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9[完](1 / 2)

終章9[完]

5544現在還是初生系統,并沒有積分去積分商城購買商品,它慢慢翻找着,從個人頁面看見了分期支付選項,無論商品多少積分,都可以選擇分期,最高選項是一百個世界。

“天吶,居然還有這種好事?難道不怕系統和宿主毫無積分沒法還債嗎?”5544驚呼一聲,連忙去翻找商品,“宿主,我碰到天大的好事了,你別急,我來給你找點好東西。”

施讓寒:“不用。”

5544:“為什麽不用?”

施讓寒:“我會。”

5544:“啊?”

煲湯本來要兩個小時,但是南鶴怕施讓寒餓到,燒好了第三個菜就開始午餐了。他做個不偏心的家長,一鍋老鴨湯盛出一碗來放到桌上,剩下的全都分給元寶和5544。

元寶開心得尾巴搖成螺旋槳,5544也對南鶴投去贊賞的眼神。

“吃飯吧。”圓圓的小餐桌上,擺上了熱氣騰騰的三菜一湯,米飯溫熱,正适合吃。這是施讓寒獨居三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家一般的溫暖和安心舒适。

“好。”

“你可以嘗一嘗都有什麽菜,沒有你不吃的,試試吧。”

施讓寒抿唇,“謝謝你。”

“一家人說什麽謝謝。”南鶴給他夾菜,“你以後都有我,找菜夾菜不需要自己摸索了。嗯,有好吃的菜我不告訴你的話,你會知道嗎?”

施讓寒吃了一口糖醋排骨,他的吃相斯文,小口小口地啃排骨肉,黏膩的醬料一點沒有沾到唇邊,倒是讓等待的南鶴有些失望。

“我聞得出來。”施讓寒說。

“是嗎?還有這本事。”南鶴無奈。

元寶是個傳統的幹飯狗,吃了幾塊鴨肉後,就叼着還剩半盆湯水和肉塊的狗碗跑到廚房,将狗碗放到南鶴的腳邊,用爪子碰了碰狗碗,對南鶴點點頭。

很神奇地,南鶴忽然一瞬間看懂了它的意思。他起身去電飯煲裏給元寶盛了一碗飯,給他拌了拌,順便給他夾了兩塊排骨和其他蔬菜。

“這樣?”

元寶開心地搖尾巴,點了點大腦袋。

南鶴坐下來:“老婆,元寶還挺會吃的,什麽都吃,難怪毛油光水滑,比我的發質還好。”

施讓寒笑了一聲:“嗯,我不方便溜她的時候,她會自己下樓去找吃的,有次還帶回來一只癞蛤蟆,偷偷地藏在陽臺的小籠子裏,沒事就去啃一口,啃得口吐白沫。”

“嗯?那你怎麽發現的?”

“5544告訴我的。”施讓寒盡量掩飾5544不是貓而是系統,他一筆帶過這個問題,只看南鶴會不會問了。

南鶴聽到此竟然不覺得奇怪,“5544有點不厚道啊,告了狀元寶不怪它嗎?”

“怪啊,打架呢。5544要壞一點,元寶不太跟它計較。”施讓寒雖然看不見,但是對周圍的動靜了如指掌,眼盲心不盲。

“看得出來,元寶性格很豁達開朗,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一邊說着就普通家常話一邊吃飯,恍然有種在一起很久的樣子。

吃完桌子上還剩一點菜,南鶴正收拾着,就見元寶又叼着空空如也的狗碗來了,狗碗放在地上,“砰”的一聲丢在地上,別有深意地看着南鶴。

南鶴:“......”還能怎麽辦呢?孩子要吃不能不給吧?

撿起地上的碗,剩下的三菜一湯和米飯全都給了它,元寶樂颠颠地走了。

施讓寒坐在椅子上笑着解釋:“她比一般狗體型要大很多阿,身體素質也不錯。我帶她做過檢查,身體非常健康,吃我們的飯菜一點問題都沒有。”

說這些話他是為了寬南鶴的心,一般狗是不能吃人的飯菜的,因為油煙量超标對它們的身體有損傷。元寶卻不是普通的狗,她是和5544一起出現的,吃喝拉撒都如同普通狗,身體狀态卻堪比超人,吃鐵大概都沒有什麽問題。

“那就好,它不喜歡吃狗糧的話,那以後就讓它跟着我們吃,我們每年去給它體檢。”

以後......施讓寒很喜歡這個詞,他答應:“嗯,只是恐怕要麻煩你了,我已經很久沒出去過了。”

南鶴湊過去拉住他的手:“怎麽會把你丢在家裏,以後你想去哪裏告訴我,我們帶上貓狗一起去。”

“你還在讀書,這樣會耽誤你的時間。”施讓寒說,“你現在讀書要緊,我沒關系的,我早就習慣了。”

南鶴只是淡淡心疼在聽到最後一句,頓時心疼到無以複加,“從現在開始,你要習慣另外一種生活方式了。”

施讓寒順勢靠近他的懷裏,也不說話,輕輕地蹭了蹭他的肩。

5544在飯廳門口有幸觀賞到此幕,頓時咂舌:“以退為進,扮弱吃強,妙啊。”

施讓寒到家就得以安頓,南鶴也放心去學校了。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是如此,南鶴都有了異地戀的感覺了。

施讓寒見他來回跑也心疼,想讓他搬過來一起住的話堵在嘴裏,又不好意思說出來,怕南鶴介意入住。他還有另一層顧慮,他們才剛開始在一起,沒有到情深難以自抑的地步,從早到晚的近距離接觸說不定很快就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磨光感情,早早地分道揚镳。

他不想這樣,他想跟他長長久久的。

施讓寒舉手摸了摸南鶴的臉,卻被南鶴壞笑一聲摁在門上狠狠親了個夠。

“好了,我去學校了。”

南鶴起身要離開,卻被施讓寒拉住了衣角:“你......晚上要等你嗎?”

施讓寒語調自然,卻掩蓋不住微紅的耳垂。

都是成年人,他又已經病愈,晚上如果睡在一起當然不可能是單純地睡覺打呼嚕。

南鶴今天第一百零八次深深地看施讓寒,身形纖細,膚白貌美,殷紅的唇像綻開的山茶花,連微紅的耳垂都像上了一層胭脂,美不勝收。有這樣的漂亮老婆他到底是什麽好運氣?現在漂亮老婆還開口希望他晚上陪他......

南鶴不動聲色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小腹都在微微發緊。

“好,等我。”

施讓寒微微勾唇,湊上去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那我等你,你一定要來。”

清冷好聞的氣息近在咫尺,南鶴神魂颠倒。

啊,老婆好會釣。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十八歲的男大學生,哪裏經得住這樣釣,他全身骨頭輕得只剩三兩了。刀山火海他只剩一口氣也要來赴老婆的邀約。

分別的程序進行了将近十分鐘,兩人才一個進門一個去下樓,5544看着直搖頭:“都在一起了你還在釣,他那個暈暈乎乎的樣子,回頭找得到路回來嗎?”

施讓寒無聲地笑了笑。

下午三節小課,南鶴上課直接趕到教室裏,寝室裏的三個室友已經給他留好了座位。

陳銘招手:“快坐,從今以後你就跟我們坐在一起,別跟憤世嫉俗的單身狗在一起,會被偷偷詛咒哦。”

方心凡大怒:“喂,我哪有如此陰暗扭曲!”

張灣灣插嘴:“昨天他偷偷看了一夜的書。”

方心凡:“你偷看我!”

“誰偷看你,睡着了還在背公式......”張灣灣道,“說自己還能學,革命熱情不滅。”

方心凡大驚失色,狡辯道:“我只是好夢中讀書罷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張灣灣懶得理他,反正天塌下來有他的硬嘴頂着,轉頭頗感興趣地問南鶴:“你這幾天上完了課就走,夜夜不歸宿,談個戀愛這麽上頭,你老婆什麽時候也讓我們見見?”

南鶴笑了笑。

陳銘啧啧啧幾聲:“還笑,你拿個鏡子看看你笑成什麽樣子吧,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我們找女朋友第二天就請吃飯介紹了,你別想搞特殊啊。”

這件事南鶴還沒有跟施讓寒商量,也不想貿然答應,怕施讓寒不自在。只點點頭:“我問問他,他剛剛出院,身體還沒有恢複好,暫時不能出來吹風。”

“好周到啊,才在一起就成了老婆奴呢。”陳銘嘆為觀止,認識南鶴兩年,他平常為人雖然随和,但是又有幾分不近人情的冷硬和淡漠,本來以為這種人談了戀愛也是個大男主主義,沒想到居然如此的......

簡直是讓人大跌眼鏡。

“我老婆樣樣都好。”南鶴得意笑出聲,“你不懂。”

陳銘陰陽怪氣:“哎喲,我不懂。說真的,你什麽時候去跟他商量商量,我們還是要彼此認識認識的,以後路上碰到還能打聲招呼啊。”

“嗯,好吧。”

三節課上完,剛出門就見幾個上屆的同系學長站在樓外,對着南鶴揮了揮手:“南鶴!”

南鶴走過去。

“想見你一面真難啊。”李仲達感嘆,“忙什麽呢?開發賬號申請已經已經可以了,關于預算你準備了多少錢?”

這段時間花了不少錢,南鶴想了想,只能将自己這些年存住的壓歲錢拿出來了:“五萬吧,只是個工作應用軟件,早期應該夠了。”

“嗯,應該夠了。”

南鶴道:“我還有個小游戲,也可以先試用一下。”

李仲達一愣:“什麽小游戲?你什麽時候做的?”

南鶴邊走邊說:“沒事的時候做着玩的,有點難度。”

李仲達感興趣道:“難度?小游戲你做難度,玩家應該不會多的,先給我看看。”

“回去發給你,我現在要回寝室了。”

“很急嗎?去寝室補覺?”

南鶴先走一步,對着他們揮揮手:“回去洗澡。”

李仲達:“?”轉頭看向其他同學,“他是什麽很愛幹淨的人嗎?”

其他學長愣愣地:“我怎麽知道。”

回到宿舍樓,進了寝室門就見寝室其他三人都在。

方心凡道:“奇跡啊,沒有下了課就不見影子,怎麽回來了?”

南鶴從衣櫃裏拿出衣服和剃須刀,慢悠悠道:“馬上就不見影子了。你的洗面奶給我,對了,你有香水嗎?”

陳銘滿臉震驚:“孔雀開屏呢?出去撩騷嗎?這麽騷。”

方心凡憤憤地貢獻出來自己的洗面奶和香水,鄭重道:“這瓶香水可是巨貴的絕版香水,我當時搶了很久才搶到的。随便噴一點,都是成熟又有魅力的真男人香,被稱為雪松味的荷爾蒙,來,你聞聞。”

南鶴噴了一下揮了揮氣味,一臉菜色:“像是福爾馬林裏泡了三年的屍體出來跟人打籃球,然後出了清涼藥味的臭汗味。”

方心凡寶貝地撫摸香水,痛心疾首:“寶貝你別聽這個鄉巴佬亂說,你是最香的,我每次出去玩都噴的。”

張灣灣若有所思:“這就是你一直單身的原因吧?沒有人欣賞你這至高無上的品味。”

“胡說!”

南鶴拒絕了香水:“我還是用沐浴露吧。”他直覺施讓寒不會喜歡這個詭異的味道的。

進衛生間前,南鶴想到什麽,回頭問道:“陳銘,灣灣,你們的毛剃了嗎?”

陳銘:“?”

張灣灣一口茶嗆在了喉嚨裏,發出巨大的要命的咳嗽聲,整張臉嗆得通紅,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南鶴:“你......咳咳咳!你怎麽想的?”

南鶴了然:“你們沒處理。”

陳銘漲紅了臉,憋了半天小聲含糊地指點道:“還是別處理了,後來很紮肉......你盡量洗幹淨點,多搓幾遍,用香氛沐浴露腌出香味。”

張灣灣震驚地看着陳銘:“你......好福氣啊。”

方心凡捂住耳朵大喊:“我還是個處男呢!別讓我聽到如此污穢之語!”

“你現在應該記筆記。”南鶴挑眉。

平常洗澡十分鐘,今天是特殊情況,南鶴仔仔細細從上到下打理自己,洗浴了大半個小時,才帶着一身水汽走出門。

“三十九分鐘。”方心凡讀表,“來噴點香水。”

南鶴擦幹頭發,對他古怪的香水敬謝不敏:“留着自己用吧,勇敢小方,不怕困難。”

趁着頭發沒幹,南鶴将之前設計的小游戲壓縮包發給李仲達:【你試試你能玩到第幾關。】

李仲達:【這不就是消消樂,你有多少關我就能玩多少關,等着,十分鐘內通關給你看。】

南鶴:【拭目以待。】

發完信息南鶴就開始收拾東西,回憶了一遍需要準備的東西,背着背包出門。

張灣灣起哄:“走出門去還是處男,回來時就是殘花敗柳了。南鶴你要慎重啊,清白是男人最好的聘禮。”

“滾。”

方心凡傻樂:“那看來我最值錢啊,嘿嘿嘿”

陳銘無語補刀:“給不出去的聘禮一文不值哦。”

南鶴不理會這群不着調的室友,一邊出門一邊翻看最近口碑不錯的餐廳,在進入小區之前選定了一家評分高且能帶寵物的主題餐廳。

下午出去,下午又回來,南鶴輸了密碼進門,接過迎面撲上來的元寶,看了眼沒開燈的客廳,小聲問:“你爸爸呢?”

元寶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卧室門。

南鶴點頭,放下書包将元寶抱進懷裏:“我帶你去洗澡,晚上出去吃飯好不好?元寶跟我們出去吃飯。5544呢,它需要洗澡嗎?”

元寶舔了舔身上的毛,又搖搖頭。

南鶴輕笑,現在時間還早,拿上牽引繩帶着元寶出門去洗澡。元寶體型很大只,找了家規模很大的寵物店進去洗澡。

南鶴在一邊等着,拿出手機來訂餐廳。

狀态欄彈出一條新信息,南鶴點開,正是李仲達發來的。點開是李仲達崩潰的語音:【瘋了吧,這是什麽見鬼的游戲啊!我到現在還在第二關!啊!到底要怎麽過啊!】

【不是說十分鐘?】

李仲達:【再給我十個小時。對了,我讓邱明他們也試試,放心,我們不外傳文件。】

南鶴:【好。】

李仲達再次下線,看樣子是去專攻小游戲去了。

元寶洗澡四五個空閑員工一起忙活,洗完也花了兩個小時,時間正好是七點,去餐廳正好。

“走,回去找你爸爸和5544。”南鶴牽着毛發蓬松而且滿身香香的元寶,過一片花壇的時候給它拍了張照片順手發給他媽媽。

沒一會兒他媽媽的信息就回過來了:【誰的狗?這麽漂亮。】

南鶴:【你兒媳婦的,還有只貓。】

南母:【什麽兒媳婦,我可沒說認。貓長什麽樣子?給我看看。】

南鶴:【過年帶回來給你看,保持神秘感。】

南母:【算了吧,不看了。】

“我們元寶真漂亮,又可愛又漂亮。”南鶴誇贊地摸了摸元寶的腦袋,“走,回去了。”

回到家,客廳的燈已經亮起來了,施讓寒正從卧室走出門,問道:“南鶴?”

“是我。”南鶴牽住他的手,“睡好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吧,我訂了餐廳。”

元寶湊過來把腦袋伸到施讓寒的手下,施讓寒摸了摸:“你帶她去洗澡了?”

“寵物可以進,帶它們一起去。”南鶴說,“要換衣服嗎?”

“換。”

南鶴倚在卧室門口:“你看不見,是穿給誰看呢?”

施讓寒絲毫不避讓地走進卧室,背對着南鶴解開身上襯衫的扣子,質地柔軟絲滑的襯衫滑落,露出一邊白皙纖瘦的肩頭。

白皙的肌膚像是落在手上的雪,泛着瑩潤的光澤,刺得南鶴雙目發熱,不自在地轉過身去,靠在門框上。

施讓寒脫下襯衫,聲音輕輕地像一片飄落的羽毛:“穿給你看啊,你喜歡我穿什麽衣服呢?或者是,不穿?”

南鶴心尖泛起一絲酸麻,從腳心及上升起不可名狀的悸動,低頭摸了摸發熱的鼻子。

“我......我都喜歡。”

施讓寒說:“我買的衣服都是在店裏店員搭配的款式,配色是5544和元寶過目,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衣服都有什麽樣的。南哥,你來幫我看看吧?挑你喜歡的,我穿。”

南鶴回頭,卻見施讓寒已經脫了一半,由上到下每存肌膚都晃得他雙目發直,南·十八年的清純處男·鶴不争氣地落荒而逃,“等等,我等等再來,你先把衣服穿上。”

明明他之前還給施讓寒換過衣服,那時候怎麽沒發現他如此有誘惑力......南鶴站在洗手臺前洗了一把臉,努力将兩朵海棠花從腦海裏揮去。

再洗手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南鶴才深吸一口氣回到房間。然而施讓寒明顯不是聽話的人,他仍然站在原地,南鶴甚至看見他胳膊上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

南鶴撿起地上的衣服給他披上,板着他的雙肩帶着他往衣帽間走。“為什麽不穿衣服?再着涼還是要進醫院的。”

施讓寒每步走得很慢,“有你在,我還會再生病嗎?”

啊,南鶴扶額,壓力和責任一下子就上來了。

施讓寒的衣帽間簡單又幹淨,南鶴挑了一件襯衫和一件毛衣背心,以及一件淺咖色的長風衣,褲子随意拿了條黑色長褲,面料不怎麽薄,甚至有些淺淺的絨,足以抵禦深秋的寒風。

“好了嗎?”

南鶴制止他轉身的動作,将襯衫給他穿好系上扣子,才讓他轉身給他穿毛衣。

“好腼腆。”施讓寒像個娃娃一樣伸直手臂任意南鶴擺弄,“你之前對喜歡過的人也這麽端正嗎?”

南鶴整理好他的衣領:“我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喜歡的人,你都是第一個。”

施讓寒灰蒙蒙的雙眸裏乍然現出幾分亮色,似乎是不相信這個答案,又問了一遍:“我是第一個?喜歡的人?”

“對。”南鶴道,“還有別人嗎?”

施讓寒笑了笑,心情明顯非常好。

“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施讓寒說。

“都是處男,那我放心了。”南鶴低聲道,“有些方面處男是要經驗不足一點的。”

施讓寒拉緊他的袖子,輕輕說:“沒關系,你橫沖直撞我也喜歡。”

南鶴:“......”

再這樣下去,晚餐到底吃不吃了?

“好了,去吃飯。”南鶴拉住他的手将他往外帶。他本以為他摸清楚了施讓寒的性格,卻沒想到施讓寒的性格是一層包裹着一層的,像無限套娃。以為他清冷淡漠,其實還有幾分可愛。以為他可愛脆弱,其實是個白切黑,狡黠又會撩撥人......

南鶴不懂,但是他很能接受——大概三十多歲的男人就是兼顧如此多的美好品質吧,讓他在戀愛中釣不谙世事的清純男大學生是一釣一個準,把人迷得昏頭轉向。

真迷人。

抱着貓牽着狗,摟着老婆往前走,南鶴覺得自己幸福無比,簡直是人生贏家。

路過保安室,保安室裏的大爺天團對着一家四口的背影指指點點,“走起路來衣擺都能扇倒人,這麽神氣呢。”

“小施跟他還挺搭配啊,不過在幸福以後沒法子要孩子咯,可惜。”

“可惜什麽?把錢花在自己身上多快樂啊,老了也不用像我們這樣還要出來當保安掙錢。當保安你快樂嗎?”

“我快樂啊。”

“你騙人,你根本不快樂。你兒子和孫子天天伸手找你要錢花,你的家底都給他們了,他們還不知足,嫌棄你礙事,你沒辦法才出來找工作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再說一遍你快樂嗎?”

“我......嗚嗚嗚嗚,我不快樂。我怎麽還不死啊?”

“你看,大家都來看。騙騙我們就算了,別把自己都騙過去了。什麽孩子不孩子的,幾十年想怎麽過就怎麽過,真不錯啊。”

考慮到寵物出行,一公裏左右的路程一家四口都是走着去的。元寶和5544開心地四處張望,南鶴牽着施讓寒的手并肩踩在行人道路上的枯樹葉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溫馨和安然。

施讓寒已經很久沒出來走過了,一來不方便,二來他對外界什麽都沒有興趣,四處都是一片漆黑,對他來說什麽區別也沒有。

“踩落葉的聲音就是在最好聽的。”南鶴說,“我家附近有座歷史久遠的小公園,公園裏種了很多楓樹,現在已經長得三個人都環抱不下了,到了這時候,小路上就全都是枯楓葉,踩上去又脆又軟,咔嚓咔嚓的,我小時候最愛踩,我也帶你去踩。”

他的描述很有感染力,也許有感情就是這樣,為一切他臆想出來的畫面都填上缤紛的色彩。施讓寒聽着,點了點頭:“好。”

“冬天也有意思,可以去踩雪。不過公園附近的皮孩子特別多,每年都找不到一塊幹淨的雪地,全都是腳印子。”南鶴嘆氣,“明山市冬天似乎不怎麽下雪。”

施讓寒心道:下不下他從來不關心。他從前辛苦,最恨的就是饑寒交迫的寒冬,幾乎要把他凍死。後來漸漸起勢,也沒有心思去關注那些風花雪月。地上的花和天上的雪在他這裏都是沒有意義的。眼盲後就更沒有感覺了,他什麽都看不見了,也不會惋惜再也無法賞雪。

可是,聽到南鶴語氣的淡淡的遺憾,他腦海裏一瞬間浮現的居然是現在這樣兩人一貓一狗,踏着枯樹葉一直走到滿街大雪......明山市原來是缺少雪的。

他不在乎雪,可是有人陪在身側給他說雪,他對雪也有了莫名的期待和好感。

“你想去看雪,我給你買輛車吧,北上去看雪。”

正在盤算寒假把施讓寒帶回家的南鶴:“啊?”

施讓寒勾起唇,神色溫柔:“我給你買輛車,以後出行就方便很多,平常你把車開去學校裏,你有空了我們再出去,也可以帶上元寶和5544。”

他的語氣逐漸堅定,已經在考慮買輛什麽樣的車更适合南鶴了。

莫名其妙被老婆塞了輛車,南鶴愣住:“不用了,我現在我不需要車。”有多大碗就盛多少飯一直是南鶴的行事準則之一,有錢有需要自然可以買車開一開,他現在才大二,又沒錢又不需要用車,讓老婆給買車算什麽?那不是欺負人嗎?

啃老婆的男人算什麽東西。

施讓寒:“買輛車會方便很多。”

南鶴無奈:“哪有人讓老婆買車的?以後我給你買車,收好自己的錢錢。”

以後給他買車?施讓寒垂眸,就沖這句話,車他一定要給南鶴買。送禮物多的是讓人接受的辦法,除非他根本不想送。幹脆去提一輛車直接放到自己名下,到時候再使喚南鶴多開開,後來車自然而然就是他了。總不能讓個盲人去開車。

心裏做好決定是,施讓寒半點也不透露,說了兩句題外話将話題轉走。

餐廳很快就到了,黃色的門牌黑色的字,招牌十分顯眼。踏入店門就能隐約聽見貓貓狗狗的叫聲,十分熱鬧。兩人走進去就有服務員過來了。

核對過信息後,服務員禮貌問道:“兩位先生,請問它們現在是跟你們一起用餐還是去那邊游樂場玩呢?”

南鶴看向元寶和5544。

元寶朝後看了一眼,5544也跟着好奇張望。

南鶴道:“去游樂場吧。”看元寶的樣子已經迫不及待要沖出去了。

服務員:“先生放心,我們會核實好信息,它們的安全不會有任何問題,接它們用餐的時候也可以看一看店裏的寵物餐點,我現在帶你們去位置。”

南鶴訂下的位置正好是角落裏,對于他人來說也許有點偏,但是對他來說這個位置十分不錯,遠離熱鬧,無人打擾,很适合他和施讓寒安靜用餐。

餐廳是中西式混合的,南鶴與施讓寒都偏好中餐,點的都是中餐。

按照兩人的口味菜品一半清淡一半辣,南鶴說:“我給你夾菜,我點了很多辣味菜。”

施讓寒乖巧地捧着碗等待。

“點了幾樣新菜,可能有你不吃的東西。”南鶴提醒。

“我不挑食。”

南鶴仗着施讓寒看不見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

施讓寒小口地吃着菜,随口問他:“你考駕照了嗎?開過車嗎?”

南鶴挑眉:“我不需要車哦。”

“沒說這個。你要是不會我可以教你。”施讓寒說,“我眼睛沒有失明前會開車。”

南鶴說:“會開,家裏有輛我爸的小貨車,我十六歲就把車摸明白了,暑假時才學的駕照。”

“你十八,駕齡兩年?”

“不算。”南鶴說,“我只在沒有人的地方開過,沒有證不上路。暑假拿了駕照後在家開了一個多月的車幫我爸送貨,駕齡應該是一個多月。”

施讓寒了解地點頭:“那還算不錯,你送什麽貨?”

“送菜。”南鶴給他介紹家裏的情況,“我爸前兩年經營了一家小菜店,經常有餐館需要送菜,就在小縣城裏來回跑。你去過小縣城嗎?”

施讓寒聞言頓住,又笑了笑:“你為什麽覺得我沒去過小縣城?”

“你長着一副......矜貴少爺的模樣,月光不照溝渠。”

“如果我是溝渠呢?”施讓寒放下筷子,神色變得恍惚又嘲諷,“你出生在小縣城,你知道嗎?我出生在貧困又偏僻的小鎮子。從小鎮子去縣城,都要走上十多公裏路,三年前,那座小鎮子才通公交車。”

南鶴愕然。

“那你......”南鶴想了想怎麽形容。

施讓寒靜靜地等待他說出口,也許質疑,也許嫌棄......?

南鶴肯定道:“那你上輩子一定是個金尊玉貴、被人小心呵護養大的人。”

施讓寒愣怔:“什麽?”

“你出生寒微,氣質卻清冷貴氣,如果不是這輩子養的,那就是上輩子吧?上輩子一定有人把你養得很好。”

這是什麽說法?他從小到大只聽見過他母親對他破口大罵:晦氣的掃掃把星、克死人的畜生、以及上輩子是個災星,使壞跑到她肚子裏了。

施讓寒短暫地暈怔,眼前似乎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一時間無法說清楚心裏是什麽感覺。

“是嗎?”

別樣的情緒沒有存在多久,施讓寒就将它甩到了腦後。他這個人不信上輩子,更何況他身邊都有5544這樣的高等文明産物在,自然不相信什麽轉世輪回。

他不看過去未來,只争現在。

一餐飯大概吃完,就有服務員牽着元寶和5544過來了。5544坐在元寶的背上,垮着精致漂亮的臉,臭極了。

“實在不好意思,兩位先生。”服務員歉意地說,“這只貓貓似乎有點不習慣......”

“不習慣跟其他貓相處嗎?”南鶴了然問道。

“不是。”服務員看了眼臭臉小貓,“它不習慣......當平民?在貓屋裏挨個欺負其他貓,搶走了其他貓的零食,所有貓都在對它俯首稱臣?”

南鶴:“......”

施讓寒轉頭去看5544的位置,5544還在罵罵咧咧:“喂!為什麽阻止我登基啊!那些貓都沒有不願意,憑什麽做家長的要管啊!”

施讓寒:“......”

南鶴遲疑:“那狗?”

服務員露出詭異的表情:“這只狗狗在......指揮其他狗玩,那些狗為了争寵,互相打了起來......”

元寶驕傲地揚起腦袋。

南鶴:“......”

南鶴:“對不起,麻煩你們把它們就放在這裏吧,我們會管束好的,謝謝了。”

服務員連忙點頭,放下了元寶和5544後離開了。

南鶴嘆氣地掃碼點了兩份寵物餐,摸了摸元寶的腦袋:“這麽有魅力啊,不愧是我們元寶。”

5544臭臉:“喂!為什麽不誇我啊!”

施讓寒連忙安撫5544:“5544也很厲害。”

5544不高興,盯着南鶴摸元寶腦袋的手,仍然臭臉:“為什麽不理我?我明明也很可愛啊!真是沒眼光,宿主你找的什麽男朋友啊!我不喜歡他了!”

施讓寒有點驚奇,有些不明白什麽5544對南鶴越發執着,這些年來對其他人怎麽相處都是一副髒話小貓的傲慢模樣。

但是做男媽媽(?)的總要一碗水端平,施讓寒道:“南鶴,你哄哄5544吧,它不高興呢。”

5544:“誰不高興啊!”

南鶴這才放下元寶的爪子,将施讓寒懷裏的5544抱了過來,摸了摸它的背:“還想去玩?回來不高興了?”

5544對它龇牙咧嘴,尾巴卻輕輕地搖晃起來。

寵物餐很快就上來了,是各種鮮肉混合着各種蔬菜的自制餐,看起來十分健康,還配備着飯後酸奶和水果。元寶不挑食,呼哧呼哧幾口就吃得幹幹淨淨,甚至叼着碗示意南鶴進行老程序——桌面清理大師上崗。

施讓寒聽得出來正在發生什麽,點頭道:“都給她吧。”

南鶴從善如流,将剩餘飯菜都倒給元寶。

等待元寶吃完,兩人一貓一狗回家,南鶴牽緊施讓寒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散步還是回家?”

散步是運動,回家也是運動。

元寶想出去玩,連忙用嘴拱施讓寒的手,暗示他去散步。

施讓寒感受着身後的溫熱軀體,順手摸了摸元寶的腦袋,微微笑了笑:“元寶想回去,我們回去吧。”

元寶驚愕地擡頭看他:“?”

強烈的視線像探照燈照在施讓寒的臉上,施讓寒看不見也能察覺到,為了避免南鶴也察覺到,他神色自然地将手蓋在元寶的雙眼上。

5544搖頭,指責這個不懂形勢的傻狗:“你笨不笨啊!宿主渾身都要燒起來了,你還想着出去玩!”

元寶遺憾地唉了一聲。

南鶴眼觀鼻鼻觀心,也假裝看不懂眼前一人一貓一狗的交流,順從老婆的心意:“那就回去吧,走回去也算是散步了,走吧。”

“好。”

走過來時的路,寒涼的晚風吹拂,施讓寒一時受不住咳嗽了兩聲。

“有點冷。”施讓寒往南鶴的懷裏靠了靠。

南鶴敞開外套把往他身上鑽的施讓寒包裹起來:“回去先把藥吃了。”

施讓寒嗯了一聲。

輸了密碼進了門,南鶴在玄關處給元寶和5544解背帶,施讓寒回去卧室拿藥。元寶的背帶塞進鞋櫃裏,就聽卧室裏傳來施讓寒的聲音:“南鶴,我沒找到藥放在哪裏。”

南鶴站起身,元寶也跟在後面打算去幫忙找藥,卻被5544眼疾嘴快地咬住了長尾巴,5544咬牙切齒:“笨蛋!你要成為他們paly的一環嗎?”

元寶回頭眼神純潔地看它。

5544繼續咬:“今夜,是我完成任務的重要時刻,你給我乖點!真不知道做任務為什麽還要帶搭檔,我的搭檔還是你這條狗!你是不是關系戶啊!你說你說!”

元寶被5544鬧煩了,回頭将5544壓在地上,郁悶地盯着南鶴進去就緊閉起來的卧室門。

南鶴不愧是清純的男大學生,進門前他真的以為施讓寒沒找到咳嗽藥,踏進門第一眼看見的卻是昏黃暧昧的床頭燈光下,白淨突出兩片輕巧蝴蝶骨的脊背。

氣氛瞬間旖旎起來。

南鶴腳步瞬間變慢,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順手關上房門并且落上鎖。

“藥......”南鶴緩步走進鋪着柔軟被子的大床,單腿屈膝跪在床上,從背後擁住施讓寒,“你真的在找藥嗎?施先生。”

滾燙的氣息噴灑在施讓寒的耳後,整個耳蝸都酥麻起來,像是被一只蝴蝶觸吻。

“嗯?”

施讓寒嗓音幹澀:“我在找。”

“在找什麽?藥?”

施讓寒回眸:“在找,你。”

《教你三個字攪亂稚嫩大學生的心》,南鶴不合時宜地亂想,施讓寒每句話每個字都是照着他的XP來的,他要能出本書應該就叫這個書名。

施讓寒捧着他的臉,與他耳鬓厮磨:“關燈,好嗎?關燈。”

南鶴看了眼昏黃的的暖色燈光,照在施讓寒的肌膚上像是施了一層蜜色的胭脂,十分漂亮動人。他伸手晃了下燈座下小吊飾,水晶吊飾搖搖晃晃,碰撞底座發出“噠”的一聲。

“關上了。”

施讓寒毫不質疑,輕輕閉眼湊近吻住南鶴的唇,兩張唇相互接觸,柔軟又細膩,氣息已然交融。施讓寒抿唇,眉間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脆弱,含糊道:“輕點,我......我有點怕。”

南鶴垂眼,雙手悄然繞過他細瘦的腰身,逐漸收攏。

“好,別怕,別怕。”

夜色如水,緊閉已久的卧室門響了一聲,被人從裏拉開一條縫,暖黃色的燈光從縫隙裏傾瀉而出。南鶴套了一件寬大的睡衣走出來,在客廳的抽屜裏翻出醫院裏帶回來的藥,接上一杯溫水返回去。

施讓寒雙眼迷蒙地躺在床上,被子從腳蓋到肩膀,将一身痕跡藏得嚴嚴實實。

“吃藥了。”

溫水放在床頭櫃上,南鶴扶起精疲力竭地施讓寒,笑了一聲:“很累嗎?老婆。”

“老婆”兩個字讓施讓寒眉間一動,睫毛顫了顫,緩緩地睜開眼。

"有......咳咳咳,有點累。"眼睛壞了,他的嗓子卻沒壞,被人刻意作弄哼唧了滿夜,現在已經嘶啞不堪。

“吃藥。”

施讓寒就着南鶴的手喝了一口溫水,突然道:“事後吃藥,像避孕藥。”

南鶴的手頓住,頗為好笑地看着施讓寒:“什麽?避孕藥?”

施讓寒問道:“不像嗎?”

南鶴:“也許有點像,你要是能生,不用吃。”

本是一句玩笑話,卻陡然戳中了施讓寒的心,霎時間嘴裏的水都變得苦澀起來,吞在喉嚨裏的藥陡然作亂,施讓寒捂着嘴反胃幹嘔,藥片吐了個幹幹淨淨。

“老婆?!”南鶴吓了一跳,連忙放下水杯将施讓寒抱進懷裏安撫,抽紙給他擦拭唇角,“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施讓寒嘔了半天,艱難地喘了一口氣,淚眼朦胧地靠着南鶴咳嗽。

“老婆?寒寒?”

施讓寒問:“你喜歡小孩嗎?”

南鶴都忘了剛才的玩笑話,想不通怎麽突然翻到這個話題,“怎麽說起這個?不喜歡。”

施讓寒抿唇:“以後也不喜歡嗎?”

南鶴皺眉,琢磨半天總算明白了施讓寒華話裏的意思,想不到他為此居然有如此大的反應,心疼又無奈,哼笑了一聲:“我說,我的老婆,你問我這個幹什麽?你想要小孩嗎?那我努努力讓你懷一個?”

施讓寒不語。

南鶴也不哄了,端起還沒冷卻的溫水,直接道:“張嘴,把藥吃完。”

冷硬沒耐心的語氣聽得施讓寒心裏瞬間一冷,有些不确定又失望地想到:難道男人都是這樣,剛死睡完就沒耐心擺臉色......是他太敏感了嗎?

他張嘴含混着把藥吃完,就聽南鶴放下水杯,随即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壓着倒在了床上。

“剛剛屬于入門階段,現在開始成熟階段。”南鶴壓低聲音,“把老婆搞懷孕。”

施讓寒心間一顫,懷疑和失望瞬間被重新燃燒火熱起來的氣氛打散,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封住了唇。

日上三竿,溫暖的陽光灑遍整個客廳。

元寶守着空空如也的狗碗神情呆滞地看着卧室門。

5544無語:“狗糧就在那裏,要吃自己去拆啊,你看什麽呢?”

元寶轉頭看向廚房,嘤嘤嘤一聲。

5544更無語了:“你才吃了幾餐飯菜啊,現在嘴就挑了!”但是轉念一想,5544循循善誘:“你想吃南鶴做的飯菜啊,那你就不能讓他和宿主分開了。要是分開了,南鶴找了其他的男人當老婆,哇,那好吃的菜啊肉啊,全都分給其他小狗咯。元寶只能繼續吃狗糧了,好可憐哦。”

元寶被忽悠住了,起身龇牙發出低吼聲。

5544慢悠悠說:“我也是為了你着想啊!你說是不是啊,元寶?”

元寶露出深沉又堅定的表情。

“咔——”

南鶴打開卧室門,表情輕松靥足地走出來。

元寶眼前一亮,叼着空蕩蕩的不鏽鋼狗碗撲上去找南鶴,狗碗被他丢在南鶴的腳邊,砸得哐哐響。

南鶴撿起狗碗,揉了揉它:“餓了?起晚了,餓到我們元寶了。走,爸爸去做飯,想吃什麽只管點。”

元寶高興得将尾巴甩出小旋風。

5544跳下沙發,跳起來拽開卧室門悄悄潛進去,輕輕地蹦上床頭櫃,眯着碧藍色的貓眼打量正在安睡的施讓寒。

施讓寒皮膚白皙,從耳後到鎖骨附近都是團團紅痕,看起來觸目驚心,比什麽都慘。偏偏他眉心舒展,臉色紅潤,睡得安心極了,不難想象這些痕跡都是愛的證明。

5544放心了,想了想又有些心疼施讓寒,“宿主,他才十八歲你就給他吃葷!往後胃口還不得養得無比大,你怎麽受得住啊!糊塗啊!”

“唉,又到我操心的時候了。”5544肯定地點頭,跳下床出了卧室。元寶正待在南鶴身邊看手機上的訂菜,南鶴一邊滑動屏,一邊看元寶的反應。每當元寶遇到想吃的菜都會開心地“汪”一聲,指揮着南鶴買下來。

“好啊,又背着我偷吃。”5544臭着臉擠到南鶴和元寶之間,見屏幕上出現雞肝時,連忙“喵”一聲提醒南鶴。

一貓一狗只管埋着頭點菜,南鶴加加減減,訂了一堆的新鮮蔬菜和魚肉蛋類。

“冰箱裏還有排骨,先炖個冬瓜排骨湯。”南鶴說,“走吧,去廚房。”

元寶樂颠颠地跟上去。

施讓寒渾身疲乏,一覺睡醒仍然覺得腰酸背疼,身後異樣感尤其明顯。

“咳咳咳。”施讓寒咳嗽兩聲,慢吞吞地起身。身上雖然難受,卻幹爽舒适,柔軟的睡衣也整整齊齊穿着。不難猜測是誰替他穿上的。

施讓寒臉頰升起一層薄紅,摸索着下床。

“南鶴?”

“南鶴?”

這套房子他住了五年,對此設施早就了然于心,行動只因為身體上的問題慢了點,打開門走出房間。

鼻翼間萦繞着飯菜的香味,施讓寒稍微不安的心立刻安定下來了,輕車熟路地來到廚房。

“南鶴。”施讓寒走到廚房門口,輕輕喊了一聲。

南鶴回頭,就見穿着睡衣的老婆趴在玻璃門上,雙眼迷蒙地往裏探究。

“醒了。”關火裝盤,南鶴洗了把手,推開門拉住施讓寒的手。關系有了突破性發展後,輕易的接觸都變得柔情滿滿,“怎麽就醒了?餓了嗎?”

施讓寒伸手抱住南鶴,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将自己整個環繞,不由得滿足地蹭了蹭:“想找你,你要是累的話我們可以點餐吃飯,不用那麽辛苦。”

嬌妻在懷,溫柔可愛,南鶴一顆心像是泡在溫水裏,整個人都美得冒泡泡。摸了摸施讓寒的脊背,促狹道:“我為什麽累?我又不哭,也不跪。”

施讓寒渾身僵住,臉熱地抓緊南鶴的衣服。

“怎麽說這個。”

南鶴捏了捏他的嫩滑的下巴:“發現你愛聽,我多說點。”

施讓寒不自在垂眼:“現在不可以說。”

5544和元寶都在看着這邊,他總覺得在小孩子(?)面前說這些像是在犯罪,會有罪惡感。

南鶴挑眉,昨夜他不經意說了句放浪的話,施讓寒聽完就緊張又羞恥起來,神态反應十分激烈,卻沒想到穿上衣服就保守起來了,現在不讓說了。

沒辦法,老婆的話就是最大的,“還有這方面的規定啊,我知道了。”

施讓寒:“嗯。”

考慮到5544和食量極大的元寶,南鶴做的菜分量都很足,足足擺了半張桌子。他和施讓寒吃飽,剩下的葷的素的甜的鹹的都歸了元寶,吃得呼哧呼哧,滿足極了。

5544在一邊洗腦:“吃得飽吧?你要記住你現在的幸福都是南鶴帶來的,千萬要把握住南鶴,不能讓他跑了。”

元寶立馬起身,走到南鶴的腳邊趴着。

5544很滿意。

這個家,沒有它真的不行。

飯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施讓寒靠在南鶴身上,南鶴一手環着他一手拿出手機。他對手機的需求本就不高,講笑話誰有了老婆不貼着老婆,還一心玩手機?昨晚不到十點就把手機關機扔在一邊,直到現在才打開查看信息。

手機開機就是無數條彈出來的微信信息,南鶴草草看了眼,來信息最多的是李仲達他們,其中李仲達的消息足足有二三十條。

李仲達:【又沒過,第二關到底怎麽過?】

李仲達:【過不了算了。】

李仲達:【行吧,其實我也沒有很想過第二關。】

李仲達:【笑死,第二關難度也就一般般,挺簡單。】

李仲達:【搞笑死了。】

李仲達:【一款小游戲而已,高傲成這樣真的很裝。】

最後一條信息是五點四十。

李仲達:【不玩了!(變成猴子)(搶奪香蕉)(飛進原始森林)(蕩樹藤蕩來蕩去)(随即抽路過猴子的耳光)(大笑哈哈哈)】

南鶴:“......”

【通關了嗎?】

李仲達的消息很快回過來:【他媽的!我們寝室昨夜一夜沒睡!這游戲你怎麽想出來的?你的設計理念是什麽?你對這個世界有什麽看不慣的地方嗎?】

【邱明他們呢?】

李仲達:【鬼叫了一夜,現在補覺呢。你這個游戲不能光創我們吧?能不能去創一下其他人?你有想法上線嗎?】

能上線就能變現,南鶴的目标從始至終都是錢。

【嗯。】

李仲達:【那先幫你在小程序和視頻裏上一下,我有個傳媒的朋友,讓他給宣傳一下。你現在還在忙嗎?你在幹什麽?】

南鶴将相關東西直接打包發給他:【我最近有點忙,你去做吧,重謝你。】

【多大點事,我現在只想創死所有人,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有人玩過第二關。】

天氣漸漸轉冷,逐漸步入初冬。

南鶴嚴格遵循三點一線的生活,除了學習,重心幾乎都偏移到施讓寒身上。

明山大學的運動會從秋季推遲到現在,校內氣氛熱火朝天。南鶴和方心凡及寝室其他兩人都沒有參加運動會,幹脆約着南鶴帶施讓寒一起出來吃飯認識。

陳銘他們見南鶴不想多宣傳自己的感情生活,吃飯也沒有叫其他人,只他們幾個人出來聚餐。

吃飯的地點是南鶴訂的家常菜小館子,包間門關上,桌子上咕嚕嚕煮着鮮味十足的火鍋,熱意十足。

方心凡他們本來就對南鶴把一顆心都撲上去周全對待的施讓寒充滿了興趣,在他們的預想中施讓寒一定是個有些歲月感的成熟優雅叔叔。見到面才發現,施讓寒優雅确實優雅,長得是年輕又好看,哪裏是叔叔,根本就是年歲大不了多少的清冷哥哥,紛紛震撼驚呆。

“沒什麽好說的了。”陳銘感嘆地對南鶴豎起大拇指,“真般配啊,百年好合。”

方心凡咬牙切齒:“你真是好福氣啊。”

張灣灣:“不愧是你啊南鶴。”

他當初對南鶴怎麽找了個男朋友還有點震驚和難以理解,心裏還隐秘地遺憾南鶴太糟蹋自己的外形條件了,找了個年紀大的男人,不是鮮花插在牛糞上嗎?

現在看來,南鶴哪裏傻?他給自己找了個天仙啊!他分明精明地不得了,難怪莫名其妙去當護工。

施讓寒臉上帶着優雅從容的笑,一一對三人點頭,“你們好,我是施讓寒。”

“你好你好!”方心凡第一個站出來,伸出手想要跟施讓寒握手。

施讓寒仍然笑着,沒有反應。

方心凡正覺得奇怪,就見南鶴站起來了,主動跟方心凡握手。

方心凡無語:“誰要跟你握手啊?”

南鶴甩開他的手,對他也是對所有人開口:“大家就是吃個飯認識一下,搞這些虛的沒有必要,來,吃飯吃飯。”

施讓寒不動聲色地松口氣,往南鶴的身邊靠了靠。

“這個魚頭火鍋很鮮美,尤其是燙菜很香。”火鍋升起的霧氣遮擋着施讓寒的臉,讓人看不見的他的神色與目光,南鶴從火鍋裏撈出一顆魚丸放到施讓寒的碗裏,“這個魚丸是店家自己手打的,很彈。有點燙,慢點吃。”

南鶴用勺子将魚丸分成兩半,又夾了幾片娃娃菜放在他碗裏。

“哇,真是老婆奴啊。”方心凡悄聲對陳銘說,“沒出息。”

陳銘:“你懂什麽?樂在其中。”

張灣灣一邊夾菜一邊加入談話局:“他才不懂,他跟個傻子一樣。伺候老婆要什麽出息,要面子就不要談戀愛。”

施讓寒話不多,卻也不冷場,偶爾說上幾句,總是能恰到好處地融入話題,讓人舒适。幾個人說着說着,就談到了最近火爆全網的小游戲,跟何況游戲的開發者還是南鶴。

“那個游戲真是......我認識的所有人幾乎都在玩,哈,沒有幾個能玩過第二關的。”

“要是別的游戲總是玩不過第二關,我早就煩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我玩不膩。”

“南鶴,你自己玩過去然後上傳教學視頻,再賺一波流量和熱度。”

南鶴一邊給施讓寒夾菜,一邊說話:“網上早就有過關教學了,沒什麽新意。”

陳銘道:“哪裏沒有新意?你這個小游戲第二關一個步驟不同餘下的結果都不同,網上都在解鎖到底有多少種路線。一共有多少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