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只需要负责烫猪毛、开膛破肚、收拾杂碎、剐肉,解决了有些人家没有壮劳力杀猪的问题。
这风俗从祖辈一直流传到至今。
沈文杰听了,连连感慨这传统习俗的优良。
黄学高揭开锅盖,水已开了,正哗哗地翻腾着。
刘校长抬来一架木梯,放在大锅上。
沈文杰觉得有点纳闷,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又觉得一天问这问那不大好,就没做声。
杀猪队动作十分麻利,分分钟就把猪杀翻了。
几个年轻人把猪抬到梯子上,接过刘校长发的烟,点燃,边吸边往下一家去了。
刘校长、黄学高蹲在锅前,用木瓢将锅里的开水一瓢一瓢地舀起来,淋在毫无知觉的死猪身上。
淋了一会儿,柳青松用手扯了一撮猪毛,叫了声:“可以了。”然后,转身拿起地上的杀猪刀,开始刮毛。
看到这里,沈文杰才知道梯子的用途,也才明白原来山区烫猪毛是这样烫的。
一个多小时后,猪就被剐得白白净净了。
几个人把猪抬到一张木桌上,用水洗净,然后开始开膛破肚。
猪肚子破开后,柳青松首先把猪肝和猪心拿了出来。他用刀把猪肝切成几块,丢在盆子里,递给刘校长的女人。
女人接过猪肝,端着盆子走到火灶前,从灶膛里扒拉出一些红火炭,把猪肝放在了火炭上面。
没几分钟,猪肝烧熟了,女人拿过来递了一块给何东和沈文杰。
沈文杰好奇地接过烧熟的猪肝,咬了一口,味道特别好,鲜嫩无比。
他还是第一次吃到烧猪肝呢。
清泉县坝区的农家杀了猪,猪肝是从来不烧吃的,要么是直接炒吃,要么就是吹了气挂在树上阴干成吹肝,过一段时间用来凉拌。
这烧熟的猪肝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直到月明星稀,大家才酒足饭饱地离开了刘校长家。
回学校的路上,何东暗暗算了算,自己当着五年级的班主任,又教着三年级的数学,三年级这个班读一年级和二年级时都是自己的班主任。
前几天也对学生作了引导,两个班一共二十九个学生,就算三年级只有一半的学生给自己送肉,至少也能收二十来块,无论如何也比沈文杰多。
哪知最后的结果,何东总共才收到了八块肉,而沈文杰竟收了二十三块。
周军还给沈文杰拿来了一颗猪心和一条猪舌头。
山里的风俗,猪心是给家里最年长的长辈吃的,一般不轻易送人。
除三年级的学生外,沈文杰任着音乐课的五年级的大部分学生也把肉送给了沈文杰,而没有送给何东。
何东气得大发雷霆,大骂学生不懂礼貌,不知道感恩,还说自己这班主任算是白当了。
沈文杰有些好笑,劝何东说反正咱俩是一起做饭吃的,谁收的肉都会到肚子里去,何必那么认真。
何东仍不解气,说自己不是为争那么一块两块肉,只是感到心寒。
他说,自己在这蒿草坪干了五年多,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学生却不尊重你,这么累死累活地教他们太不值了。
沈文杰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拿起课本上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