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三位少侠从太原府回去,他们赶路不提,再说另一路,云卿与宋云飞押另一趟镖赶奔杭州,三天前就把镖送到了,回来时游山玩水,倒也清闲自在,这天,他们路过一个村子,天色已晚,想找客栈住下,但一路走来,见大部分人家关门闭户,连窗户都关着,两人心中好奇,此刻刚到掌灯时分,未免为时过早,到客栈要了间上房,云卿问掌柜的:“我说掌柜的,请问你贵姓?”
掌柜的是个老头,说:“免贵姓余。”
云卿说:“余掌柜,刚才我们来时看到许多人家关门闭户,如今方临掌灯,为时尚早,不知这是为何?”
余掌柜说:“二位客官是外来人,所以不知道,不过问了也是白问,你们该休息就休息,需要什么尽管说。”
说罢就要走,云卿把他拉回来又问:“别走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问一下又何妨?”
宋云飞说:“三弟,不可无礼,既然人家不愿说那就别强求了。”
余掌柜叹了口气说:“也罢,告诉你们也无妨,实不相瞒,咱们这里叫无花村,本来家家户户过太平日子,但两个月前,附近出现了一个飞贼,这人到处寻花问柳,已经有好几个村子连续有人失踪,都是待字闺中的女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弄得大伙人心惶惶,官府也束手无策,没地方抓去,所以一到晚上,家里有女儿的都提心吊胆,生怕被偷了去,这才关门闭户以求平安。”
宋云飞大惊,说:“竟有此事?那这不就是个采花贼吗?”
余掌柜说:“都知道是采花贼,可谁也没见过,大伙也商量过请个高人来抓住他,可咱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哪里认识什么高人呢?”
云卿笑了笑说:“原来如此,我当什么事呢,你早说不就好了吗?不用去请什么高人,那帮老家伙个个假清高装圣人,请他们没用,今天遇上我算你们运气好,这事交给我了。”
余掌柜说:“客官,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
云卿说:“谁和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要论武功,我也算是半个剑客,区区一个采花贼又何惧哉?”
余掌柜打心里不相信他,暗道年纪轻轻就口出狂言,但又不好当面说出来,云卿察言观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说:“口说无凭,你不信也不奇怪,待我亲自抓住这个采花贼给你看。”
余掌柜看他这般自信,便问:“不知客官怎样抓法?”
云卿说:“我自有办法,不过你得给我帮个忙。”
余掌柜说:“不知客官要我做什么?”
云卿想了想说:“你去给我找几件女人衣服,我自有用处。”
余掌柜觉得好奇,给他找了几件老伴儿年轻时的衣服,宋云飞问:“三弟,你想怎么做?”
云卿说:“山人自有妙计,不过到时候如果情况不妙,哥哥可得出手帮帮我。”
宋云飞点头,之后,他们吃饱喝足回了房间,到亥时三刻左右,云卿换上那身衣服,把窗户打开,点上灯对镜梳妆,手摆兰花指,擦胭脂抹粉,倒也像那么回事,宋云飞问:“三弟,你这是作甚?”
云卿故作女态,夹着嗓音说:“哥哥,你看我可美否?”
宋云飞哈哈大笑,云卿赶紧过去小声说:“哥哥,我这是以身做饵,你先躲起来,若那采花贼来了,我与他斗上一斗,倘若不敌你再出手。”
宋云飞躲到一个箱子里,云卿依然对镜梳妆,很快到了子时,但外边寂静无声,毫无动静,又等一刻,突然窗外飘进来一股幽香,云卿暗道不好,这乃是迷魂香,看来采花贼就在附近,他捂住口鼻趴在台上,梳妆台下暗藏利刃,不久,只听房顶有轻微声响,探手入台下握住九环刀,这时,就见窗外黑影一晃,跳进一个人来,此人一身黑衣,面罩黑布,身高八尺,见台前趴着一人,过来便要动手,云卿大喜,等此人走近之后,他冷不防蹦起来,拔出宝刀迎头砍下,这人大吃一惊,从腰间拔出一柄二尺短剑招架,两人在屋里打成一团,三十回合未分胜负,云卿稍感吃力,马上朝身后喊:“哥哥!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宋云飞打箱子里跳出来,在床边抄起一杆长枪,大喝到:“三弟莫慌!愚兄来了!”
说罢,横枪加入战团,那黑衣人暗道不好,虚晃一招跳出窗外,兄弟俩紧追不舍,追出五里地去,已然到了村外,再往前便是一片树林,宋云飞说:“三弟,可不能让他进去,不然可就功亏一篑了!”
云卿犹豫一下,最后从怀里拿出一把飞刀,对准黑衣人旁边扔出去,那有一块石头,飞刀打在石头上,但见火光一闪,随后爆炸开来,火光冲天,声音震耳欲聋,爆炸余波将黑衣人震倒在地,宋云飞也吓了一跳,云卿跳过去一脚踩住此人,将他穴道点住,宋云飞过来问:“三弟,你怎么会有四弟的火神镖?”
云卿说:“我找他要的,这也是以防万一,你看这不是用上了吗?”
说罢,把黑衣人面罩扯下,见此人长得平平无奇,年纪不大,脸上被划出几道口子,又在身上摸索一遍,找出十七两银子和一封信,云卿把银子收进自己兜里,将信展开观看,这一看便大吃一惊,上面写的是:
老人家在上,晚生魏明恭,当初天山一战,三门两会损失惨重,我欲跳崖自尽,然苍天有眼,让我大难不死,如今武圣台不复存在,我历尽艰辛赶到昆仑山,欲立天云台,重新召集弟子门人,要再找侠义道一决生死,故广撒请帖,天下高人再聚一堂,请老人家莫要推辞。
底下落款乃是武圣魏明恭,两人大惊,云卿说:“这武圣竟然没死!还想立什么天云台?”
宋云飞解开那人穴道,拿枪头指着他问:“你是何人?这封信从何而来?”
这人一言不发,狠狠瞪一眼他,云卿把刀举起来说:“哥哥你让开,对付这种人交给我。”
说罢,拉起这人右手,一刀把大拇指切断,又是食指中指,切到无名指时,这人急忙喊道:“我说!我说!少侠饶命!”
云卿根本不听,把他右手五根手指全都切下来,随后才问:“你要说什么?”
这人忙说:“我叫高立,从七十里外蛇头山来,这封信乃是我师傅给我的,让我替他赶奔昆仑山赴会。”
宋云飞问:“你师傅是谁?”
高立说:“我师傅叫施睿平,江南人称白鹤大剑,这封信是武圣写给他的,只因我师傅平日清净惯了,故此不愿去人多之地,这才叫我替他。”
宋云飞又问:“你既是赶奔昆仑山,为何又做出这等采花问柳之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