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书信(1 / 2)

玉京 夜雨听风. 0 字 2023-07-13

一场战争不会因为满足于割地求和就简简单单的结束。

正如蛇莽猎食永远都是一点一点的将猎物蚕食于腹中,炝国计策与此无二般。

国与国的战争,不会是莽夫的争斗,也不是决定自蠢材的口舌之快,计安天下是不变的认知

啻国的人知道,炝锅的人也知道,等到修养生息结束一段时间后,这场争乱又将喧嚣尘上。

计策已经是摆在明面,只是奈何啻国的人、财、物力等等都再难以跟上这场战争的节奏。

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后来炀道士看着妇女老少的难民流了泪,把道观一点一点给拆了。

那些镀金的道像、门神,洁白漂亮的琉璃青瓦,梨木雕版……,再连着青石路板,实木横梁……一同卖了给做救济去了。

老李头说他疯了,一点也不给自己留,炀道人笑着说:

“我说老子从了三清,学的就是尊道贵德、重生贵和、清静无为和慈俭不争,你们偏偏都不信。

况且这些都是我年少时盗来的不义之财,如今做些有义之事,这难道不合我心意吗?”

道人越说越笑,笑的开始咳嗽,他似乎感触到了什么,兴奋的从躺椅大笑而起,朝山城呼喊:

“有实而无乎处者宇也,有长而无本剽者宙也!有乎生,有乎死,有乎出,有乎入,入出而无见其形,是谓天门!天门者,无有也!万物出乎无有。有不能以有为有,必出乎无有!而无有一无有,道藏乎是”

此有无之变也,道就藏在宇宙的“无“中,而“无“是所有求道者所追求的境界,也是万年前的清虚道人曾今以付出双眼为代价渴求窥探的地方。

炀道长放下了所有,心神豁然开朗,不由分说的开心抱住老李头。

等到山城县的道观连一砖一瓦都赠予山城县的人们后,炀道人心里也放下了三清,却一心求道。

他说他想出去走走,走遍天下大地,再行仗义事,救苦难人。

老李头看着好友疯疯癫癫的,并不理解,他受够了穷苦日子,他爱钱,觉得没了钱寸步难行。

对于国家的灾祸,老李头不知道什么是爱国,只觉得平日里安静的生活变得灰暗,多的是抱怨国家的羸弱不振和谩骂炝国是贼儿子。

可他是庄稼汉,不过认识几个大字,不明白家国天下的道理是情有可原。

但他的心里是向往着国家朝着富强进发的,因为他爱着山城这片地方。

看着老友,想说些什么,却哽在喉间,叹了口气说:“先来我家养好腿伤吧,之后陪你一起走。”

到底还是放不下啊,好友一人的独自远行只会让他担心的彻夜难眠。

鸿都学堂关了半个月有余,黄老爷便给黄之首请了一个武师师傅,叫关山銘,军里头的老教头,在战场给落了伤残,前些天被黄老爷请来教黄之首体术武功。

约摸着到了月底,还是没有开学,苘夫子越发憔悴,黄之首叫上丫鬟小翠,提着些补品来到夫子家。

苘夫子为国家败了仗而伤心过度,他见不得百姓苦,去给县衙提意见,却被赶了出来,这种不作为的行径使他愈发伤感。

黄之首来看望,苘夫子侧躺在床上,询问起关心黄之首这段时间有没有坚持学习,直到黄之首把千字文全篇背了出来,苘夫子才开心地咳嗽起来。

“学生还望老师珍重身体,早日修养好,早日开学。“

“不打紧,学生里就属你最老成了,我打算下月初便开学,你派人去叫叫其他几个小家伙吧“

山城外面,炎热的夏季就要过去,爽朗的秋天即将到来,黄之首的学习时间一直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在学堂告别苘夫子,回了家就得按照关教头的宁清心诀的呼吸法来站桩。

直到有一天,真正拉开了黄之首的求仙之旅。

那一封跨越千载的书信终于如约地送到了黄之首的面前!

啻国败了仗,割了地,黄家的本家的那块地就在其中。

那天天气微凉,爽朗的风吹动起嫩绿的树叶,黄之首下了学,到了家,管家在门口侯着,里面的小厮和丫鬟奔忙的不行。

黄之首见管家正侯在大门口,猜想着也是等他放学,有话要谈。

果然不出所料,一下马车,管家就凑了上来说:

“小少爷,正等您回来呢。主家大爷也就是你的伯爹,前个月王上把地割走了,现在逃难到咋们家住几天。您没见过,老爷特地要我给你说声,进门要有些礼数。”

黄之首回说“自然懂得”

听说由于供应链的关系,自两家分家已经有一百六十多载了。

当年黄家二老爷,也就是黄之首的爷爷辈到山城县设了分家,而主家算是黄老爷的大哥,黄之首叫伯父或者伯爹坐当家的。

陌生人并不能让黄之首而显得拘谨,反倒是激起他对主家的远方亲戚的好奇,一下了就快了几步脚。

大堂内,两中年人聊的正欢,谈话间时而欣喜,时而垂首,丫鬟站两旁添茶,中设果盘、茶点,似乎已经把逃难和割地的种种不愉快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客人来了,做为礼数,黄之首必须先来大堂,做万福礼,叫声伯父。

“你儿子?真不小下了,多少岁?叫什么名字啊?来来,吃块糕点”黄家老大笑呵呵的给黄之首递来一块黄豆糕。

“叫黄之首,今年快七岁了。”

黄家老大一听这名字,顿时呆住了,目光显出呆愕,转而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黄之首。

承载值黄普之老人千年夙愿的一纸书信,终于拨开尘封的灰土,再交还给这一世的自己。

“你能打开吗?“黄家老大哆嗦着嘴问道

黄家父子一脸疑惑,一封小小书信怎么不能打开,是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是需要惊人之法?

黄老爷想开口问什么,黄之首轻轻揭开封蜡,拿出了里面发黄的信纸。

一切都是如此的简单和流畅,黄家老大却止不住的流了泪,流传在各代家主身上的“咒怨“终于解开。

千年一梦黄粱中,不过光阴似箭。

从黄普之经历艰难困苦,将信件带回黄家,郑重的交代完后事的开始,时间从此时开始渐渐磨平一个人在世上留存的一切。

随着一天又一天的流淌,终于在经过二百余载的时间的洗练下,记忆终将退却,所要传承下去的任务在历史的长河中冲刷下还是被一一抹去,黄家再没人记忆起黄普之这段蹉跎的经历。

待时间如大江奔涌,连黄普之老人的名姓也要埋没,夹带着连这封信来自何方,去往何处也要失去所蕴含的意义。

滚滚长沙风雨中,潮起潮落,等到过了八百余载,那是黄之首从末法的蓝色星球的出生开始。

沉封的记忆开始苏醒,从黄之首太爷爷辈开始,原本的主线终要从偏离的航道回归。

自此每一代的家主噩梦开始让他们回忆起封藏过去的使命。

那是一个模糊陌生的老人,历代的家主并没有人认识,他躺在没有光亮的黑暗空间里,也不起来,神情像死人般漠然。

整个梦的开始到轮回的结束,没有呼吸,没有眨眼,没有心跳,眼睛没有一丝地神采,但他显然不是枉死的魂,眼睛是像镶嵌的的琉璃般漂亮和死寂,没有血丝和凸起!

就这样看着你,一句一句地念叨着黄之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这个画面重复又重复的出现在脑海里!在梦里!

每个日夜下,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此后历代的家主,去吧,去寻找叫做黄之首的人!

看着大堂众人的不可置信,黄家老大一笑了之,他所展现的释怀神情,仿佛信与不信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将事情的原本说出来就已然让他轻松。

他喝了口茶水,继续讲道“从我们的爷爷那辈的家主开始,尝试了撕毁、火烧、掩埋等等可以想到的方式来毁坏这封信,可是全部失败了。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后来又尝试一个蠢办法,可是却间接的将一个出生的小孩给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