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5
南鶴從來就是個做了決定就八匹馬都拉不出來的性格,打算要追求施讓寒的第二秒,看施讓寒就完全是看自己的老婆了。
誰看了不誇一聲變态普信男。
躺在床上的施讓寒在經歷了一系列的emo和自我否定唾棄後,竟然真的不知不覺睡着了。做了一場黑暗不見光的噩夢後,他在飯菜的濃郁香味中醒來。
“醒了?”
施讓寒迷糊睜開眼,就聽見床頭櫃上擺放午餐的聲響。
“你的右手留了留置針,小心別碰到。”南鶴提醒,“午餐已經買好了,吃飯吧?”
施讓寒并是不個口腹之欲重的人,心裏又壓着許多事,沉重消極,再香的飯菜也沒有胃口吃。他垂眼,嗓子幹澀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咳咳,我不想吃。”
“不想吃?”南鶴舀了舀手上的雪梨銀耳湯,“突然沒有胃口嗎?我看看還有沒有發燒。”
施讓寒正欲拒絕,就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幹淨氣息。薄荷混着檸檬的香味,帶着體溫的微微熱度,他心裏頓時一緊。額頭上覆上溫暖的觸感,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還是低燒。”南鶴道,“沒事,低燒是正常的,燒都是慢慢退掉的。”
施讓寒屏住呼吸,不禁想起他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洗漱過,昨夜甚至還出了一場汗,身上的味道應當是很難聞的。讓南鶴聞見臭味馊味那比讓他死去還要難堪,他往後縮了縮,咳嗽幾聲道:“我餓了,我想吃飯了。”
“又想吃了?”南鶴理好他淩亂的發絲,“有胃口了。”
施讓寒點頭:“嗯......麻煩你了。”
南鶴扶着他坐起身,卻被施讓寒推開手,他自己撐着軟弱無力的身體坐起來靠在床頭,“我自己可以的。”
“嗯。”南鶴懸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挑了挑眉打量起施讓寒陡然而來的異樣,“我點了一份雪梨銀耳湯,先喝點湯潤一潤嗓子。”
施讓寒嗓子确實很難受,只是他的感官在他的刻意影響和調整下,變得尤為遲緩,他下意識不在意身上的難受之處,久而久之,便也真的不在意了。
“好,謝謝你。”他伸出手,想要在去摸索放在桌子上的雪梨銀耳湯。
湯正熱,而且是薄壁的瓷盅裝的,從外端起來是能感受到有些燙的。南鶴避開施讓寒的手,“很燙,我喂你。”
施讓寒愣住,溫和的神色頓住。他回神立刻就拒絕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喝的,給我吧。”
瓷盅放在床頭櫃上,發出“叮”的聲響。
南鶴看着他的比以往冷淡了不少的面容,“施先生,病人要身為病人的自覺,受照顧是應該的。你介意我喂你嗎?”
“我雖然看不見,但是這些事情還是可以親力親為的。”施讓寒回答。
南鶴不動聲色,他雖然有點喜歡施讓寒,在對面沒有對他回應感情之前,他不會真的越俎代庖去管他的所有事情,或者是說強迫他違反個人意願,強硬地給他當家做主......
可是,施讓寒的狀态真的在給他一種,對方似乎在某種事情上對他心存芥蒂并且完完全全開始抗拒他的感覺。
不是錯覺,他的每一秒反應都寫滿了突如其來的抗拒。
為什麽呢?
他在不知道的地方,做錯了什麽讓他不高興了嗎?
南鶴開始反思複盤自己的行為。思緒漸漸回到施讓寒睡前,他們淺淺聊到的施讓寒年紀越大越有韻味......啊?是因為這個嗎?施讓寒很在乎別人談論年紀問題?
看來是這樣。
“給我吧?”
南鶴想通一切,暗自肯定自己,及時安撫施讓寒的敏感內心:“施先生,我先前說錯了一句話。”
施讓寒怔住:“什麽?”
“施先生三十五歲的時候,一定比現在還要氣質迷人。”
施讓寒一口氣沒上來,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施先生!”南鶴驚到,連忙起身給施讓寒拍背順背,“施先生,喝點雪梨銀耳湯潤一潤嗓子,來——”
施讓寒咳嗽得雙眼泛紅,眼角都沾了幾滴淚花,他推開南鶴的書手,努力平複喉嚨間的癢意。
年齡這個問題,是過不去了嗎?為什麽又提起這個?他睡一覺起來又老了十歲嗎?還是他看起來就真的是個行将就木的有老人味的老男人了?
“我......”施讓寒呼出一口氣,“我剛剛也說錯了一句話。我今年,三十三了。你說的三十五歲,就在兩年後。希望到時候我真的如你所說,氣質迷人。”
南鶴:“......”
啊......三十三?施讓寒有三十三歲了嗎?
不過,是三十三就三十三,為什麽要承認自己是二十五,難道是已經開始年齡焦慮了,還被自己暗傷了一道?
南鶴調整表情和心裏的複雜,“三十三?一點都不像,施先生看起來像是二十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