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亦男亦女,甚是妖孽。
她依着城门,环抱着手:“在等我?”
古筝翻身下马,走近了:“嗯,有些话要说。”
她摆摆手,不甚在意:“什么后悔莫及,迫不得已,悲痛欲绝的话,省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原谅的话也省了。你知道,老娘最烦这个。”
这样恣意,这样张狂,这样爱恨分明得容不得一丝混淆。
这啊,就是容浅念。
古筝苦笑,只是问:“什么时候知道的?惠帝早早便下了调离京都的圣旨,应该在那之前。”
容浅念点头:“那杯酒刚下肚的时候。”顿了顿,语气平常得好似家常,“能给我下慢性毒药,能借明华的手,只有你。”
古筝只是笑,并不意外。
“想知道原因吗?”古筝问。
容浅念反问:“你会说?”环着肩,调侃地轻笑。
她摇摇头:“不会。”
那啊,是她藏在心里不为人知的事,尤不想为她知。
“萧凤歌。”
毫无预兆地,容浅念漫不经心念出了一个名字。
古筝惊愕,眸光慌乱。那是被戳穿之后的手足无措。
容浅念扯出一个明朗的笑,眸中深深暗影,却瞧不出喜怒:“这表情,看来我猜中了。”
古筝苦笑,还以为藏得够深呢,却知原来从来没有逃过这人一双眼,真是个剔透精明的女子。
她问:“怎么知道的?”
容浅念摊摊手:“我不是说了吗?猜的。”
猜的?古筝只是笑。
这个家伙,诡辩又难测着呢。
“说说看。”
她伸了个懒腰,红衣不修边幅,搭着脚,依着城墙:“你不是卖友求荣的人,认识你三年,我这点眼力价还是有,雪域那个老妖婆要让你言听计从,抓住你软肋就行了。”她笑,眉眼扬起弯弯的弧度,如刃,“你的软肋,可不就是萧凤歌嘛。”
这个女子啊,真的很会猜,所有心思都不差分毫。
所以,对上容浅念,隐瞒便显得拙劣了,古筝并不否认,也不许解释,她只是些许央求:“可不可以。”语气僵硬又哽塞,“不要让他知道。”
她怕了,怕那个男人,会对她弃之如蔽,他会的,为了他心坎的女人,他一定会的,将她亲手推到最不堪的悬崖。
“不要让他知道。”她重复着,急切的眼,慌乱极了。
真他妈矫情!
若是那杯酒之前,容浅念应该会这么说,她骂自己人,通常都不吝啬,只是,这个人,再也不是她容浅念的寨子里的了。
心平气和地,语气疏离,她说:“所以我把他弄晕了,你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摆摆手,毫不在意地模样,“别谢谢我,我不是为了你。”她似嘲,似讽,“我家凤歌儿要知道他养了一头白眼狼,该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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