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田恬趁着他們擺弄簾子的功夫,自己站在竈前,艱難打了一桶熱水:“長根哥,麻煩你幫我提一下水。”
炕屋裏面回應:“好,等下就來。”
田恬等了片刻,陳長根快步走出來:“提去哪裏?”
“提到旱廁去就行,順便幫我擡一條凳子,我這身子,只能坐着洗澡。”
之前原主很少洗澡,最多也就擦一擦身子,她和張大有行動不便,洗一次澡太過艱難。
但今晚情況特殊,加上田恬本身愛潔,接受不了長期不洗澡。
陳長根沉悶的嗯了一聲,提着熱水快步往旱廁走去,他身材高大,手臂結實,提着一桶熱水,輕飄飄的,好像沒有重量似的。
随後又擡了一條凳子進去。
田恬見他弄好,她進炕屋找了一身幹淨衣服,慢吞吞走到旱廁洗澡。
陳長根站在院子裏,一臉複雜的看着她:“你一個人可以嗎?”
這話問的暧昧,陳長根說的臉燥紅,但許彩琴的身子不便,他不問不行。
田恬點頭,笑了笑:“我可以的。”坐着慢慢洗,應該沒有問題,就算不可以,難道還能讓陳長根進去幫她?
田恬和他不熟,還做不出那麽大膽的事情來。
“好吧。”陳長根沒在多說什麽。
田恬進入旱廁後,慢吞吞脫衣服,開始洗澡。
北邊冷的快,現在才九月下旬,已經冷起來了,田恬脫了衣服之後,渾身被凍的機靈一下。
她坐着慢慢洗頭,洗澡。
這具身子雖然瘦弱,但身線比例卻不錯,不是特別傲人,但該有的都不差。
只是這身子很久沒洗澡了,田恬洗的時間不免長了些。
等田恬洗完出去,已經是半個小時後。
田恬拄着拐杖打開旱廁門,見陳長根站在黑麻麻的院子裏,整個人快與黑色融為一體。
“長根哥,你....在等我?”田恬驚訝的看着他。
陳長根不放心她一個人洗澡,又不能進去幫她,只能在院子裏守着,生怕她有個什麽意外,他好第一時間進去幫忙。
“我閑着沒事,在院子裏消消食。”
田恬不是傻子,晚上大家吃的是碴子粥,都沒吃飽,何談消食。
他大概是抹不開面吧。
“我來提,以後我在家,你別幹活兒,有事直接喊我就成。”陳長根說着,直接走過去,接過田恬手裏的桶。
田恬順勢把桶給他,臉上扯出一個笑容:“好。”
兩人雖然相處的有些僵硬,但陳長根給她的感覺不錯,對于今晚的事情,她好像沒之前那麽抗拒。
其實這種事情,她還賺了。
陳長根長的英俊,身材又好,她現在是一個殘廢,能有這麽極品的另一半,真的是上輩子燒高香。
她該知足了。
陳長根送田恬回到炕屋,張大有視線直直望着她。
田恬被他看的一陣心虛:“怎麽了,大有?”
張大有問道:“剛才長根哥幫你洗澡了?”
田恬瞪着他:“你胡說八道什麽,我自己洗的。”
“咋還生氣了?”張大有強壓下心裏那絲不得勁:“長根哥現在也是家裏的一份子,就算他幫你洗澡,也沒什麽大不了,我又沒說什麽,你看你還發火。”
田恬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陳長根沒有進炕屋,他打了一桶熱水,也去旱廁洗澡。
不是特意洗,他每天洗澡已經成為習慣,一晚上不洗,他都睡不着覺。
田恬在炕屋裏整理衣服,張大有道:“這麽晚了,還整理什麽衣服,你快過來睡下,長根哥等下就洗完回來了。”
田恬确實是故意整理衣服的,她現在真的不知該怎麽面對。
一張炕上兩個男人,雖然用簾子隔了一下,但畢竟不是實牆,一有個什麽動靜,肯定能聽的清清楚楚。
田恬一臉複雜的看着張大有:“大有,你真的願意....”
張大有直接打斷她的話:“現在說這些有啥用?已經把長根哥招上門了,現實擺在眼前,咱們沒有別的辦法。”張大有嘆氣:“心裏面肯定有一點不樂意,可比起沒吃沒喝,這點不樂意不算什麽,彩琴,你也別有負擔,咱們三個好好過。”
田恬點頭,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沒一會兒,陳長根洗完澡進炕屋。
屋子裏只有他們三人,互相大眼瞪小眼。
陳長根局促的對他們倆打了聲招呼:“大有兄弟,彩琴。”
田恬點頭:“回來了?”
張大有笑了笑。
陳長根嗯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麽,直接鑽進了他的西炕。
田恬知道今晚要和陳長根一起睡,可看到陳長根躺進被窩,她還是有些躊躇。
張大有見此,連忙眼神示意田恬,讓她趕緊進去,別把人家怠慢了。
現在陳長根就是他們家裏的活菩薩,必須得供起來。
田恬深吸了一口氣,該來的總要來,之前答應招他上門拉幫套,就已經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沒什麽大不了。
田恬做好心理工作,慢吞吞的爬上床。
張大有适時把電燈關掉。
屋子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田恬慢慢鑽進被子裏,挨着陳長根躺下。
陳長根本就緊張到了嗓子眼,如今感受到女人身子挨着他,黑夜裏,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香胰子味兒,那是他從家裏拿過來的胰子,他今晚用的也是這塊胰子,但他身上的味道,和她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樣,她特別香。
陳長根呼吸急促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整整二十六年,他沒有過女人,如今有個女人躺在他身邊,要是沒點反應,肯定有問題。
可這個女人曾經是他的弟妹。
她的丈夫張大有現在還躺在他們身邊,中間只隔了一塊簾子。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她還行動不便。
如果他真的碰了她,他不成畜生了?
答應拉幫套時,他就想過會和她發生什麽,她也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令人心動,但....他不能做那麽畜生的事兒。
陳長根這般想着,直接彈坐起來,快速下床穿好鞋子,快步往外面走去。
田恬本來也緊張的不行,畢竟當着張大有的面,她還沒有那麽開放。
可陳長根就這樣走了......
張大有在旁邊一直豎耳聽着,如今見陳長根瘋一般跑出去,他一頭霧水坐起來。
“彩琴,長根哥怎麽回事?”張大有拉開電燈。
田恬躺在炕上,雙眼茫然望着茅草屋頂:“我也不知道他怎麽了。”
兩人都躺在一張炕上了,陳長根居然跑了,他是嫌棄她?
可是不應該啊,如果他真的嫌棄,他就不會答應拉幫套。
上輩子原主和陳長根第一晚上,他倆就直接成事了,怎麽到了她這裏,就不行了?
不過上輩子和這輩子還是有些區別的。
上輩子原主沒有阻攔張大有找陳長根拉幫套,拉幫套的時間要比這輩子提前好幾天,而且原主當時穿的少,人也特別主動,她估計是被餓怕了,一上炕就主動摟住陳長根的腰身,他肯定把持不住。
但讓田恬像原主那麽主動,她做不到。
張大有眉頭打結:“我出去看看。”這都是什麽事兒,不僅要忍受別的男人睡他媳婦,現在還要管別的男人為什麽不睡他媳婦。
沒有哪個男人,能比他更憋屈。
張大有拄着拐杖,急匆匆往門口走去。
陳長根沒有走遠,只是在院子裏冷靜。
“長根哥,你怎麽回事?”張大有拄着拐杖,披着一件外衣走過去。
陳長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那個,彩琴她現在身子不便,我如果真做了什麽事兒,實在和畜生無異。”
張大有嘆氣:“長根哥,你想多了,彩琴雖然身子不便,但伺候人的活還是能幹的。”女人躺着不動,動的是男人,哪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
陳長根無語至極。
彩琴是他的妻子,他怎麽能這麽說。
張大有直接道:“長根哥,你是不是因為我也在炕上,所以放不開?”
陳長根确實有這方面的原因,今天雖然是他第一天上門拉幫套,但張大有也是第一天分享自己的妻子,他如果直接在那張炕上要了彩琴,他心裏肯定受不住。
“大有你想多了,可能是時間太短,我還轉變不過來,之前我一直把彩琴當成自己的弟妹,如今躺在一張炕上,我還是有些......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張大有既高興又心慌。
高興的是媳婦還是他的。
心慌的是,陳長根一直不睡他媳婦,兩家人就成不了一家,陳長根想反悔随時都可以反悔。
帶着兩個拖油瓶實在太苦,陳長根之前能同意,但日子慢慢過下去,他會知道有多不容易,等那時他想抽身離開,他又沒碰過彩琴,肯定沒有任何愧疚就走了。
張大有想把陳長根和他們牢牢綁在一起。
最好彩琴幫他生幾個孩子,那才是最好的。
“好吧,長根哥,既然你覺得時間短,你和彩琴關系轉變不過來,那你們晚上依舊睡一個被窩,時間久了,慢慢就有感情了。”
張大有變着法的把許彩琴往陳長根炕上送,忍一天沒什麽,總不能一直忍下去吧,正常男人誰守得住不碰身邊女人的。
只要他要了彩琴,只要彩琴給他生了孩子,他後半輩子就有保障。
陳長根點頭:“好,就按照大有兄弟說的辦。”他都已經上門拉幫套了,遲早要和彩琴做那檔子事,兩人關系融洽一些,以後也不至于尴尬。
兩個大男人說好,回到炕屋。
田恬雙眸緊閉,裝出一副睡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