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乔诡大吃一惊,“嚯”地一下抬起了头,眼光凶煞无比:“谁干的?”
“先是郃泧将军发怒,他与犀獣发生了言语冲突。郃泧怒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死了。”子青无比遗憾地摇着头,将事情的过程向乔诡详细地介绍了一下。接着道:“浦宗将军很愤怒,责骂犀獣是诈降,是来掩盖赵国出兵二十援魏、先锋已经抵达伯阳这个事实的……他这么一说,犀獣承认自己确实隐瞒了这个情报,说是想用这个情报换取秦王的赏赐。浦宗听了非常愤怒,斥责他说这样会耽搁大事的,会让秦军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乔诡很愕然,问道:“那浦宗将军也至于将犀獣杀了啊?”
“是犀獣的嚣张态度导致的。他根本就不在意耽搁军情,讥笑浦宗将军是扯虎皮做大旗,其实根本就没有力权处置自己。他要求去咸阳投奔卫戍军间谍部。这些话激怒了浦宗将军,一怒之下挥剑劈向了犀獣……”子青解释道。
“什么?浦宗将军怎么会如此冲动?”乔诡一脸的惊愕,根本就不敢相信。
“是真的,好多人都目睹了。犀獣不服浦宗的指责,说如果耽误军情也应该有郃泧将军负责,谁让他言而无信的?他很鄙视浦宗将军,嚣张地说浦宗无权杀他。浦宗将军是气极了,这才动了手。”
“浦宗平时不佩剑。”乔诡很疑惑:“这次怎么会特意佩剑去了驻屯军大营?”
“不,那把剑就是浦宗将军的,他就是佩着剑来到了驻屯军大营。与犀獣发生言语冲突后,他气愤地拿拔剑劈向了犀獣。哪料到,蔺媚这个时刻竟然冲到浦宗面前去为犀獣求情。事发突然,浦宗将军没有收住剑,将蔺媚劈死了。犀獣见状,掏出了布包里的匕首,甩刀扎死了楼庳大人。”
乔诡明白了,嘴里“啧啧”着直摇头。
他们都沉默了,思索起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后果。
“祀纮怎么说?”乔诡缓过神来,想到了其他事情。
“一千两金子失踪了,他正在指示戚逵抓捕案犯。”子青摇头道:“但是,咸阳卫戍军的人掺和在里面,能不能追回就难说了。当时,为了撇清我身上的嫌疑,祀纮还命令戚逵彻底搜查了我,好在我身上连个金子的毛也没有……”
“这个祀纮,对手下人是一点信任感也没有啊。”乔诡忍不住吐槽道。
这个时候藤莉擦着手来到了门口,道:“乔诡博士,我买了一些家常刺身,匆忙间做了锅烩面,在汤头中放入白萝卜、葱、牛蒡、大白菜、菇类、南瓜等,还放了一些鸡肉。你一起尝尝吧?”
乔诡笑着躬腰致谢,道:“那就打扰了。”
子青躬腰回礼道:“前辈不必客气。”
藤莉将满是刺身的锅端进了屋里,然后盛了三碗烩面,一碗一碗地端上了矮桌。
子青拿了三只酒盅,开了一罐谷子酒,倒好了酒。笑着朝乔诡示意道:“前辈,请。”
乔诡躬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他从烩面里挑起了一根很粗的面条放进嘴里嚼了一下,点头赞道:“哎呀,太好吃了。没想到藤莉的烩面煮得这么好吃……”
藤莉笑道:“谢谢。喜欢您就多吃点。”
子青端起了酒杯:“前辈,请。”
喝了酒盅里的酒,乔诡说起了正事:“子青,藤莉不是外人,我有些事情想与你沟通一下。”
子青躬腰道:“前辈客气了,有事吩咐就是。”
“还是与犀獣有关。”乔诡瞅着子青夫妻,淡淡地道:“由于他给我们提供了墨色联盟的作为密码的帛书,情报分析室室将这几年截获的情报都破解了。内容大都涉及外事方面。也就是说,泄密很可能是通过书记亭这个渠道。因为太子府的信息最后都要汇集到书记亭的。”
“什么?”藤莉顿时惶恐万分。
子青的内心也很忐忑。乔诡今天是有备而来,他把矛头对准书记亭,怀疑的目标不言而喻,就是藤莉。但是,现在他已经放弃了藤莉这个渠道,可以冷眼旁观。
但是,瞅着藤莉一脸的恐惧样,他感觉还是要帮藤莉一把。明显的,乔诡是得知他们夫妻失和才公开来向藤莉质疑的。如果藤莉崩溃,自己难免受牵连,会有大麻烦的。于是他装模作样地盯藤莉的眼睛,很疑惑地道:“藤莉,你们书记亭平时都有谁常去啊?”
他这一打岔让藤莉有了说话的机会,她蹙眉道:“来书记亭的人多了,太子府各个幕僚、来取信息的在洛邑、阳的相关人员,很多人呐,很杂。”尽管藤莉的脸色由于恐惧而皙白,话语却变得理直气壮:“谁记得住啊?”
子青继续调笑道:“那你紧张什么啊?看你的脸都吓白了。乔诡博士说泄密很可能是通过书记亭这个渠道,又没有说是你泄密的。”
“唉呀,万一真的是从书记亭泄密的,我们书记亭的过失就大了。”藤莉顺着子青的话倒出了内心的不安。她虚情假意地瞅着乔诡道:“乔诡博士还是赶快找出那个泄密人才好,省得我提心吊胆的。”
“犀獣说,夜莺小组组长代号惊蝉,今年五十一岁了。他也是根据情报内容判断惊蝉蛰伏在太子府。”乔诡看着他俩的表情,满脸的疑狐:“可是我发觉,几乎就没有这样岁数的男人在书记亭出现过。所以,我怀疑,惊蝉不一定蛰伏在太子府……”
子青疑窦顿起:“可是,乔诡前辈,惊蝉一定是男的么?就不会是一个女人?”
乔诡楞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女人?你的意思……”
“那个与杏蒾死在一起的女人是不是符合这个岁数?”子青怀疑地瞅着乔诡:“不然杏蒾为什么要缠住她一起死?杏蒾肯定在后悔向她出卖太子府情报,所以才报复她……”
“可是她们都死了,我亲眼看见过她尸体。而且,她死后,太子府的情报依然在外泄。”乔诡摇摇头否定了子青的怀疑:“不可能是她俩。”
“总不见得是蔺媚吧?”子青犹豫了片刻,嘟囔了一句。
乔诡笑了,道:“你怎么就不怀疑藤莉呢?”
这一句话很严重,是在严重地质疑藤莉的忠诚,刺激的藤莉浑身颤栗起来。
“我与藤莉结婚这么多年,除了在家里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在外面就是一条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是这样,在太子府也是这样,我是就想怀疑藤莉也没有依据啊?”紧要关头,子青装着很不在意他的话的样子,笑着瞧着藤莉,一脸讥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