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十一娘将目光停顿在少年身上，妩媚雅致的玉颜上现出一丝犹疑。

“你确定吗？你的品境太低了……”

五百年来，有太多修仙者折损在这十一道试炼里，她已经记不清其中有多少名绝代天骄了。

长生的资质根骨并不出彩，境界也只有区区二品。

这样的他别说是闯过试炼，他的下场恐怕会比刚刚的楚人叛贼更加凄惨。

少年目色坚毅，自信的说道：“确定，请出手吧。”

红十一娘伸指拨动面前的无形之剑，一股轻鸣震响，长生的意识随同震动陷入昏迷。

在波纹荡开的下一刹那，红十一娘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整个人的精神也随之萎靡。

与此同时，站在远方观望的韩奕冷笑一声，出言嘲讽道：“果然和先辈记载的东西如出一辙，红十一娘要靠自身的精血来供养神剑，每催动一次神剑就等同于在消耗自己的寿命。”

“精血养剑？”

绿蛾紧皱眉头，否认道：“这种古早禁术早就失传了，再说……”

南宫颜听得担忧，出声打断道：“以血养剑是什么禁术？”

绿蛾看出公主殿下的忧虑，解释道：“以血养剑的方法流传自上古传说干将莫邪，传闻干将以妻子之血练剑养剑，从而治炼出传世双剑干将莫邪献于吴王。因此就有剑道中人寻求这种方法，试图用精血练剑，达成剑中真神。”

南宫颜圆溜溜的大眼一转，立刻想到了无法解释清楚的点。

“红十一娘若是以血养剑，她怎么能活到五百岁？”

韩奕捂着左眼，讥笑道：“五百岁？你真当人人都是上界仙人，有各种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拿来享用？这红十一娘的名号呀，可谓是代代相传，她们终其一生也只能活到二十八岁。”

“什么？”

“还不懂吗？红十一娘的身份彻头彻尾就是一场骗局。”

……

幻境之中，大雾弥漫。

长生提剑走在浓雾之中，漫无目的的向前缓行。

他隐隐有些预感，自己来过这处地方，这里似乎是他前世记忆中的某场影像。

起风了。

平静的雾海被微风吹的滚动起来，雾浪在长生的眼前翻滚，犹如大海中高扬的波涛。

一道犹如鲸歌般低沉悠扬的声音在雾海深处响起，传遍了四方。

长生抬起头，见到了此生都难以忘却的景象。

身形庞大的黑影掠过他的头顶，在雾海高处游荡。

它的体型超过了长生视界的极限，居然无法望尽它身躯的尽头。

就连月界太阴宫里的那条巨大白蛇也无法和其相提并论，两者相比，白蛇就像是参天大树上的蚯蚓。

黑影拍动的尾巴形成巨大的风旋，促使雾海生出一道道的波浪。

长生与其相比，更像砂砾尘埃般渺小。

“它是……什么？”

四下寂静，无人回应他的疑问。

过了不知多久，那道庞大可怖的巨影在长生的视界中消失，消失在了浓雾的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