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嬋楞了一下,老汉竟然拒绝了她的要求!是他察觉什么了吗?
“不,老汉,我一刻也不想忍了。靠岸吧。”翟嬋坚持道,神态不容置疑。
“好吧,听你的。”老汉妥协了,把船靠上了垭口。
老妪见船靠岸了,把头探出了船舱:“怎么啦?”
“闺女不舒服,要上岸了。”老汉一边放跳板,一边无奈地道。
“我已经熬好了小米粥,吃了再走吧。”老妪讨好地对翟嬋道。
“不了,我吃不下。”翟嬋摇摇头,提着被子从跳板下了船,而后对在船上的白莹道:“莹,你把谈好的用度钱给老婆婆吧。”
“好的。”白莹背着箩筐,挽着无忌,把准备好的一块碎银递给老妪:“老婆婆,给你银子。”
“嘿吆,谢谢了。”老妪满脸笑意地接过银子:“好走哦。”
翟嬋她们三人向垭口上的村庄走去。
这个村庄不大,人家不多,静悄悄的。
叫开了村口的一家院子,从屋里出来的是一个中年汉子。
翟嬋笑道:“大哥,我们想去豆镇,有多远?你能送我们吗?”
中年汉子摸摸脑袋瓜,很为难:“路挺远的,二十六里多路呐。主要是我只有板车,很颠的。”
“没事,能坐就行。”翟嬋道。
“行,你们等一会,我去套车。”他答应了。
他牵来的是驴车。
见院子里种了许多菜瓜,白莹买了一些装在了箩筐里。
上了板车,很顺利,太阳落山前,她们到了豆镇。
给了银子,打发走了驴车,她们在镇外一个背阴处换上了巫教袍子,头上盖了黑色的盖头,除了脸其他地方都遮了起来。
翟嬋把无忌抱起来放在箩筐里,关照他道:“无忌,你就躲在箩筐里,千万不要吱声哦,这一路坏蛋太多了……”
其实,根本就不用翟嬋吩咐,无忌对这一路的凶险处境很清楚,他不住地点头,示意翟嬋他很明白。
白莹将箩筐里的麦秆在无忌的头上盖了一些,倒也看不出筐里藏了人。白莹放心了,背起了箩筐,翟嬋夹起被子提着箭袋,一前一后,她们往镇里走去。
豆镇很小,很安静,没有通缉布告,也没有看见衙役。她们心宽了很多,买了一些馅饼,进了大车铺,要了一个房间,吃了馅饼后早早地歇下了。
天刚蒙蒙亮,白莹起床将无忌重新放进箩筐,递给他一个菜瓜,吩咐他道:“无忌,别弄出声响哦,饿了渴了,就吃菜瓜吧。”说着,将麦秆遮盖好他,驮着箩筐租了一辆板车。
她将箩筐放在板车靠近她坐着赶车的地方,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箩筐而已,她笑了,朝坐在筐里无忌道:“走了!”吆喝着马先出发了。
翟嬋见白莹赶马走了以后,也租了一辆马车,她将弓箭袋子扎在车辕上,把被子扔在车厢里,挥起马鞭赶车出发了。
她远远地跟在白莹后面,不急不慢地走驱着马车。
无忌躲在箩筐中,透过缝隙能观察路上的情况,四面透风倒也不闷气。
一路都是黄土路,干燥的天气,一旦有风,就是黄尘滚滚、遮天蔽日。翟嬋和白莹的脸上、身上沾满了黄土,叫苦不迭。
过了阳,前面就是曲村了,离北屈城还有二十里地。没有见到衙役的身影,翟嬋紧张的心松懈了很多,不禁把脸上、身上的黄尘弄干净了一些。
去北屈城必须走曲村中的道,是去北屈的必经之路。远远的看见村口候着几个几匹马和一辆马车,站着几个衙役。
白莹心里很紧张,吩咐无忌道:“前面有衙役,你藏好别动哦。”
无忌已经看到了,心里也很紧张,嘴里却小声安慰白莹道:“姐,别怕,你脸上满是黄尘,他们认不出你的。别赶马,让它自己慢慢走就是了。”
白莹听了他的话,将扬起的马鞭放下了,也不催马走,任它踢踢踏踏地自己走着。
很快,板车从衙役跟前走过,颠簸着穿过了村口。
翟嬋也看见了衙役,注意到了村口停着的那匹马似乎有些眼熟。她警觉地解开了弓箭袋子,做好了防备。
眼睛瞅着马,思索着在哪里见过。板车快进村口的时候,她回过神来,心里大吃一惊:那马背上坐着的是船家儿子果果!
他一定看到通缉布告,为了得到赏银,带着衙役守株待兔来了。唉,果真是一对贪婪母子。
眼见马车已经靠近村口这帮人,已经没法回头了,翟嬋心头一紧,心里暗暗叫苦。
她抓住了布袋里的弓箭,在船上提防了老妪那么多天,竟然忘记了他儿子这茬了。
这个时候,衙役们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了她。为了不让他们察觉无忌在前面的板车上,她横下一条心赶着马车继续朝村口走。
翟嬋穿着巫教袍子,脸裹得结结实实,那果果一下子并没有认出她。等到马车将到眼前,两人对上眼时,他才察觉眼前这个人就是他要指认的人。于是,他手指着翟嬋,大喊道:“是她,就是她。”
翟嬋很愤怒,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个贪婪的女人,他的儿子就是一个贪财鬼。
她立马挥鞭催马狂奔,然后放下鞭子,从袋子里拿出了弓,抽出了箭。
今天就是死了,也要拖上这个果果垫背!她有了强烈的报复意念。
衙役们听见喊声反应过来,纷纷上马。
这时,翟嬋的马车已经冲进了村里。
那个果果财迷心窍,竟然率先撵上了翟嬋马车,冲到翟嬋马车的前面,欲拦住翟嬋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