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青淡漠地点头,瞅着乔诡听他继续介绍事情的经过。
“……这事过去没几天,佃荫从傀傩那儿得到了情报,说洛邑太子府间谍所派了两女一男到大梁搜集情报,立候府正在四处查找他们。
我以为是卫戍军谍报组泄露了我们情况,好在我们与他们没有联系,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佃荫发出了暗号,要求见面。我以为她又得到了重要情报,就让泣紫和郝娀和她见面去了。”
见范彝和子青都没有疑问的样子,乔诡只得继续装蒜地讲了下去:“谁知道,这个情报竟然是提示我,太子府里的那鼹鼠是谁?”
他说到这里顿住了,眼睛死盯着子青。
子青一脸茫然地反瞅着乔诡,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楞了一会,无奈地继续说了下去:“知道么,她们带回来的情报竟然是傀傩临摹的画像。
知道画像上的人是谁么?是我和泣紫、郝娀。
我一见到画像,顿时感觉情况不妙,立刻带她们俩跳窗转移了。唉,就是比立候府的人早了一步,才幸运地躲过一劫。
但是,佃荫回了官邸后不久就被立候府逮捕了,投进了大牢。”
他说着,故意长叹了一口气。子青暗暗地笑了起来,这是在引自己接话啊。
他跟着乔诡长叹了一声:“是这样啊?可惜了!”
乔诡郁闷地道:“是啊,我们在魏国宫廷内部安插了鼹鼠,可以说对魏国宫廷的动向了如指掌。如果细心地经营这条情报线,凭借佃荫的能力,将是间谍史上最成功的谍战奇迹……
可恶的鼹鼠,全被他毁了。”
“确实是这样。”子青也是一副郁闷的样子:“乔诡博士就是这么撤回洛邑的啊?”
“那有这么容易的?佃荫可是秦国之花,我能放下她不管么?”乔诡一副不甘的样子:“就这么回洛邑,我根本无颜再见把她交在我手上的咸阳卫戍军间谍部佃嗀大夫,死也没法谢罪啊。”
子青惊囍万分,很惊愕:“这么说,博士,您……劫狱去了?”
乔诡笑了,摇摇头:“我可没有劫狱的实力。
事实上也是有惊无险。
那时候作为魏国宫廷都城所在地的大梁一直处在战争阴云笼罩下,人心浮动,店铺关门歇业,市面萧条。街头巷尾到处都是难民,人心惶惶的,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逃难的行列。
我候在大梁禁卫军诏狱外面,费尽心机与监狱里的人搭讪,终于找到了负责看守佃荫的看守。随后不断去他家贿赂他家人,最后终于用重金收买了这个看守,把佃荫从监狱了救了出来。
由于大梁被我军包夹之下,我们无法出大梁。再说,也担心鼹鼠出卖我们,我就带着她们在大梁蛰伏下来。后来,我趁大梁戒备稍松懈,这才设法逃出大梁绕道韩国,回到了洛邑。”
“哎呀,还真是有惊无险。乔诡前辈沉着机智,吾辈楷模哦。”子青拍起了乔诡的马屁。
范彝却很不屑,笑道:“这招就叫有钱使得鬼推磨。多向你们博士学着点哦。”
“那是一定的。”子青举杯,道:“来两位前辈,请。”
喝了一口酒,他兴致勃勃:“乔诡前辈,那鼹鼠是谁,有怀疑目标了吗?”
“这还用怀疑么?就是祀纮那个杂毛啦。那三幅画像就是证据!”乔诡一脸的愤然,单刀直入,矛头却直指子青:“子青是知道那些画像的!”
“画像?”子青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原来乔诡在这里等着自己!真是一个心怀鬼胎的高手。他看着乔诡,堆起了一脸的懵逼:“奇怪,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乔诡依然紧盯着他的脸:“不可能,你应该知道的。”
“什么?涉及祀纮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吧……”子青知道乔诡在讹诈自己,只能继续装惊讶。其实他真正担心的是乔诡放下了对自己的怀疑,把目标对准祀纮。自己现在与祀纮过往甚密,很容易被怀疑成是一伙的。而且祀纮对自己也是心怀芥蒂,肯定会拖自己下水的,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只能先装傻,看一步走一步。
“子青别惊讶,这件事是有可能的。”范彝接口道:“否则,乔诡就不会来卫戍军报案了。”
“我真是糊涂了。”子青装着一脸被绕懵逼的样子,他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决定不接乔诡的茬,道:“没有印象……”
范彝很失望,瞅着乔诡不吱声了。
无奈,乔诡瞅着子青无奈地亮了底:“你在兵站诊所治疗失忆症的时候见过。”
子青继续装逼想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道:“哦,您是指本闲巫师给我介绍太子府门客的时候给我看的画像么?”
“是的。”乔诡确定道:“这些画像是你们入太子府的时候,从原籍县衙调取过来的,以后就成了档案资料的一部分。那时候,主持甄别工作的人就是祀纮幕僚长。”
“哦,怪不得我都认不出自己呐,原来是留在县衙的画像啊!”子青一副才醒悟的样子。
“是的。一般情况下,间谍所的人是不允许留下画像资料的。所以,严格地说,留存这样的画像是违犯保密规定的。所以,甄别工作完成之后,这些画像就由间谍所收藏起来了。你得了失忆症后,为了帮助你恢复记忆,才让你看了这些画像。”
子青装起懵逼样子:“这些画像收回来了么?不会就这么从诊所流落出去了吧?”
“那倒没有。在诊所的时候,这些画自始至终在范彝博士视线里,即便是在为你鉴别伤情的时候,范彝博士也一直兢兢业业地守在诊室隔壁监视。”
范彝呵呵一笑:“不兢兢业业不行啊,那可是太子府全部秘密所在,责任重大啊,呵呵呵……”
他笑着喝了一口酒。
监视的目的是为了随时逮捕我吧?子青心里吐槽道,脸上装出一付不解的困惑:“那怎么就怀疑上祀纮幕僚长了呢?”
乔诡沉下了脸:“因为祀纮知道这些画像存在,而且知道我和泣紫、郝娀在大梁城进行谍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