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学生正围着他在忙碌着,旁边的地上,烧着几张纸。
沈文杰跨进教室,学生立即站起来,让开了道。
沈文杰看见一个学生正把烧过的纸灰往杨志军的伤口上抹。
“来,我看看!”沈文杰急切地弯下腰去。
杨志军没有穿鞋子,赤着一双又黑又瘦的脚,受伤的一只脚搭在凳子上,另一只藏在凳子下面。
地上凝着一大滩血,杨志军的脚上也全是血迹,伤口像小嘴巴一样张着。
伤口周围敷着厚厚的一层纸灰,血已经止住了。
沈文杰伸出手,想把杨志军的脚抬起来看看,杨志军却害羞地用手盖在了脚上。
杨志军说:“沈老师,我的脚很脏。”
沈文杰认真地说:“杨志军,你说什么呢?你的脚不脏,一点都不脏,在老师的眼中,你们都是最纯净的孩子。快把手放开,让老师看看。”
杨志军扭扭捏捏地放开手,沈文杰轻轻地捧住杨志军的脚,在伤口周围摸了几下。
他问杨志军道:“被石块划破的,是吗?碎石有没有留在脚里面?”
杨志军点点头,说:“在路上被石块划的,脚里面应该没有碎石。”
“沈老师,刚才我已经帮杨志军看过了,里面碎石头倒是没有。”
先前为杨志军敷纸灰的学生接过话说。
沈文杰看了一眼说话的学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文杰接着说道:“杨书,在我的宿舍里,桌子旁边有一个水壶,里面有热水,你去倒一些来,适当加上点冷水,兑温就行了。”
又叮嘱道:“要稍烫一点,别兑太冷,兑好后端到这里来,把我的毛巾也拿来,快一点。”
名字叫杨书的学生立即跑去了。
热水端来以后,沈文杰让杨书把毛巾浸在水里,弄湿后捞起来拧干递给他。
杨书显得有些为难,指着雪白的毛巾说:“沈老师,我拿的是你的洗脸毛巾,我重新去拿另外的那条。”
沈文杰迅速打断他的话:“不用了,就这条,洗脸毛巾怕什么?重新买一条不就得了?快,浸到水里去。”
杨书犹豫了一下,立即把毛巾浸到水里,不怕烫地拿着毛巾在盆里转了两圈,然后捞起来,飞快地边吹手边把毛巾拧干,递给沈文杰。
沈文杰一只手抱着杨志军的脚,一只手用毛巾轻轻擦去他伤口周围的污迹,问杨志军疼不疼。
杨志军没说话,却哽咽起来,豆大的眼泪滴在沈文杰的手上。
沈文杰笑到:“别哭,你是男子汉,这点伤算什么,挺着点!擦完后老师给你上药,别怕。”
杨志军哽咽着说:“沈老师,你比俺爸对俺还好。”
沈文杰放下毛巾,拿起镊子,从小玻璃瓶里夹出两个酒精棉球,在杨志军的伤口周围擦拭着。
擦完后,沈文杰又从另一个瓶子里倒了一些药膏出来,敷在伤口上。
沈文杰边敷药边对杨志军说:“这是我专门从一个当医生的亲戚那里弄来的药膏,相当不错,放心吧,你的脚很快就会好的。”
说完,用纱布把杨志军的脚包扎了起来。
沈文杰站起身,拍拍手说:“行了,没事了。杨志军,你血流多了,要好好休息。今天的课就别听了,过后老师给你补,好不好?”
又道:“杨书,你过来帮忙,帮我把杨志军扶到我的厨房去,我煮两个红糖鸡蛋给他吃。”
说完,沈文杰让杨书去把自己的拖鞋拿来,给杨志军穿上。
然后,沈文杰摸着杨志军的头,心疼地说:“你看你的脸,都白成什么样了,一点血色都没有,可怜的孩子。”
杨志军大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