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薛赋到了三千户,夜深后,他换上夜行人装扮出了客栈,到白袅书院旁高员外家,一路翻墙上房,到后院一看,许多房间都点着灯,不知哪一个才是高员外,正巧走道那里来了一个巡夜家丁,等他走近后,薛赋跳下房顶一把将他脖子掐住,拉到暗处拔剑逼问:“敢喊一声就要尔狗命!这里可是高员外家?”
家丁吓得魂飞魄散,连话都说不利索:“大侠饶命!这里确是高员外居处。”
薛赋又问:“他在哪里?”
家丁说:“员外此刻不在家中,他去大鹏镖局了。”
薛赋又问了镖局在哪,随后一剑刺死家丁,跳出大墙去了镖局,到地方后,依然跳上房顶,居高临下四处搜查,在前院大厅中看到七个人,两个对面相坐,五个站在旁边,右边一人衣着华丽,穿金戴银,年纪在五十左右,看样子这便是高员外,但尚未确定,他趴在房上细细偷听,只听下面有人说:“员外放心,一定分毫不差给你送到。”
说话之人正是宋生,他旁边站着宋云飞,高员外说:“那就有劳了,我可是十分相信贵镖局的,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说罢,他起身带上四个随从离开,宋生说:“孩子,送送员外。”
宋云飞点头,一路把高员外送出镖局,薛赋暗中尾随,这下确定此人就是要找之人,他立刻跳下房顶拔出宝剑,二话不说上来就砍,两个随从顿时丧命,高员外吓得魂飞天外,两腿一软摔倒在地,宋云飞大吃一惊,正要回去,见此景赶紧上来阻拦,和薛赋打在一起,他比起薛赋相差甚远,又手无寸铁,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出二十招便败下阵来,赶紧往镖局里喊了一声:“各位贤弟快来!”
话音刚落,薛赋一剑刺来,他急忙闪身躲避,但晚了一步,肋下中剑,虽不致命,却也伤得不轻,薛赋绕过他直奔高员外,举剑就砍,千钧一发之际,从镖局里飞出三把飞刀,薛赋大惊,急忙退后躲避,飞刀打空,也将他逼出三丈远,接着,三个人从大门后闪出来,正是三位小将,他们听见宋云飞呼声,连衣服都没换就急匆匆赶来,见大哥倒地不起,他们赶紧过来查看,唐翎说:“伤得不轻,要马上救治,这里交给你们了。”
说罢,他抱起宋云飞跑进镖局,云卿看看薛赋,火冒三丈说:“八娘的,伤我哥哥,要你的命!”
八娘便是“王八狗娘养的”,说完拔出钩月九环刀,往上一冲挥刀就砍,五将之中,属宋云飞武功最低,其他几位都远超于他,一动手便打得不可开交,但毕竟是名师出高徒,那摧心一掌戴子都乃是江南有名剑客,薛赋身为徒弟,自然也是武艺超群,五十回合过去,云卿落入下风,叶仇拔出雁翎双刀也来帮忙,但还是不敌,薛赋武功比之前祝长兴还要厉害,打得他们节节败退,薛赋偷眼观看门口,见高员外想逃,立刻全力一剑把二将逼退,抬手一掌对着高员外,内力化作掌风来了一招隔山打牛,正打在高员外背上,直打得口吐鲜血,飞出去一两丈远,头朝下栽倒在地不省人事,随后转身离去,云卿欲追,被叶仇拦住,二人赶紧查看高员外伤势,都摇头叹气,高员外已绝气身亡,心脏被震碎,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
两个随从把他抬回府去,二将回屋看望大哥,见宋生站在房门口来回踱步,云卿问:“我哥哥伤势如何了?”
宋生说:“唐少侠正在给他治疗,让我们外面等候。”
云卿说:“等个屁!”
说罢推开房门进屋,见唐翎正给宋云飞包扎伤口,宋云飞咬牙忍住,云卿问:“哥哥,你伤势如何?”
宋云飞说:“死不了,只是这段时间无法再押镖了。”
云卿说:“哥哥安心养伤,押镖之事交给我们,另外我定要抓住伤你之人,给他也来上一刀。”
唐翎问:“哥哥,你可认得那人是谁?”
宋云飞说:“不认得,他突然就出现了,看那样子似乎是冲着高员外去的。”
叶仇说:“确实如此,他刚才无心与我们斗,只打死高员外便跑了。”
云卿说:“管他是谁,抓住就知道了。”
叶仇说:“光说抓住,可如今人都跑了,又毫无线索,上哪抓去?”
云卿说:“你不是自称诸葛亮吗?你倒想个办法。”
叶仇说:“你不也号称庞士元吗?怎么会没主意呢?”
云卿说:“行了,咱们谁也别说谁,先等哥哥养好伤再说。”
他们轮流照看宋云飞不提,再说薛赋,一路回到客栈,依然倒头就睡,次日早晨离开三千户,高员外之死很快被传开,知县大人上奏东庭府,知府大人得知又出人命案,急忙又派人调查,可却无从查起,单说薛赋出三千户往西边走,一直到六十里外,这里有个二神沟,其实就是两座大山之间一个小山沟,薛赋便是在此地出生,里面就八十几户人家,薛赋进二神沟来到一间破旧屋子前,再看这屋子,早已铺满灰尘,房梁倒塌,院里杂草丛生,薛赋挽起袖子把房梁抬走,又将杂草拔光,一位上年纪老翁路过此地听见院中有动静,进来一看有个年轻人,问:“小兄弟,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薛赋说:“老人家,我以前也住二神沟,这里是我家。”
老翁仔细打量他一番,觉得有些面熟,半天才想起来:“哦!你是薛如风!薛安之子!”
薛赋说:“正是我,老人家,你不就是村头赵老吗?”
老者说:“是我是我,我说如风啊,你这些年都去哪了?当初你爹娘带你出去投靠亲戚,怎么如今不见他们?”
薛赋犹豫一下,最后说:“他们都在长安城,住得可好了,我爹现在做了大买卖,整日忙里忙外,抽不出时间,所以就我一个,他们就不来了。”
赵老说:“那挺好啊,看来你们当初离开这里算是对了,不过你这屋子早就不能住人了,不如就去我家住吧,我那小孙孙也好久没见你了,你们年轻人好好聚聚。”
薛赋说:“那我就谢过了,不过这里毕竟是我家,虽然住不了,但我想把它打扫一下,再稍作修补,至少没那么破。”
赵老说:“那行,我回去告诉我孙子一声,让他过来帮你。”
说罢,赵老转身一瘸一拐离开,不久,一个年轻人兴致勃勃拿着扫把镰刀跑来,进院就喊:“小风!你在哪!”
薛赋正在屋中拔草,听见有人喊叫,出来一看,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站在院里,看上去十分熟悉,这才想起来是当初最要好的兄弟,赵老的孙子,叫赵真,因他比自己年长一岁,故此常叫他真哥,故友重逢,心中自然高兴,薛赋招手说:“真哥!我在这!”
赵真转头看来,薛赋和当年相差不大,一眼便认出来,小哥两勾肩搭背,说不完心中之言,诉不尽离别之悲,赵真问:“我说你这些年都跑哪去了?也不回来看看。”
薛赋说:“我和爹娘去长安了,因为家里做了买卖,我也时常跑来跑去,所以一直没时间回来,今年稍微空闲点,所以马上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