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起铁钳在灰扑扑的炉膛中左右翻检,最终找到五六根燃到一半的香薰。
沈湘瑜会意,指着炉中的证据问,“你不是说是在烧炭火么?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夏锦说不出话,身子抖得厉害。
宋晚意克制住想冲上去打人的冲动,“百草枯也是你放在饭里的是不是?!这种东西供销社买不到,且还要实名登记,秦家又不需要下地种田打杂草,你说是顾蓉娇放的,她一没票子二没钱,三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那天我还把饭菜分给袁商吃了!你知不知道得亏他只喝了汤!要是他吃了口饭,我跟他现在早就去黄泉投胎了!”
“夏锦!你为什么啊!”
事到如今,夏锦却依旧像被陷害似地咬死顾蓉娇,“小宋,真不是我!没准儿,没准儿就是顾蓉娇走之前放里面的呢?!”
她傻呵呵地咧开嘴笑,“没错!就是她走之前放的!我害你做什么啊!我就只是想提前把炉子烧上,等…….”
突然,秦院大门被人“嘭”地一把推开,夏锦吓得一哆嗦。
院门正对堂屋,一股寒气卷得几人纷纷回头。
只见顾蓉娇脸被气成酱紫色,怒发冲冠地莽起拳头耸起肩。
指着夏锦怒骂,“好哇你这个夏锦!明明是你自己做下的恶事!凭什么赖在我身上!我今天就要把你这张鬼皮子扯下来,让整个胡同的人都看清你的嘴脸!”
她并非完好无伤,脸颊上拿一块巴掌大的膏药贴在左边,随着她嘴角张合时皱时展。
像块颜色更深的皮粘黏在骨头上摇摇欲坠。
夏锦直接吓懵了,刚才还哭得淡红的脸完全褪去血色,白得堪比新磨出的豆腐块。
宋晚意捂着胸口,声音激动得打颤,“蓉娇?”
“嫂子!”
“嫂子!”
两声称呼同时响起,在顾蓉娇身后,缓缓走出个高而壮的男人。
“小周?!”
沈湘瑜反应更快,立刻正色起这个穿军绿色棉袄,头发剪成板寸的男人。
“这是周警官吧?”
当时他在电话里骂京市警察吃白饭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顾蓉娇虎视眈眈地盯着夏锦,那表情不亚于阎王索命。
若是眼神能杀人,夏锦恐怕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现在沈警官也在这,我要报警!夏锦在西山推我下山崖,想要我命!周震阳警官就是人证!”
她越说越恨,尤其看着宋晚意苍白的脸色,更加恨自己不能马上将这个毒妇绳之以法。
“那天的饭菜是我热的,准确来说我只放了菜,米粥是夏锦后来当着我的面儿进去添的!”
沈湘瑜为夏锦的歹毒心肠感到震惊,“夏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警官,你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这,这男人跟顾蓉娇是一伙的!没准是串通……”
周震阳眼神阴晴不定,片刻后从胸前的荷包里摸出公安证跟身份证,“我是蓉市那边的警察,夏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论措辞。”
夏锦无路可退,她想直接认下,她实在承受不了了!
可那男人跟她说,要是事情败露,夏永年就没命活了!
行到水穷处,她脑中只剩绝望,于是尖叫着站起身,面目狰狞地往墙角的柱子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