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现在所变化的形态就是他处于那不为人知的空间最终形成的状态，而对于他来说，他现在的心态就是他的一切，荒诞而美妙。”</p>
“伊弗格林沉重望向他。</p>
“它的能力…无人能完全探明，因为所有试图深入研究它的人……</p>
如果最后还能称之为人的话……”</p>
老爷子撇了撇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愿回忆的东西。</p>
“但从有限的记录我们目前指的指的两个能力。”</p>
老爷子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p>
“第一，『法则扭曲力场』。</p>
以它为中心，会自发地形成一个无形的力场。</p>
在这个力场内，我们所熟知的物理法则、能量规律会变得极不稳定，甚至完全失效。</p>
重力可能颠倒，光线可能弯曲，空间可能折叠，时间可能混乱…一切皆有可能，一切又都不可预料。</p>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踏出，是会掉进岩浆还是飘向虚空！而这还只是它无意识逸散的力量造成的！”</p>
“第二，『存在性吞噬与同化』。它似乎拥有一种本能…一种将周围一切‘不合理’于它自身结构的东西，强行‘合理化’进自身结构的本能！简单说，就是吞噬！。</p>
不仅仅是物质和能量，甚至包括概念、信息、乃至灵魂和存在本身。</p>
被它吞噬的东西，并非消失，而是被强行拆解、扭曲、打上它那套混乱规则的烙印，然后成为它庞大而扭曲结构的一部分。</p>
这个过程很可能是不可逆的！因为你的‘存在’已经被它从世界的‘合理’序列中删除，纳入了它那个‘深渊’的规则体系。”</p>
一番话说完，整个古老殿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p>
四小只们早已汗流浃背了，虽然除了乌，他们都听得有些无厘头，但是他们明白眼前的东西危险的很。</p>
只有『焉知身在渊』表面那混沌物质缓慢流动的细微声响，以及黑色裂痕处逸散的扭曲能量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p>
安迷修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离那东西远一点就能安全一些。</p>
赞德脸上的玩世不恭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深深的忌惮。</p>
乌静静地站在原地，暗灰色的眼罩牢牢对着那面被重重封锁的混沌盾牌。</p>
伊弗格林关于『焉知身在渊』的描述，尤其是其“扭曲规则”、“存在性吞噬”、“自身即深渊”的特性。</p>
『焉知身在渊』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存在即合理”最大的讽刺和颠覆。</p>
它并非我们这个宇宙“合理”的产物，它是强行嵌入的“错误”。</p>
它通过扭曲、吞噬、同化，强行在我们宇宙的规则体系内，为自己找到了一种畸形的、“合理”的存在方式。</p>
它的“合理”，是建立在对世界原有“合理”规则的破坏和覆盖之上的！</p>
这就像…一个闯入计算机系统的恶性病毒，通过修改系统文件、破坏安全协议，强行让系统承认它的“合法”存在。</p>
“存在即合理…”</p>
乌在心中无声地咀嚼着这句话，感受着前方那混沌盾牌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深渊气息。</p>
他是否也能照出这样的东西？</p>
所谓的“合理”，或许并非天生，而是博弈的结果……当他对规则及法则理解的足够透彻，足够扭曲，它甚至能强行定义什么是“合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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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并不知道的是他带他过来是为了用最极端、最直观、也最恐怖的方式，向乌诠释了『精灵锻造术』中“存在即合理”准则的绝对性与…其背后隐藏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p>
追求造物的“合理”，不仅仅是为了避免被世界排斥，更是为了避免…创造出另一个『焉知身在渊』！</p>
避免自身…坠入那万劫不复的规则深渊！</p>
却未曾发觉乌好像理解了一些与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p>
就在这时，或许是众人的注视，或许是乌体内那与之隐隐共鸣的远古之力波动，又或许仅仅是其自身不稳定周期的到来——</p>
被枷锁重重封锁的『焉知身在渊』，其表面那道狰狞的黑色裂痕，毫无征兆地…猛地扩张了一下！</p>
嗡——！！！</p>
一股无形却无比恐怖的波动瞬间爆发！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p>
咔！咔！咔！</p>
周围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光线开始疯狂扭曲、折射，形成无数光怪陆离的诡异图案！</p>
重力场瞬间变得混乱，碎石和尘埃违反常理地悬浮起来，开始毫无规律地高速旋转、碰撞！</p>
伊弗格林脸色平静的将离得最近的安迷修和赞德拉到身后，虬结的肌肉瞬间绷紧，一层土黄色的的厚重斗气透体而出，形成一道屏障。</p>
“稳住心神！”</p>
乌黑色绸带下，他的“视野”中，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扭曲、变形。</p>
而那『焉知身在渊』，此刻仿佛活了过来！那道扩张的黑色裂痕，如同一只缓缓睁开的、冷漠无情的深渊之眼！</p>
透过那短暂的裂隙，乌仿佛看到了…那混沌盾牌内部，并非简单的物质结构，而是一片…光怪陆离、法则崩坏、无数扭曲形态生灭、无数痛苦灵魂哀嚎的…微型深渊宇宙。</p>
仅仅是惊鸿一瞥，一股冰冷、死寂、想要将一切都同化、吞噬的恐怖意志，便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乌的意识！</p>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远古之力，如同被彻底激怒，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躁动起来。</p>
而另一种来自殿堂深处的、更加古老沉凝的未知力量，也发出低沉的共鸣，如同被挑衅的巨兽，散发出抗拒与镇压的波动！</p>
噗——！</p>
乌再也无法压制那剧烈的冲突和外部冲击，一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向后倒去！</p>
“师弟！”雷蛰惊呼，连忙扶住他。</p>
“走！离开这里！”</p>
伊弗格林大吼一声，不再犹豫，一手两个，抓起安迷修和赞德，还有乌和雷蛰如同扛着两袋面粉般，转身就朝着殿堂出口狂奔。</p>
身后，那古老殿堂的深处，『焉知身在渊』的波动缓缓平息，那道扩张的裂痕也渐渐收缩，恢复了原状。</p>
只留下那片被短暂扭曲的空间，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深渊气息…</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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