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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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

阮洛跟着恩特回宿舍,宿舍裏兩個oemga連夜給他舉行了歡迎儀式。

Omega們看見阮洛抱着貓大半夜睡來宿舍,猜想他是被那位身居高位的傅先生給抛棄了,因此什麽都沒問,甚至還貼心地拿了珍藏的紅酒給他一醉解千愁。

被恩特擋了。

恩特一邊給阮洛榨橙汁,一邊警告兩個omega:“他被嬌養慣了,跟你們不一樣,飲食得注意,禁煙忌酒,別投喂他刺激性食物。”

兩個omega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慎重地點起了頭,動手給阮洛做起了香甜無害的珍珠布丁。

投喂完阮洛,又拿着小魚幹去投喂阮洛的貓。

喂完了又洛洛長洛洛短地,圍着阮洛逗弄他很久。

硬是把阮洛從凄風冷雨的境地,強行拽到他們熱熱鬧鬧的人間煙火裏。

直到更深露重,整個寝室都睡了。

熱鬧褪去,冰冷回籠。

阮洛在靜谧的黑暗裏睜開眼睛,從床上爬起,把床頭充滿電的手機拔下來。輕手輕腳出了宿舍。

他要給阮青山打電話,在路上的時候就想了,但是那個時候手機沒電。

推開門,萬籁已俱寂,只有阮洛心跳如鼓。

他在手機電話撥打界面按下熟悉的數字,卻遲遲按不下撥通鍵。他想撥出去,卻怕撥出去。

他在陽臺的風裏站了多久,手指就電話界面停留了多久。

上次致電阮青山的時候,阮青山說爺爺越來越嚴重,似是撐持不了多久。電話還沒打出去,阮洛的眼淚就先流下來。

他看看天上遙不可及的月,而後,視線緩緩朝陽臺外側垂下。

陽臺之下是一片空地,什麽都沒有。只有初秋的葉不知從何處吹到了這裏,風塵仆仆地碎了一地。

那瞬間,阮洛內心湧起一股莫名無望的沖動。

——他想跳下去。

阮洛撥出電話,接電話的卻不是阮青山,而是阮青山的妻子何氏。

“你是誰?”熟悉的尖刻女聲貫入阮洛耳膜,阮洛捏住手機的手指頓時一顫,緊接着指尖微微泛白,他力持鎮定,淡聲道:“是我,阮洛。”

那邊似乎怔了一秒,突然喊道:“洛洛!是你呀?”

親切又熱情的語氣,讓阮洛詫異。

這個女人從來沒給過阮洛好語氣,以前接阮洛的電話都是想着法子問他要錢。剛聽到她的聲音,阮洛都做好了再次被敲詐、或者從她尖酸刻薄的語氣裏聽到壞消息的準備。

何氏卻道:“洛洛啊,打電話問你爺爺的病情?”

“嗯。我爺爺他好麽?”

何氏道:“你爺爺不用住院了!”

阮洛一陣暈眩:“我爺爺他……”

何氏笑着補充:“你爺爺痊愈出院了,好的很!你再也不用挂念你爺爺的病情,也不用花錢了。”

阮洛嘴唇的血色又回來了:“你說什麽,什麽好了?”

何氏強調:“我說你爺爺好了,不是植物人了,能說能跳能吃飯,前段時間就已經出院了。”

“好了,出院了?”阮洛喃喃道。

巨大的驚喜瞬間席卷他混沌無依的心髒,他心髒飛快跳動,眼前灰暗的色彩好像也因為這句話鮮活生動了。

何氏後面說了什麽,阮洛都聽不到。

他被爺爺沒事了這個消息沖擊的頭腦發脹。

滅頂的驚喜過後,卻是巨大的茫然和不信。

可是怎麽會……之前醫生明明就說……

阮洛怕是被人玩弄的空歡喜,再次确認:“我爺爺出院了?”

“是。”

“他……能站起來,能走路了?”

“能走能跳,恢複到正常人的樣子了。孩子你別激動,我現在把你爺爺的聯系電話發給你,你自己打給他确認吧。”

阮洛幾乎是出自本能的發問:“那爺爺是怎麽治好的?”

“當然是醫生治好的!”

阮洛的心髒被突如其來的疑點狠狠紮了一下,他手指倏地握緊:“你騙我!醫生明明說湊不齊錢爺爺就……”

莫名的,阮洛腦海裏閃過一道白光,他聲音一下子啞了下去,過了兩秒,才發出嘶啞的聲音:“是傅瑜?”

何氏支支吾吾,像是忌諱什麽,她本來還熱熱絡絡,聽到這兒像是拿不定主意,顧左右而言他:“洛洛啊,你管他是誰呢!爺爺好了不就萬事大吉了嘛!我還有別的事,挂了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