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生活小記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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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生活小記錄

十天。

對于阮洛來說實在是太久了。

他幾乎要不假思索地答應請假,但一想到剛剛穩定下來的學業,又想到這幾天導師給他的任務就到了驗收期。十天耽誤下來,進度拖了不說,追起來會很難。

阮洛摳着指甲,說不出話來了。

清晨的陽光暖融融地打在身上。

他心裏卻涼飕飕地茫然。

怎麽辦?

真的不想分別那麽久。

本來這段時間天天加班,他一個人都睡不好。

現在又說要出差十天。

那麽這十天,怎麽睡的着呢?

白天還好,有朋友,有同學,有鬧轟的校園可以轉移注意力,到夜裏怎麽熬?

跟傅瑜撒撒嬌,讓他早點回來?或者所幸別走?

不至于。

還不至于到那種程度。

阮洛很久沒有發過病,情緒也很久沒有遭受過太撕裂的動蕩了。他很清楚自己不能那麽自私。

所以在傅瑜伸出一只手過來包裹住他手,問他怎麽了的時候,阮洛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很乖地說:“我現在學業有些緊,十天的假太多了我走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說話時帶了些鼻音,被傅瑜敏銳地察覺了他的異樣。

所以在下個紅燈的時候,傅瑜轉過臉,用一只手托着阮洛的下巴,柔聲問:“不想我出差麽?我可以……”

阮洛打斷傅瑜:“想!我都好久沒有吃京郊那家特産的黃金糕了,你出差回來給我帶。”

傅瑜正視着阮洛的臉,阮洛一下子就笑了:“到華國暫時沒有我看着你,也不準熬夜太久。”

傅瑜沉聲“嗯”了一下:“我不在家這段時間,會讓蘇阿姨過來,和凱特阿姨都住到三樓陪着你,宋祈也會暫時住在二樓的客房,你有事或者不舒服就找宋祈。所有走廊的燈保持長亮,你夜裏自己睡覺不用怕。”

蘇阿姨說的是阮洛母親蘇梓。自從阮洛接納了她,她就閑不住,對阮洛的關懷簡直滿溢出來,天天都要變着法子給阮洛做好吃的、織毛衣、織襪子……

凱特阿姨是傅瑜請來照顧阮洛的主廚,是個拿過國際證書的營養師。

那場婚禮之後,傅瑜就在離學校稍遠的另一個小區,買下了一座小別墅,仍然是三層樓,只是比他在華國那些別墅都要小上許多。

但茱莉亞學院周邊房産吃緊,不是有錢就能買到,得有空房才行。房型不合意的傅瑜看不上,看上的大多有主。相鄰的一遠一近就這兩個安保較好的小區,能拿到勉強合意的房型已經不容易了。

後來傅瑜就帶着阮洛住在了這座別墅,之前的平層就給了阮洛的母親蘇梓住。別墅再小整體空間也比之前的平層大,所以傅瑜就聘請了一位主廚和一位輔助飲食的保姆,以及一位洗衣除塵的生活保姆,都是omega女士。全住在一樓保姆間。

這座小別墅,倒是沒有聘請管家,也用不着。

阮洛一聽傅瑜已經把自己安排好了,心裏終于有些暖融融的。

他抱着傅瑜的手親了一下:“那我在家好好上學,等你回來。”

傅瑜用指腹輕輕摩挲阮洛的嘴唇,動作輕的像羽毛。然後他嗓音有些啞地“嗯”了一聲,而後語氣有些自責:“把寶寶丢在這裏自己出差,是不是太狠心了?”

傅瑜不這麽說還好,一這麽說阮洛的鼻子就有些酸,他在傅瑜手上輕輕拍了一巴掌:“我們導師跟她老公,天天隔着一條太平洋呢,都過的好好的。我們才要隔十天,這有什麽啦!”

信號燈變幻的時候,傅瑜抓過阮洛的手吻他指尖:“這麽乖。下班好好補償你。”

阮洛的臉一下子紅了。

這天夜裏,傅瑜果然好好“補償”了阮洛,阮洛在傅瑜懷裏軟過去的時候,眼神都失去了焦距,連手指頭都擡不起來。

傅瑜的“補償”和“獎勵”跟平時做那事的時候都不一樣,會特別溫柔特別輕。饒是這樣,阮洛在傅瑜給他清洗的時候還是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傅瑜在家辦公,幾乎沒上班。

連續給了阮洛兩天,對于傅瑜這個頂級alpha來說只是熱熱身,但對于嬌氣的阮洛來說,休息個一兩天是少的。

昨天太盡興太徹底,光靠遲到那點休息是補不回來的,所以阮洛再心急學業,也只能精打細算請半天的假了。

由于第三天傅瑜就出發去華國了,所以這前半天的相處極其溫馨,兩人簡直難舍難分。

當天夜裏,傅瑜本顧及阮洛身體,不打算跟他做那事,只是洗了涼水澡把人摟着,但阮洛太不安分了,在傅瑜懷裏動情的厲害,傅瑜沒辦法,又輕輕照顧了一次。

直到阮洛揪着傅瑜的睡袍沉沉睡去。

大半夜的時候,傅瑜還沒睡着,他偷偷親着阮洛,用很輕的聲音嘆息:“這麽黏人,離開你十天,你真能行麽……老公壓縮壓縮時間,提前四五天就回來吧。”

第三天傅瑜出發前,先把阮洛送去上了學。

又叮囑他在這裏的司機:“早晨七點到九點,下午五點到七點,是阮洛上學和回家的時間,你盯好。接來送去都要給我發信息。禮拜天他休息就不要打擾他了。但如果他要外出用車,我會讓他聯系你,接來送去,仍然及時向我彙報。”

傅瑜出發的當天,阮洛就沒睡着,他幾乎翻來覆去了一夜。

但因為十點半的時候,他已經跟傅瑜說他睡了,傅瑜也跟他說了晚安,他就沒有把傅瑜吵起來讓他給自己數羊。

可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阮洛就徹底受不了了。

第三天的時候,阮洛出現了久違的心慌心悸,情緒像是又被以前的黑色泥沼染上了髒漬,逐漸在他心尖上吞噬吞噬。

那是一種因為闊別了很久産生了陌生感,但其實很熟悉的感覺——

是他從前被抑郁情緒包裹的感覺。

阮洛更心慌了。

但他不願意去找宋祈,因為宋祈肯定要跟傅瑜說。

傅瑜有9.9成的幾率,會放下手裏的一切事務,為了他匆匆趕回來。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太多次了。

但阮洛根本不想幹擾傅瑜做他自己的事。

所以他忍了。

第四天的時候,剛好是周六,周六周日,有兩天的休息。

阮洛連夜想出了一個自己拯救自己的好主意,順便還能給傅瑜一個驚喜——

周六周日兩天,他再去請三天的假期,總共就有五天的時間了!

十天的空不好拿出來,三天的還拿不出來麽?學業學業……管不着那麽多了,阮洛覺得再抱不到傅瑜,他不瘋也要變傻了。

因為這三天夜裏他根本就沒真正睡着過。

周六一大早,五點鐘天才蒙蒙亮,他就分別敲響了蘇梓和宋祈的門。

“這個禮拜天,我要跟恩特他們一起玩,在宿舍住,這兩夜我不回來睡啦!”

蘇梓對自己的乖乖兒子很放心。

宋祈推着眼鏡,還是跟恩特打了電話詢問,被阮洛連夜傳統的恩特表示,确有其事。

宋祈就跟傅瑜彙報了這事,傅瑜給阮洛打了電話,又跟恩特打了個,最終應允。

阮洛大呼了口氣。

偷着拿了護照,什麽行禮都沒帶,迫不及待買了當日NY城飛往華國京城的機票,直接飛到了傅瑜此時所在的城市。

——這是阮洛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

路上一顆心砰砰跳的跟兔子逃跑似的。

阮洛是上午登機的,飛機飛了大約十三個小時,夜間十一點才落地。

阮洛忙不疊地打開手機。

這部手機不是他的,是恩特的。他出發前跟恩特換了手機,也沒戴傅瑜給他的運動手表。

阮洛一打開,就收到了來自備注是他自己名字的十來個短信,以及數不清的微信語音,語音都是恩特發的:

“到了沒到了沒!”

“傅先生給你發的短信我都用你給我的話術回複了,但是從九點半開始,他就給你打起了視頻。怎麽辦怎麽辦,第一次我挂斷電話說等會兒,我玩了一天臭臭的要洗個澡。第二次過了一小時,是十點半打來的,我讓那倆omega接了,傅先生問他們你在哪,我讓他們說和我在一起下樓吃宵夜了手機沒帶!十一點又打了一個,我看着發憷沒敢輕易接。你到了快點告訴我該怎麽辦!”

阮洛連忙給恩特打了過去:“你直接把電話關機!我用我手裏你的電話發給他,就說我手機沒電了。”

恩特終于松了口氣。

阮洛幾乎是飛着到機場周邊開了個房。

他在房間掃視一圈,實在沒有和宿舍想象的環境能應付和傅瑜的視頻。他就坐到了廁所的馬桶上,身後白花花的牆壁和宿舍的衛生間倒是有些像,他把燈開到最暗,讓傅瑜看不出細節。

對着手機視頻看了會兒,覺得應付起來沒問題了,就用恩特這部手機,給傅瑜打了個視頻電話。

幾乎是秒接的。

傅瑜接到電話,在畫面還沒有清晰的時候就開始問恩特:“阮洛和你在一起麽?”

阮洛一聽傅瑜的聲音,不知怎麽鼻子就酸酸澀澀的,眼眶也熱了。尤其是他看見傅瑜十一點半了還穿着整齊的西裝,知道他又在熬夜了。

阮洛坐在馬桶上吸了吸鼻子:“是我呀,傅瑜。”

傅瑜凝視着屏幕:“手機沒電了?”

阮洛點頭:“忘了充電了。”

傅瑜凝重的神情松散了些,語氣很輕:“我一天不在,你又是出門不帶手機,又是忘給手機充電的。”

傅瑜很輕地嘆了一下:“現在是到宿舍了,在衛生間?”

阮洛小聲“嗯”了下:“用的恩特的手機。不過他待會兒也要和他新教的對象聊語音,我只能借一小會兒。我的手機在充着了。”

傅瑜道:“怎麽聲音委委屈屈,今天過的不開心?”

阮洛連忙道:“開心的,就是剛才跟恩特吃了個燒烤,吹着風,有點冷,困困的。”

傅瑜眉頭皺起:“發力麽?身上有沒有酸疼之類的。”

“沒有。”

“我之前給你買的維生素C宿舍還有麽?吃兩片預防感冒。”

“好~”

“如果身上有酸疼,就是想發熱。給宋祈打電話,然後讓恩特和你一起去校醫室,開藥或打針退燒。”

“不會發燒的,就是困。”

傅瑜對着屏幕伸出手,像是在隔着屏幕撫摸阮洛的臉。他聲音低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讓你自己過夜這麽久了。你根本……不能把自己照顧很好。”

阮洛沒有辯駁,只是吸了吸鼻子。

傅瑜柔聲道:“乖,去睡吧。手機充上電就用自己手機打給我,今天夜裏不挂電話,我跟你連麥,你乖乖睡,我聽着。”

阮洛吓壞了,忙道:“手機有輻射。而且,恩特睡覺打呼,可大聲了,你最近睡眠肯定不夠,不連麥,挂了電話你也睡!”

傅瑜笑了一下,像是拿他沒辦法:“好。明早一醒就給我打電話,知道麽?”

阮洛心虛地“嗯”了一下。

心想,明早還是用恩特的手機打電話,肯定就露餡的,這樣他就沒法給傅瑜準備驚喜了,于是哼唧了一下又道:“發信息行不行,寝室他們都笑話我……笑話我是老公寶,做什麽都要跟老公彙報,我不要面子的嘛!”

傅瑜愣了一下,輕笑道:“老公寶有什麽不好。”

“不要嘛,我都這麽大了又不是小孩子。”

傅瑜又笑了一下,想了想:“行。但晚上的視頻是必須的,不能取消了知道了麽?手機随身攜帶,時刻保持有電。”

“知道啦!”

阮洛終于放心了!

因為知道翌日肯定能見到傅瑜,肯定能在傅瑜的懷裏入睡。

阮洛興奮的一夜沒睡着。

他趴在窗臺,看着無邊夜色,一顆心砰砰跳着無法安靜下來,于是用手指描摹着心跳,砰砰,砰砰,以窗臺做琴,彈起了一陣即興的旋律。

翌日天蒙蒙亮,阮洛就興沖沖打了車回到了傅瑜的莊園。

他算的一點沒錯,他的出租車到達別墅外的梧桐樹下時,大約是上午十點半,傅瑜已經不在別墅,在公司了。

家丁們看見阮洛突然出現,連忙叫來了管家。

管家怔了一秒,就要給傅瑜打電話——

管家知道傅瑜的行程,也知道傅瑜的習慣。

傅瑜這次回來沒帶小主人,且小主人每次但凡外出回來,都是傅瑜的專車接送,哪裏坐過出租車?

管家用腳指甲也能想出來這是此時本該在海外的小主人,臨時回來了,且傅瑜一定一定不知道這件事。

阮洛連忙制止了管家,撒嬌說自己回來是要給傅瑜驚喜呢。

管家猶猶豫豫後,最終沒有打出這通電話——

小主人反正已經在家裏了,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