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妻子进了学校,他才放心地离开。
今天是一节知名教授的课程,教室里还没有开课,班里坐满了一看就是“学霸”的学生,他们或翻阅资料、或互相探讨,全神贯注,就像要“钻进”书中一样,此时的教室里竟然和图书室一样安静。
叶梦晴身怀六甲从教室门外进来,兴奋地高呼到:“同志们,我回来了。”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片刻后,她成了全班的焦点。
两个男同学扶着她坐回座位,全班同学一下都围了上来。先开口的便是怀孕前与她和廖可依合租的另外两人——王梦甜、宋小欣。
廖可依直接凑上去说:“你今天来上学,昨天竟然不告诉我。”
叶梦晴笑眯眯地说:“给你一个惊喜么,告诉你多没意思。”
王梦甜说:“哎哟喂,你这肚子挺的,什么时候‘卸货’?”
叶梦晴说:“还有半个月,放心,到时候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宋小欣说:“哎,邵大哥同意你来了?”
“对呀,还是他亲自送我来的,羡慕吧。”
“还是‘大叔’疼人。”王梦甜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男友,“你和邵哥学着点。”
“好好好,邵哥就是我日后的榜样。”
男友叶梦晴自然也认识,自己在住院前他们还没有迹象:“你们两个,什么时候……”
宋小欣站出来说:“他们两个早就了,一直‘地下’,你住院这段时间他们才被‘挖’出来的。”
“不是我们藏得不好,是这些‘狗仔’太敬业。”王梦甜打趣附和道。
“那我祝你们,永结同心,将来给我生个‘女婿’。”叶梦晴也开起他们的玩笑。
“想得美,我可不接受儿媳比我儿子大。”王梦甜说,“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
“我有预感。”叶梦晴说,“这会是我的‘小闺蜜’。”她甜甜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邵辰杰也到了公司,进行例行晨会。各部门主管们一个接一个起身发言,报告盈亏、汇报项目。邵辰杰坐在上位仔细听着,杨晓天在一旁做会议纪要。
一位老妇着着急急地来到前台,对着前台小妹说:“你好姑娘,我找邵辰杰。”
前台小姐非常礼貌地说:“是这样,邵总正在开会……”
“别给我扯这些,现在我就要见他。”
老妇人更加激动了,着实下了前台小姐一跳。“你们快点叫他,要不然我要你们好看。”她更加不依不挠,甚至歇斯底里。
前台小姐慌了,忙给杨晓天打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
现在是罗海常发言,杨晓天接电话的动作引起了邵辰杰的注意,便问他:“怎么了?”
杨晓天凑近小声回答:“有个老太太来闹事,指名道姓要见你。”他启动录音笔,放在桌上:“我去解决就可以。”
邵辰杰听罢,点头以示赞同。
杨晓天在前台见到了那个老妇人,她现在完全是一副泼妇姿态,在地上撒泼打滚。
杨晓天主动上前:“您好,婆婆,您找邵总有什么事情吗?”
老妇人激动地说:“你叫他出来,我必须见他。”
“可是,邵总他现在正在开会呀,您要等一会儿您看可以吗?”
“你少拿这些话搪塞我。我现在就要见他——”
后半句话,她几乎是尖叫着发出的。
“那没有办法,我只能请保安了。”他对前台小姐说,“找人把她轰走!”
“我不走!”
杨晓天再次露出了昨天的那种犀利的眼神,他转身说道:“您知道吗?您这种情况,我们现在完全有理由报警!所以您还是走吧。”
“我不怕,我姑娘都没了,我还怕什么?”
老妇瞬间转怒为哀,失声痛哭起来。
杨晓天一惊,改变了语气:“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前丈母娘!”
这个结果,杨晓天没想到,愣一下,说:“那个,邵总现在确实抽不开身,您方便等一下吗?您放心,他结束了肯定来和您谈。”
“那就等会吧。”
杨晓天让两名员工扶着她去邵辰杰办公室。前台小姐来问:“少主,这件事……”
“当没发生过。”杨晓天脱口而出。
再回到会议室,杨晓天表情严肃,继续做会议纪要。
“什么人来找我?”邵辰杰凑近问。
“您前丈母娘。”
这个回答,让邵辰杰惊诧不已。
“还有,您前妻去世了。”
这个回答,让邵辰杰直接懵了。
“我让她在你办公室等你。”
散会,邵辰杰刚才全程思路清晰的头脑,现在因为前丈母娘的到来和李红英去世的消息,一片空白。
来到办公室门前,他带着疑惑、不安、干脆走进去。
不想,李母一见他就要给他一耳光。但是被邵辰杰顺利拦下。
“谈事情,咱们就好好谈,你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就没有谈得必要了。”
语气虽平静但是很有力度,李母被震住了。双方落座面对面交谈。
“你节哀。”
“别说这没用的。”李母目光空洞地说,“就来告诉你:红英没了,她爸因为这事已经中风瘫痪了,医生说很难康复,我要照顾他,所以琪琪的抚养权只能给你了。”
邵辰杰惊了,昨天刚计划一步一步拿回抚养权,谁知,今天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那个,我……”
“孩子我们是真的养不动。”李母面如死灰,“要怎么做,我们都配合,你找个机会和琪琪说就行。”
说完,她起身离开。杨晓天在一旁听完了全程,心里也很堵。
“晓天,现在这个情况……”
“你放心,邵哥。”杨晓天就像提前知道了一样,“我去找律师解决。”
邵辰杰表示感谢后,便示意他离开。一个人坐在办公室,他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和女儿去说。
“报告。”
下课了,张景浩来到了办公室。
“进来吧。”
而武静芸也像是在意料之中一样。
张景浩与武静芸面对面坐了下来,武静芸看着她,没有笑脸,但是很温柔地说:“答应老师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做到呢?”
张景浩自己也不知道,他哭了,不仅是因为没有拿到苹果,更是因为他让武静芸失望:“武老师。我对不起你……”
“别哭了,老师知道你一向很有责任感。”武静芸拿出一块糖,“不给你发苹果,是老师要惩罚你乱接话——现在呢给你这个糖,是表扬你有责任感。”
张景浩犹犹豫豫收下。
“谢谢老师,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不会抢话了。”
“乖,老师相信你。”
“那你原谅我了吗?”
武静芸佯装思索:“这样吧,你可以答应老师每天给班里倒垃圾吗?”
“可以。”
“那你就先倒一个月的垃圾,然后老师就原谅你了。”
“我答应你,老师。”
完后,她便让张景浩回去了。其实武静芸十分了解,这个孩子只是希望获得她的关注。张景浩走后,武静芸在办公室中整理学生档案,翻到其中一个叫陈晓璇的一个孩子——她是一个大眼睛女生,平时很爱笑。可是,两天前,她患上了水痘,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
一翻到她,武静芸还是比较揪心,于是决定了今天中午去家访。
张景浩回到了班里,虽然拿到了武静芸的糖,但是看到全班同学都有苹果他多少还是落寞,回到座位上希望回避。
“给你。”张景浩看见,邵琪把自己的苹果放到了他面前。
“你为什么给我苹果?”
“老师说要学会关心同学,你刚才没有拿到,我把我的给你。”
张景浩很感激,也很想去拿,但是还是下意识地说:“不了,老师说了,不给苹果是惩罚我刚才抢话。”
“武老师也说了要团结同学,你认识到错了,就应该拿一个。”
邵琪十分真诚地看着他,直到他收下了苹果。
“谢谢你。”
“发生这种事情,我们自然是震惊与气愤,现在已经停止了对彩虹幼儿园的资金注入。”
“这件事情,我们毫不知情,确实是我们失察的过失。”
“接下来,我们会全面配合警方警方的调查。”
“至于受害儿童的健康,我们一定会过问,必要的话,我们会承担他们恢复的全部费用。”
在闪光灯一闪一闪中、在摄像机镜头前、在记者的不断提问下,古永达回答着一系列的问题。
终于,记者会结束。他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场所。
就在公司的大会客室里,坐着许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一个个都面露苦色,脸带惆怅。他们都是幼儿园被虐儿童的家长。
古永达大踏步慢慢走进,身边跟着杨晓天推荐的那名律师。从公司大门走到这里他几乎全程都在做心理建设。
挺着胸膛走了进去。家长们看着他都没有好脸色,深吸一口气,平和地说:“我是神鹰投资的总经理,首先这种事情……”
“就是你这个挨千刀的!害了我孙子!”一个老头愤慨地打断他,“就是这家伙投了那个幼儿园!大家别听他的,他们就是仗势欺人!”
说完,现场骚动起来。还是那个老头甚至把手里的水壶扔向了古永达。
“咚”
古永达头被砸中,鲜血直往外流。“二少爷。”秘书立刻冲过来。他捂着脑袋被秘书扶起来,见他头破血流,在场的家长都怕了,尤其是那个老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此时的古永达肉眼可见的虚弱,强撑着说:“行!既然你们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刚才的行为,我完全可以报警,然后告你们故意伤害!这要判刑,也不算轻,也不要打量着自己岁数大了,就可以逃过一劫,轻的都要判你们两三年。”
刚才那个老头一听,直接缩到了人群后面。
古永达语气开始铿锵有力:“还有,你们要是去我们那里闹,我们也可以报警!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寻衅滋事!”
这话说完,刚才还一个个叫嚣的家长,现在一个个都迷茫地互相看着。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此时的古永达虽然虚弱,但是语气愈发严厉,在这些家长眼中,他就像是一只受了伤却还依旧凶猛的老虎。“一:我去包扎伤口,你们安静等我回来和你们谈;二:我现在就报警!”
如此气势已经吓住了在场的所有家长,他们只好选择了第一个。
古永达离开,去了就近的诊所包扎。回来后,他气定神闲地坐下:“发生这种事情,是我们的失职,我今天来的本意就是向你们道歉——很抱歉,由于我们没有认真审查,给各位的孩子造成身心的创伤。”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气势、或许是因为接受了他的道歉,在场家长都沉默着。
古永达继续说:“另外,这件事情,幼儿园要付民事责任,你们完全可以起诉,同时对他们索要民事索赔!”
他推出那位律师:“这位高老师,就是我为你们推荐的律师,帮你们进行起诉,放心,费用完全有我本人承担。”
他顿了顿接着说:“此外,如果有谁家孩子在治疗方面有经济上的问题,我们也会进行协助。”
家长们还是半信半疑,还是刚才那个老头:“我们怎么相信你?”
“你们可以不相信!”古永达仍然不容置疑,“那你们就自己去找律师起诉,但是官司能不能打赢,我们概不负责!我可以很明确地说,我们的律师有八成几率可以打赢,你们可以吗?所以换句话说,你们现在只能相信我!”
在场全部家长都安静了,选择相信他。
古永达继续说:“好,那么接下来就让律师和你们谈吧。”
总算是处理完毕了,他和秘书出来,三个高管跟在身后。四个人全程都紧紧注视着古永达的伤口,他们也确实被吓了一跳。
“那个……”古永达就好像没有事情一样,他淡定说:“昨天那批‘废物’你们招了多少个?”
秘书告诉他:“人事部正在统计,不过应该只有三分之一。”
古永达下达起任务来:“你和人事部说一下:他们入职后,挑几个不太傻的,去继续跟进这幼儿园的事情。”
秘书说:“好的。”
古永达又给三个高管下任务:“你们几个回去把近期公司的项目整理一下,凡是大规模项目全部暂缓,着重处理中小规模的项目。完了做一份报告拿来给我看看。”
三名高管同时回答:“好的,没问题。”答毕,相继离开。
回到了办公室,古永达虚弱地坐在椅子上。
纽约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酒吧里,一众各色肤色、人种的青年在为他们共同的一位好友,韩苇青举行欢送会。
墨西哥乐队演奏着悠扬的民谣,韩苇青和朋友们尽情狂欢。
“cheers!”
集体碰杯之后,所有人一饮而尽。
一个高大的黑人说道:“nicetomeetyou,alison。ihopeyouillalaysbesohappyhenyoureturntochina。”
韩苇青也表现得很高兴:“thankstod,andiishyoutoo。”
“thanks。”
一名金发白人女孩儿问:“butalison,ifyouannabacktochina,hodoyougettojob?”
“i’moptimisticaboutaninvestmentpanysomuch,idecidedtogoforanintervie。”
“goodluck。”
聚会越来越热闹,就连乐队演奏的歌曲也变成了欢快的爵士乐。一众好友,有些涌到了舞池中,尽情、欢快地跳着各种舞;有些则围在一起玩着各种酒吧游戏,现场各种狂欢。
凌晨时分,聚会才散场。
韩苇青租住屋的房间灯打开,她一个人醉醺醺地进来。客厅里,两个箱子敞开着,里面放着她的一些个人物品;卧室中,还有两个箱子,放着她的衣物,此外还有一些衣物摊放在床上。
醉意越来越浓,她一头倒在沙发上。清醒了一些后,她拿出一些美元数了起来——这是她仅剩的钱,今天一天完全没有考虑找工作的事情,母亲所给的一万元,加上之前没有花完的一部分(同样是母亲给的,兑换了不到三千的美元,拿着这些钱她去各种的地方去玩,游戏厅、游乐场、电影院,就连晚上的欢送宴都是她和朋友们aa制。
现在还剩一千余美元,她自言自语:“够租房子了。”
收好钱,简单洗漱一番后,她上了床,幻想着自己回到中国后的美好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