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1 / 2)

且说薛赋行刺不成回到二神沟,次日用过早饭,赵真拉着他到二神沟深处,那是一片草地,地中间有棵枫树,却不算大,赵真指树说:“你看,这是你种的红枫,我时常来看望,如今都快成大树了。”

薛赋猛然想起来,自己以前不知从哪得到一棵树苗,于是就种在此地,正好在家门口可以看到这里,想着以后枫落之时以便门前观望,突然,眼角余光看到右边山上似乎有间屋子,仔细一看果然如此,薛赋问:“真哥,谁住在哪?以前怎么没见过那里有房子?”

赵真也是好奇:“我也没见过,你不说我还没看见呢,这山上我也很少去,何时多了一间屋子完全不知。”

薛赋说:“不如上前看看,都是二神沟之人,认识一下也不是坏事。”

赵真点头,两人顺路上山,到近前细看,这屋子就一间房,窗户开着,往里看去,桌椅板凳齐全,有张竹床紧挨着墙,桌上有茶壶茶碗,一股白烟自壶嘴冒出,看样子是不久前泡的,但屋中空无一人,正要回去,只听身后有脚步声,两人回头看去,从山路上来了一个年轻人,此人身高八尺,眉清目秀,长发披肩,一身素白衣裳,手里提着个花篮,篮子里装着一些瓜果,举止温文尔雅,神态端庄,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男是女,赵真忙说:“这位……姑娘,我们见山上有间屋子,故此心生好奇,倘若惊扰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就离开。”

那年轻人一笑:“没关系,来者皆是客,我这里还从没有人来过,如不嫌弃,不妨进屋喝碗茶水如何?另外,在下是男儿之身,莫要再叫我姑娘。”

赵真一听,他这声音也是雌雄难辨,薛赋觉得此人有些意思,故说:“如此,那就多有打扰了。”

三人进了屋,那年轻人给他们倒茶,薛赋问:“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年轻人说:“在下霍如冰,两年前才来到此地,一直住在山上,并未进入二神沟,故此你们不认得我。”

薛赋说:“原来是霍兄弟,在下薛如风,亦作薛赋,这是我哥哥赵真。”

霍如冰一惊,问:“早闻九花山摧心一掌有个徒弟也叫薛赋,莫非就是阁下吗?”

薛赋说:“正是,如此说来霍兄也是绿林中人?”

霍如冰说:“勉强算是吧,不过是对武林之事略有耳闻罢了,早年也学过一招半式,也都是些花拳绣腿,相比之下,薛兄乃名门正派,这江南之地谁人不知摧心一掌戴子都?那可是有名的高人,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呢。”

薛赋说:“霍兄过奖了,不知霍兄是何门何派?怎会一人住在此地?”

霍如冰说:“在下无门无派,只有个师傅,如今他老人家云游天下去了,我闲来无事,就在此地定居。”

薛赋问:“敢问尊师大名?”

霍如冰说:“家师姓武,叫武元公。”

薛赋大惊,问:“莫不是江湖人称古林大剑的武元公?”

霍如冰说:“正是家师。”

薛赋说:“既是如此,霍兄又怎说所学为花拳绣腿呢?凡江南绿林,谁人不知古林大剑武元公?那乃是世外高人,来无影去无踪,可谓神秘至极。”

霍如冰说:“薛兄过奖了,你我彼此彼此。”

他们两人相谈甚欢,倒把赵真撂在一旁,赵真说:“你们聊的挺欢,什么大剑高手的,我是一句没听懂。”

薛赋说:“光顾着我了,倒忘了真哥,你常年在二神沟,并未踏足江湖,亦不是绿林人,听不懂也不奇怪。”

赵真说:“听你们说的,看样子都不差,不如你们俩比比,我也开开眼界。”

薛赋说:“诶,真哥此言差矣,我与霍兄初见,又不是冤家,怎能动手呢?”

霍如冰说:“无妨,赵兄此话亦是我想说的,这段时间我一个人也闷得慌,今日巧遇薛兄,你我比试一场也好,谁胜谁负并不重要,就当以武会友,不知意下如何?”

薛赋其实也有此意,点头说:“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到了外面,薛赋问:“不知霍兄要比兵器还是拳脚?”

霍如冰说:“刀剑无眼,还是比拳脚为好。”

薛赋点头,将宝剑摘下交给赵真,二人对面站好,各自拉开架势,薛赋起手一掌,霍如冰接架相还,拳脚相加打在一处,真是棋逢对手,平分秋色,八十回合未分胜负,赵真赞不绝口,又过五十回合,薛赋说:“今日较量不分上下,你我约定择日再战。”

霍如冰说:“随时恭候。”

几人闲谈几句,薛赋二人告辞离去,之后半个月内,他们每天都来找霍如冰,各自诉说习武经过,共同钻研武功,赵真跟着也学了一招半式,他们谈天论地不提,再说三千户众人在知县衙门设下埋伏,就等薛赋上门,谁知这一等就是半个月,三千户相安无事,花离烟长时间没回东庭府报道,知府大人派人来找,他提笔写信,让人回去转交知府,上面写着:小人已知顾家庄杀人凶手身份,正暗中追查,故此不能回府,望大人恕罪。

云卿说:“老二,你这信会不会太单调了?知府能答应吗?”

花离烟说:“我所需者,不过正经理由,来龙去脉简单明了,至今所做亦是如此,而非连篇花言巧语,纵然再多,终归也是相同之意,至于大人信不信,那与我无关。”

说罢,将信交给送信之人,知府大人见信后不怒反喜,心中倒对他多了几分赏识,又过五天,单说这天夜晚,赵真睡着之后,薛赋独自一人去找霍如冰,月下门前,二人落座,霍如冰问:“薛兄此刻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薛赋说:“实不相瞒,我有一事要办,欲让霍兄助我一臂之力。”

霍如冰问:“何事但说无妨。”

薛赋把之前赵真那番话重复一遍,又说:“这些朝廷狗官,仗势欺人,不把百姓当人看,你我身为绿林人,学得一身本领,当路见不平行侠仗义,所谓杀贪官即是行善,半月之前我本想刺杀三千户知县,谁知冒出三个小子,他们非是等闲之辈,有他们在,我一人难以成功,如何若霍兄肯出手相助,那贪官必死无疑。”

霍如冰说:“既是薛兄开口,我怎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