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簡直是這輩子最好的消息好麽。
他從來都不敢這麽期待的,但此時心裏湧出莫名的驚喜。
驚喜到眼眶一瞬間就濕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看着傅瑜的眼神一定很傻,因為他的眼睛又酸又澀,開口說話的聲音也顫顫的:“沒吓到,我,我不會是在做夢吧。如果能待在你這樣的人身邊……我……我……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可是,可是為什麽,這對你有什麽好處呢?”
話一落音,兩行熱淚就從眼角往下砸。
阮洛看見傅瑜露出了慌亂之色,走過來,遲疑着伸出手,輕擦他的眼角。聲音有些沉,還有些啞:“當然有好處。知道我為什麽執意送你尤克裏裏麽?因為你的琴聲,太難得了。”
傅瑜說的認真,以至于阮洛難辨真假:“我接你來,其實也是圖了你的那雙手。所以,你不用覺得有負擔,你到傅家之後,如果一定想要為我做點什麽,就偶爾給我彈彈琴吧。”
阮洛跟爺爺說着不在意。
其實他在意極了,他太多次夢到自己嫁去豪門之後,過那種失去自由,甚至失去快樂的生活。
可是,當這個人變成傅先生……
阮洛開心到恨不得知道消息的當天下午就領證——
傅先生沉穩、好看,那麽紳士,那麽講道理,跟他從前見過的alpha一點都不一樣,還會,還會給他撐腰……
而傅先生對他的唯一要求就是——
如果可以的話,偶爾給我彈彈琴。
這麽簡單,如此簡單!
阮洛本來以為,他會像那些被賣入豪門做生育工具的omega們一樣,領了證之後,被買家小範圍地展出一番,就被關進黃金打造的籠子裏。
尤其是——什麽都不圖他,只圖他琴聲的傅瑜,估計領了證以後,連展出“獵物”的步驟都會低調省略吧。
但阮洛沒想到的是,傅瑜竟然給他籌備了一場無比盛大的婚禮。
婚禮當天阮洛掉了好幾次眼淚。
夜裏阮洛以為傅瑜要和他同床,結果傅瑜還是送他去了他屬于他的小房間,站在門框邊很紳士地道:“今天辛苦你了,睡吧。”
阮洛有些期待落空,他小聲道:“你也辛苦了。”
傅瑜輕笑了一聲:“晚安,替你留盞小夜燈。”
在傅瑜轉身離開的時候,阮洛連忙問:“傅先生,能不能問問……為什麽會給我這麽隆重的婚禮。不會影響你以後……以後尋找你的真愛麽?”
問完就低着頭,顫抖的睫毛掩藏了眸子裏深深的期待。
傅瑜被阮洛問的愣了片刻。
随後很輕地笑:“我本就是不婚主義。娶不娶你,對我的生活都是一樣的。但既然娶了,面子裏子都會給你最好的。這樣你身份明明白白,在外別人也不敢欺負你。”
說到這,傅瑜又很體貼地補充了一句:“如果以後,你遇到了你的……”傅瑜斟酌了一下用詞,稍稍皺了皺眉頭:“真愛。”
說完他默了片刻,也不知道又在斟酌什麽,接着又道:“我也不會阻攔你。到時候你跟我講,我和你解除婚約,也不會影響你。”
阮洛心裏十分感動。
在傅瑜帶上門出去之後,他把自己的臉蒙在被子裏,小聲地啜泣。
大半夜地還爬起來寫了個日記——
“傅先生是除了爺爺意外,世界上最好的人。救我于水深火熱,不求回報,我以後一定好好給他彈琴。我給他彈一輩子!”
而後,阮洛就躺在自己的床上,抱着帶了傅瑜安撫信息素的小熊睡着了。
熟睡的阮洛并不知道,大半夜的他的門竟然又被傅瑜推開了。
傅瑜并沒有對他做什麽事。
只是輕手輕腳地坐在他的床邊,借着小夜燈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用手輕輕地擦去他眼角的濕痕,之後又給他掖了被子。
在阮洛平穩的呼吸裏,傅瑜像是壓抑克制着什麽,用阮洛不會聽見的輕聲低沉地道:“小傻子什麽都信。已經人盡皆知你是我的人了,哪還有別的‘真愛’敢肖想你。”
給阮洛蓋好被子以後,傅瑜沒忍住,攥住阮洛給他彈過《夜曲》的手指,低頭吻了上去:“這雙手,得給我彈琴,一首不行,兩三首也不行。得長此以往給我彈下去。只給我彈。”
傅瑜吻的認真。
嫁給傅瑜之後,阮洛覺得哪哪都比以前好了。
首先,傅瑜不限制他出去玩,甚至出去玩的時候還給他派車接來送去。
其次,傅瑜竟然不把他往什麽黃金打造的籠子裏關,還主動打點他學業需要的東西,知道他考上了茱莉亞音樂學院,對他投入了財力、人力的支持!
甚至還跟着他去了美利堅。
傅瑜的說辭是,并不是為了你去的,只是NY城也有我剛開的公司……
阮洛心想,雖然不是專門為我來的,但是我還是好高興!
婚後的生活相敬如賓。
只是……太敬太賓了……日子久了,傅瑜沒什麽變化,倒是阮洛,某種滋長的欲念越來越難耐了。
他有好幾次做夢,都夢到傅瑜脫下紳士的衣服,狠狠地碰他。
他好期待的。
但是傅瑜沒有。
傅瑜天天一副沉穩、禁欲的樣子,每天的表情差不多,說話的字數差不多,不冰冷,但也絕對不熱情。
的确做到了給他空間。
但是,這空間一開始還能讓阮洛竊喜,後來同樣的空間,阮洛卻越來越沒安全感。
終于,在用傅瑜用自己信息素給他特質的、副作用較小的抑制劑幫助阮洛度過了幾個發熱期後,阮洛就賭氣不再用了。
這天,阮洛覺得自己的發熱期又來了。
他渾身虛軟無力,很熱很熱。
按照經驗,傅瑜會遵守婚前就說好的“君子約定”,不會碰他的,甚至在這種時候,都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會有專門的omega阿姨,照料阮洛特殊時期的飲食起居,給他注射特制的抑制劑。
但某種積累了太久的渴望和怨念,在阮洛這裏上開了花。
阮洛沒有傳喚女傭來,甚至連抑制劑都沒有拿出來。
他放任發熱期特殊的感覺在體內滋生,讓不斷迷糊的意識助長自己的勇氣。
終于,在身體達到一個不能忍受的臨界點的時候,他用顫抖的手指撥通了傅瑜的電話。
傅瑜那邊好像正在開會。
但阮洛已經無瑕顧及。
在聽到傅瑜那邊關切、但很官方的“怎麽了”三個字時,阮洛的嘴角往下一抿,抽着鼻子哽道:“傅瑜……我,我發熱了,嗚。”
電話裏,傅瑜的聲音滞了一下。
而後,阮洛聽見傅瑜好像說了句:“我離開下,會議照開。”
就踩着皮鞋走向了更安靜的地方。
一邊走,一邊用阮洛平時很少聽到的、溫軟了好幾倍的語氣說:“你在哪?”
“在……家。”
“很難受麽?不怕,我現在就叫阿姨過去給你打抑制劑。”
阮洛嗓子裏嗚了一下:“不打針,打針疼,不要疼。”
傅瑜愣了愣。
阮洛的聲音虛弱極了,還帶着低泣:“不要阿姨,要你好不好。別的,別的omega結了婚,都有alpha标記……為什麽我不可以有,就因為,因為我是你買來的,就因為,你不喜歡我麽。”
“說什麽傻話。”傅瑜的聲音很低。
阮洛模模糊糊聽到了轎車啓動的聲音。
他擦了擦眼角,在被窩裏露出得逞的笑意。
一邊抽着鼻子,一邊軟手軟腳地推開了傅瑜的卧室門,把傅瑜衣櫃拉開,一邊嗅着,一邊把傅瑜的衣服往傅瑜的床上堆。
堆着堆着,意識真的搖搖欲墜。
阮洛給自己弄的難受狠了,他蜷縮在傅瑜床上的衣服堆裏,越來越神志不清,甚至都聽不清電話裏傅瑜在說什麽了,只是一個勁,虛弱又無力地抽泣着發洩:“別的omega都有,都有……我沒有,不喜歡……不喜歡我,為什麽不喜歡我……”
後來阮洛覺得渾身好像濕透了,迷迷糊糊像是掉到了海裏,他伸手虛抓着求救,最後好像真的抓住了什麽。
有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急切地叫他的名字。
然後他的脖頸被人輕輕扳住仰起,他好像感受到腺體邊有犬齒開合,他神志不清地思索,是在被人标記麽?是在被傅瑜标記麽?
然而沒有想清楚,從腺體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電流,激的他瞬間失去意識,他連動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的毛孔瞬間炸開,身體超出對這種快意的負荷,一下子陷落在誰溫燙的懷裏,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手指先動了動。
像是被什麽包裹着。
過了好一會兒睜開眼,發現傅瑜竟然攥着他的手,坐在床邊。
阮洛腦袋宕機了片刻,當他聞到空氣裏糾纏的白茶香和龍舌蘭時,整個人從臉頰紅到了耳根:“我……”
傅瑜輕聲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阮洛很輕地搖頭:“沒有。”
傅瑜攥着他的手緊了緊,似乎有些——忐忑。
阮洛很訝異,竟然能在傅瑜的臉上看見這樣的神情。
傅瑜像是作出了什麽決定,輕聲道:“洛洛,婚前說好不會碰你,但我臨時标記了你。你……想要什麽補償?我給你。”
阮洛咬了咬下唇,虛弱地問:“什麽補償都會給我麽?”
傅瑜很鄭重其事地點頭。
阮洛看了會兒傅瑜,很委屈地道:“那補償我一個……一個真真正正的alpha,可不可以……”
阮洛的語氣,像是滿含期待的小狗。
傅瑜愣了一下。
喉頭微微滾動。
阮洛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委屈無限蔓延:“我到底有多不招你喜歡,才讓你把我都臨時标記了,還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我第一次的臨時标記,都給你了!這是我的第一次!”
傅瑜沉默了下,似乎在思索什麽。
片刻後,像是被禁锢了的思想裏,有某處關卡被忽然打通,整個人看着阮洛的眼神都變了。
——那死死克制着、壓抑着的火焰,得了一絲縫隙,頃刻間破土而出,在傅瑜的眼底攪動出鋪天蓋地無可收拾的濁浪。
傅瑜的聲音都啞了,他攥着阮洛的手力道很緊:“洛洛,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阮洛不說話,被子裏發出哼哼。
傅瑜咬着後槽牙:“有些城池是不能破的,一破就無法收拾了。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會見色起意……”
——比如,當時初見你的時候,就幻想着把你放在我眼皮底下,這漂亮的臉只笑給我看,動人的琴弦只撥給我聽。
傅瑜很艱難地補充:“更會日久生情……”
——說的是朝夕相處,那點色心在生活的對撞裏,已經逐漸滋長蔓延,早已把看見對方當成了一種習慣。習慣越來越炙熱,早就堆到了某種,能讓對方害怕的程度,他只是克制着、克制着。
根本禁不起撩撥。
傅瑜喉頭顫了顫,最後向阮洛确認:“你讓我負責,我求之不得!但倘若‘君子協議’作廢,你知不知道,你會面臨什麽後果?”
阮洛單純至極,又純又蠱惑人心:“我當然知道了!那就……那就成了真正的夫夫。”
傅瑜輕笑,按捺心底把老房子燒的渣都不剩的野火:“你現在,還不到十九歲。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夫夫意味着什麽?”
阮洛小聲哼哼,臉紅極了:“知道,我知道的。”
傅瑜聲音嘶啞,強忍着把人再次親暈的沖動,壓低聲音:“成為真正的夫夫,你就不自由了……你将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我會限制你和別的alpha交友,我會理所當然的在你身上傾瀉我所有你不可承受的占有欲……我不會給你後悔的餘地。洛洛,還要麽?還要我負責麽?你不會害怕麽?”
阮洛終于将手從眼睛上拿開。
他鼓起勇氣跟傅瑜對視,對視很久很久。
直到傅瑜終于沒有忍住,攬着他的腰,把他抱起來,按進滾燙的懷裏,一下一下地拍:“是不是吓到你了?”
抱着他的人稍稍嘆了口氣:“就知道你會吓到。所以,洛洛,藩籬不要輕易打破……這樣的現狀,是對你的保護。我怎麽會讨厭你?我這麽護着你,怎麽會是讨厭你?以後不要多想了。”
阮洛在傅瑜懷裏輕輕蹭了蹭。
傅瑜突然爆發的熱情不但沒有讓他害怕,反而讓他一下子多了好多好多的安全感。
心裏的幸福都要滿溢出來了——
原來,原來一直都不碰自己,一直遵守“君子協議”不是因為傅瑜不喜歡,而是,他只是想要保護自己。
阮洛确認以後,就恃寵而驕,在傅瑜懷裏撒嬌,已經隔了好一會兒,他終于抽了抽鼻子,小聲堅定地回答傅瑜:“我要,要你負責,我不害怕,也不會後悔。”
阮洛攔住傅瑜的脖子。
而後,傅瑜僵硬的身體逐漸舒展開,幾乎要化成滾燙的岩漿。
狂風暴雨的吻傾覆了下來,阮洛就像在岩漿裏的一頁小舟。
——這樣的懷抱裏,阮洛幸福到覺的自己變成了一顆糖,就要在傅瑜懷裏融化了。
被親到意識模糊的時候,阮洛伸出手指,摸索到傅瑜的小指,勾在一起,黏黏膩膩地小聲道:“要好好對我負責呀。”
他頓了頓,還小聲叫了一句:“老公。”
烈火灼燒,溫暖到極致,阮洛迷糊間聽到了傅瑜的回應:“嗯,寶寶,寶寶不怕,老公一定……一定會,負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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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們,養樂多養樂多養樂多,天天我都要不夠,老爺們用力點滿足我好不好(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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