭名,他只需守好他的小乖即可。
安連奚被他深黑的眼眸注視,低了低眸子,“好。”
薛時野看着他微顫的眼睫,有心想做點什麽,但還是先給人把衣服穿好了。
被捂過的雙手都變得溫熱了起來,好像心裏也跟着熱了熱,安連奚乖乖由他給自己穿戴。
片刻後,張總管等人聽到傳令,送了水進帳,在聽到傳膳的要求後,他也不覺得有多驚訝。
其他營帳中的大臣此刻早已攜帶親眷們入了林子,連皇上一行也都走了有一段時辰了。比起秋獵,王爺對王妃的身體更為重視并不讓人意外,張總管從善如流地讓人準備膳食送上來。
直到安連奚用完早膳,岐王府的隊伍才不緊不慢地進入林中。
薛時野取來一件大氅把安連奚整個人包在裏面,只露出一張精致如畫的面龐,潤澤的眸子緊緊盯視過來,其中夾雜了一絲緊張的情緒。
“王爺,你的騎術好嗎?”
安連奚帶了點緊張地問。
剛才對方問他要不要騎馬,安連奚思索了幾秒,點頭了。但是臨到上馬時,他又猶豫了,有些害怕。
安連奚問完,就見一名侍衛牽着一匹黑色駿馬走了過來。
這匹馬身姿高昂,鬃毛順滑無比,不難想象其四蹄翻騰時長鬃飛揚的模樣。走向他們時步履铮铮,身姿矯健,那氣勢,隐隐都把牽着他的侍衛都給比了下去。
薛時野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并未回答他剛才的問題,而是說道:“他叫熾離。”
安連奚被他平靜的語氣感染,剛才還有些焦躁的心瞬間就安定了下來。
少頃,熾離被牽着走到了近前,安連奚看向薛時野,“我能摸一下嗎?”
薛時野颔首,拉着他一只手,放到了熾離身上。
安連奚摸到了熾離長長的黑色鬃毛,看起來滑亮的鬃毛其實是有些粗/硬的,此刻正紮在他手心。但他的注意力卻是手背上攏着他的那只寬大溫熱的掌心,“好了好了。”
他不想摸了。
薛時野卻未松開他,而是将另只手也撈上了他的腰,輕松就帶着人坐到了馬背上。
視野陡然一變。
安連奚被薛時野抱在身前,兩人坐于馬背之上,他往下看了眼,好高啊……
随着馬匹開始跑動,安連奚直往身後的薛時野身上靠去,“王爺……”
他想讓人慢一些,可是旁邊的那些騎兵們動作似乎都有超越他們的趨勢,安連奚又頓住了。
薛時野微微壓低了身子,在他耳旁說道:“怕就閉上眼睛。”
聞言,安連奚聽話地緩緩阖上眼,腰被人緊緊扣着,大氅的兜帽也将人他牢牢裹着。
薛時野顧忌着他的身體,所以騎行的速度并不算太快。
眼睛看不見前方,身體的感官就格外明顯,隔着層層衣物,安連奚覺得自己似乎依舊能感覺到身後那人的體溫,以及……
劇烈跳動的心髒聲。
不知道是他的還是薛時野的。
撲騰撲騰,聲聲入耳。
這讓安連奚不禁想起了昨天。
射箭時,他被身後之人氣息籠罩的感覺,仿佛掙不來也逃不脫。
風的喧嚣聲,馬兒的揚蹄聲似乎都在離他遠去。
思緒又在逐漸胡亂,安連奚閉了一會兒眼,在跑出一段後,悄悄睜開了一條縫隙。
他們正穿梭于林間,從未見過的風景映入眼簾。
安連奚忍不住說了一句:“好漂亮。”
薛時野微側過臉看他,目光劃過他那雙過分閃亮的星眸,“喜歡騎馬嗎?”
抛開了最初的害怕,此時的安連奚覺得騎馬的感覺其實還不錯,于是他想了一下,道:“喜歡。”及至下馬後,安連奚才有些後悔自己說的話。
薛時野輕笑了聲,“喜歡便好。”
又行了一段,薛時野才帶着人下了馬。
才剛騎了不久,安連奚其實還有些沒過瘾,一路上他也都沒有吹到什麽風,然而只這一會功夫,他的雙腿卻在微微泛着疼。
起初安連奚并不在意,因為下了馬後,隊伍繼續前行,但一直都是薛時野在抱着他。
及至薛時野令人在原地紮營,此處距離溪邊不遠,比較方便。
安連奚這才被放了下來,準備在附近逛逛。他們入的這片區域是并無猛獸,大型獸類則是被分在另一塊,與此地隔開。
然而,他才剛走兩步,就覺得腿/間正磨着疼,面色當即就變了變。
他的表情剛有變化,薛時野便注意到了,“怎麽了?”
安連奚望過去,看見對方關切的表情,也有些委屈,“我腿疼……”
薛時野神色一動。
明明已經有意控制着時間了,不承想對方的皮膚還是太過嬌嫩,不過片刻腿就被磨到了。
薛時野皺了皺眉。
正如他在想什麽,薛時野便能立刻察覺,此時對方一皺眉,安連奚也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這又不怪你。”他說。
是他自己的這個身體太脆皮了。
才騎了多久的馬,腿就這麽疼了。
正想着,安連奚就被薛時野一把抱了起來,走向了剛剛紮好的一個帳篷裏。
安連奚被他放到了榻上,緊接着,薛時野半蹲下來。
他看着對方的動作,見薛時野朝他伸出手,不禁把人按住,“你要做什麽?”
安連奚的聲音帶着點抖,對方這是要做什麽……
薛時野微微擡起眼,狹長上挑的鳳目便這麽直勾勾朝他盯視過來。
“讓我看看。”薛時野一邊說,一邊從懷中取出一管藥膏。
安連奚看着那管藥膏,恍然間回憶起當初他剛進府時送來的那些,臉上就是一紅。
“你怎麽會随身帶着這個東西?”他輕聲問了一句。
薛時野挑了挑眉,看了眼那管,道:“活血化瘀紫金膏。”自從身邊有了對方,其實在他身上還随身攜帶着各種其他的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安連奚愣了下。
活血化瘀用的啊。
他又想到那時,在進府的前一日——他剛被安守義罰跪了一次,當時安連奚并未真的跪,所以也沒有用上這個。
“我自己來吧。”
安連奚緩過神,又道。
薛時野沒讓,手指依然停留在他的衣衫下擺,重複了一句,“我看看。”
被馬鞍磨過的地方是在大腿根處。
安連奚下意識就拒絕道:“不要。”
薛時野忽而想到什麽,指尖微頓,“又在害羞什麽?”
他哪裏沒看過。
安連奚俨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但是他就是拒絕,“我自己來。”
說着,他就要去搶對方手上的藥膏。
薛時野看他,見他面露急色,動作就是一頓。
就是這一停頓,立馬便讓安連奚得了手,藥膏落到了對方手中。
薛時野輕嘆一聲,“你自己來。”
安連奚正待應答,就聽對方又說一句。
“那讓我看一眼。”
薛時野都這麽說,安連奚也不好繼續再拒絕下去,于是猶猶豫豫地道:“那好吧。”
話落,薛時野的手指再次落實,指尖稍一動作,便要将安連奚的下擺往上掀起來。
見此情景,安連奚禁不住又一次打斷了對方的動作,“等等。”
薛時野撩起眼,眸中的深色盡皆斂去,靜靜看着眼前的人。
兩人一個坐着,一個半蹲,卻是一上一下的。薛時野需要微微仰起頭方能看向安連奚,而安連奚只需要略一低眼,就能把對方收納入眼底。
可饒是如此,安連奚依然覺得對方仰視的這一眼充滿了侵/略/性。
耳尖不自覺染上薄紅,呼吸變得一輕。
安連奚抓着自己的下擺,低低道:“只能一下。”
薛時野順着他開口:“只一下。”
聞言,安連奚這才松手。
然後他就看着對方繼續把他的衣衫下擺拉了起來。
動作又輕又緩,落在安連奚眼中,一切都好像是慢動作般。
安連奚的目光忍不住四處亂晃,他看到了薛時野凝神望着他的樣子,顯得那樣珍視,小心翼翼。
下擺被掀開。
亵褲往上卷起,粉白的肌膚便這麽毫無預兆的闖入眼簾,以及……被磨出血絲的一片地方。
薛時野眼神一沉,閃過懊悔。
一直在看着他的安連奚注意到了,“跟你沒關系。”
薛時野:“嗯。”
安連奚聽出來他聲音裏的情緒不是很高,可是又不知道怎麽說了,滞了滞,他道:“你看過了。”
薛時野又‘嗯’了聲。
安連奚:“那你轉過去吧,我要上藥了。”
薛時野瞥了眼那磨紅了一片的地方,終是轉過身,“好。”
安連奚待他轉身,這才去看那個藥膏,沁涼的膏藥塗抹在被磨過的地方,剛一接觸到他就忍不住‘嘶’了聲。
這個地方的皮肉格外脆弱,安連奚不想抹了。
就在這時,薛時野問他:“很疼嗎?”
安連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