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护犊心切(2 / 2)

瑟瑟惊蝉 老旧凤祥 7169 字 11个月前

“父王身体虽然有恙,却不至于龙驭上宾。”姬圉摇摇头,泪水潸然而下:“是秦国的移花接木实在过于毒辣,魏国如果公然揭露这个阴谋,必然会激怒秦王,恼羞成怒之下,他一定会倾全力进攻、蚕食魏国,以挽回秦国颜面。这样,魏国就危了,以魏国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无法抗衡秦国的进攻。孤也就真的成为了一个孤人,失去了江山社稷。所以,父王决计拼死一搏,利用‘长尾雉’不动声色地粉碎移花接木行动,舍弃生命化解魏国生存下去的危机。”

听了姬圉的话无忌非常惊愕,他的父王为了魏国的江山社稷居然连命也放下了?

“太子,你怎么能同意父王这么去做呢?我都说了,要死也是我去死,这个阴谋由我来对付。怎么能够让父王为我们去牺牲……”姬圉的话让无忌感到非常悲哀。他的父王,为了魏国的江山社稷,竟然连自己的命也算计进去了。而他的这个王兄,却已经理所当然地接受了魏王的安排?

忍不住,无忌对姬圉有了怒火。

“哎呀,你以为寡人愿意么?”姬圉恼火地道:“主要是父王担心秦国会对你进行追杀,为了掩饰你的身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必须假装不知道宫里有‘长尾雉’这个鼹鼠。所以,父王关照寡人,他死后,以孝的名义斩杀所有随他出宫的宦官。”

他自称“寡人”,而不是“孤”。他是迫不及待地要登上大位,巴不得父王早点死。所以悲戚是假,乐在心里。

无忌心里很恼火,这个虚伪的家伙。

姬圉激动继续辩解道:“寡人是坚决的反对父王这个决策的。可是你知道么?父王非常非常的固执人,甚至用剑鞘把寡人的脑袋敲出了血。即便这样,寡人也没有答应他。后来,他是私下从巫师手里取了毒药,瞒着寡人出了宫,只是给寡人留了绢帛,让寡人照计行事……”

无忌无语了,显然,姬遫早就有了赴死的决心,即便自己在,也是没法制止的。唉,一个君王,为了江山社稷、为了血脉代代相传,竟然不惜舍弃了一切,说起来也是很拼的。

转念,父王的是死与楼庳的算计脱不了干系,这笔血债必须要向楼庳讨回来。他非常愤恨楼庳,父王的一生多次遭到他算计,他一定要为父王讨回血债,以慰父王在天之灵。

他的泪水也哗哗地流了下来,抽泣道:“唉,可怜父王一片真情,天地可鉴哦。我一定要为父王报仇雪恨。”

“你想干什么?无忌,不可冲动哦,激怒秦王,先王的心血就白流了,这不符合先王的用心。我们眼下能做的,就是兄弟同心,把姬家的江山更稳固地维持好。这样,才不辜负父王的一片心血啊。”姬圉规劝道。

“那是一定的。”无忌点头,察觉姬圉话中有话,表态道:“无忌听王兄调遣。”

“父王回宫时,已经确定‘长尾雉’已经向秦国发出了父王已经出宫的消息,那以后才喝了毒药,以病重为由下旨赶回了王宫。”姬圉介绍道:“所以,秦国人不会有怀疑,一定认为他们自己行动晚了。所以,危机已经过去。寡人下旨杀父王身边的宦官,也是在‘长尾雉’发出情报之后,也不会有人怀疑你了,你也安全了。但是,现在的宫廷情况你是知道的,虽然魏齐担任了相国。但是,能力与田文不能比,他和那个芒卯司徒沆瀣一气,在宫廷呼风唤雨,孤很担心压不住他们。所以,孤想将信陵封给你,让你以信陵君的身份留在宫廷辅助孤……这也是父王的意愿。”

“王弟一定倾全力辅助朝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无忌有了忐忑,瞅着姬圉道:“只是,臣身份特殊,是在秦国挂了号的,如果过早暴露身份,会对魏国不利,父王好不容易拿性命换来的安定局面就会毁于一旦。”

姬圉听无忌这么说,脸顿时沉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对无忌提要求,却被他拒绝了,顿感尊严被冒犯了。但是,也只是稍纵即逝,他立刻恢复了常态,叹气道:“唉,内忧外患,寡人怎么做都为难啊。”

“臣有一个办法。”无忌瞅着姬圉道:“臣的手下有一个人,叫武伸,宫廷上下几乎没有一个人认识他。我就让他易容成我的样子在宫廷代替我出头露面。当然,也不能频繁地出头露面,不能太风光了。等移花接木的事情云消雾散,我就撤回大梁来,专心助力殿下处理朝务……行吗?”

“唉,也只能这样了……”姬圉无奈地应允了。

于是,无忌出殿唤来了武伸,把事情经过给武伸介绍了一下,然后把他引荐给了姬圉。

以后的公开祭祀活动都由武伸以无忌的名义参加了。

无忌住进了一家客栈。这个客栈距离太子府在洛邑的一个间谍小组很近。这样,即便被人撞见,他可以借来联络间谍小组作为理由搪塞。

他准备在大梁呆到姬遫的头七后再回洛邑。

他每天天不亮进宫去祭祀姬遫,出宫后躲在客栈中不再露面。现在是治丧期间,他担心自己在宫廷、或公子府露面,一旦被秦国太子府、或候正府的哪个人窥见,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辩不清了。所以,不露面为好。

这天晌午,无忌刚回到客栈,在客栈店堂迎面撞见了一个女人正在往外走。

她是藤莉。

子青顿时警觉起来,藤莉这个时候与自己撞见,不会是碰巧的。他瞅着她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怎么,许你在这儿住?就不许我在这儿住么?”她笑了,伶牙俐齿地反击道。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有许不许的意思。”子青不愿意与她纠缠,说着抬脚往客房走去。

“哎呀,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么?”她不满地朝他道。

“看你说得什么话?”子青摇头道。

“见面没说三句话就急着走,这是待见我的样子么?”她生气地道:“至少装模作样地假装关心问一下,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似乎自己也没有必要躲着她,子青站定了,问道:“你我已经分道扬镳,你来大梁干什么与我有关系么?”

“没有关系。”她干脆地道:“只是我已经决定离开太子府了,能够在这儿遇见你,让我与你有一个告别机会,也是老天悯怜。嗯,这样,我们一起吃个饭?”

藤莉无辜献殷勤,一定包藏祸心,子青犹豫了。她见状鄙视地道:“行了,不用为难的,像我向你讨饭吃似的!我就这么不堪么?哼,好心当做驴肝肺,不是看在多年夫妻情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呐。”

她这么一说,倒让子青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不过是吃一顿饭,藤莉能拿自己怎么着?于是他道:“我一会有事……这样,晚上我在味藓食铺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那好,我们晚上见。”见子青这么说,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出客栈去了。

她的笑让子青感觉她不怀好意。看着她离开客栈,想跟踪她,看她与谁一起来的大梁?可是又担心被保护她的人盯上。于是,他放弃了跟踪,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这个时候在大梁出现,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奇怪的是,怎么就没有看见祀纮呢?藤莉说离开太子府了,是与祀纮一起离开么?

借着乔诡怀疑祀纮是惊蝉的契机,自己借着乔诡添的名义油加醋告诉祀纮,乔诡怀疑藤莉极可能可能是夜莺小组的夜莺。子青怀疑,他们怕乔诡捏造了证据,害怕遭秦国候正府的调查自己却无法辩解。逼迫之下,他们只能被迫离开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