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谁听不出来它的寓意?
说不定你这儿话还没说完,学生早在底下笑老师贪吃,暗示他们送肉了。
这哪像老师应该说的话?
沈文杰没想到柳青松更露骨。
下课的时候,柳青松直接问一个学生:“刘红,你家的猪杀了没有?”
叫刘红的学生摇摇头:“没。”
柳青松不相信似的问:“真没?”
刘红说:“真没,不骗你。”
柳青松抬起头,眼睛环视一周,严肃地说:“杀了猪要送肉给老师,老师像父母一样关心爱护你们,你们要用实际行动来表示对老师的敬意,不能让尊敬老师成为一句空话,这是最起码的道德品质,听清楚没有?”
刘红惶恐地点点头。
柳青松挥挥手,围着的学生都散开了。
沈文杰摇摇头,感到说不出的厌恶,在心里嘲笑道:“为了吃肉,竟这样冠冕堂皇地教育学生,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没有气节的老师。”
他心情沉重地走进了教室。
上完新课,沈文杰布置学生做辅导丛书上的习题,然后去宿舍里拿书来看,顺便倒杯开水喝。
拿了书进来,沈文杰习惯性地先在教室里转一圈,检查一下学生做作业的情况,再坐下来看书。
当他走到周军的身边时,他发现周军做的不是这一课的练习,而是装模作样地拿着笔,在前两课已经阅过的习题上勾勾划划,装出做作业的样子。
沈文杰有些奇怪,想,这周军在搞什么名堂呢?就走了过去。
周军慌乱地用手压住书,沈文杰觉得更可疑,就问:“周军,你怎么不做作业呢?你在干什么?”
周军紧张得直抖,沈文杰用力拿开周军的手,把他的辅导丛书拿了起来。
书刚拿到手中,沈文杰就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周军的辅导丛书薄薄的。
沈文杰好奇地把书翻开,发现后面不少内容都被撕掉了。
沈文杰气极了,大声问到:“周军,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辅导丛书给撕了?后面的这些内容,课都还没上,你怎么搞的?”
周军低着头不说话。
沈文杰更生气,用手指头点了一下桌子:“老师问你呢,你聋了还是哑了,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把书给撕烂了?”
周军颤抖着,吞吞吐吐地说:“我,我阿爸,是,是我阿爸撕,撕的。”
“什么?你阿爸撕的?你别在这儿鬼扯,你阿爸又不疯,他怎么会把你的辅导丛书撕掉?”
“我,我阿爸抽烟找不到纸来裹,就把我的书撕了。”周军战战兢兢地回答到。
“把你的书撕了裹烟抽?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文杰还是不相信。
“是真的,沈老师。上二年级的时候,周军的课本也被他阿爸撕了裹烟抽,作业本也经常被撕掉哩。”
一个同学说到。
周军也点了点头。
“简直是混帐!”
沈文杰生气地把书掼在桌上,“明天叫你阿爸到学校来,就说我找他,他还是人吗?他这是什么素质?”
老师们都说周军的父亲脾气暴躁,劝沈文杰不要捅马蜂窝。
又说刘校长到冷水滩开会去了,即使要找周军的父亲到学校来,也最好是等刘校长回来。
大家都说刘校长德高望重,只有他才能镇得住周军的父亲。
沈文杰毫不畏惧:“他脾气再暴躁,难道不盼他的儿子多学点知识,而希望他不学无术,以后什么事都不会做?我就不信我说服不了他!”
大家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