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臂盖虎吓得屁滚尿流,面如死灰,跪地磕头求饶:“鸿基爷爷,饶我一命!昔日都是盖虎糊涂,余生盖某愿为鸿基爷爷当牛做马也!”
李自成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冷哼道:“混账!李鸿基已被尔等害死,这世上只有李自成,再无李鸿基也!”
“自成爷爷饶命!自成爷爷饶命啊!”盖虎疯狂磕头求饶,“只要你肯放我府上老小一条生路,这府中一切皆归爷爷取舍!”他的身下,已尿湿了一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李自成咬牙切齿说着,手起刀落,直接斩落盖虎的人头。
杀了盖虎,李自成四人继续搜寻,奈何盖龙躲在谷仓,如何搜寻得出?
李自成命令十人把守各处,五人看管家眷仆人,自己则带着七个人,将盖府上下值钱的物件掠夺一空,最后开始搜集粮食。
这样一来,躲在谷仓的盖龙也被搜了出来。
昔日不可一世的县丞,此刻早已魂魄出窍,跪在地上磕头告饶。
李自成厉声喝问道:“李某斩杀韩金儿、艾诏属实,另外八人到底系何人所杀也?为何要栽赃嫁祸于某?”
“李爷爷,都是那宴子宾和艾兴的主意,说要灭杀一切可能知情的人,实在与盖某无关也!还求爷爷开恩!”盖龙哭泣着解释道。
李自成冷笑道:“都道县衙是盖二爷的县衙,大小事务全凭盖二爷定夺,此刻何必如此谦虚?”
“真的不管盖某的事?若有半点虚言,盖某死无葬身之地!”盖龙焦急地解释道。
“既然盖二爷发下了如此毒誓,那李某不成全你,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放心,李某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李自成狰狞地笑着,又是一刀斩落了盖龙的人头。
杀了盖虎盖龙兄弟,李自成命十人继续负责抄盖府的家,自己带着十二人,奔向艾府。
此番杀人抄家,动静太大,已经惊动了整个县城,街坊邻居都来围观,县衙早已组织了一百士兵巡视抵御,死死把守住艾府的门。
十三对一百,城卫军硬是动也不敢动,完全处于下风。
李自成再度高呼:“诸位,我乃李自成!此番至此,只为要艾兴的命,不想伤及无辜,还请诸位让开!或者令艾兴自己出来受死!否则,李某手上的刀可没长眼睛!”
艾兴已经出现,虽然略显狼狈,但还算淡定,站在一百城卫军后,颤声命令道:“通缉要犯李鸿基,身背十余条人命,人人得而诛之!拿下逃犯者,报功朝廷,赏银百两!”
好家伙,赏银一百两,还真不是个小数目。士兵们纷纷心动,持刀朝李自成等人围杀而来。
李自成哈哈大笑,怒喝一声,不退反进,挥舞着刀冲向一百士兵,怒吼道:“挡我者死!”
“叔父莫怕!侄儿来也!”李过暴喝一声,也是手持大刀,迎着一百士兵冲去。
另外十一人也是亡命之徒,被这李自成叔侄二人的气势所传染,有样学样地冲锋起来。
十三人狼入羊群,手起刀落,已经倒下二十几人。
城卫军一击而溃,四散而逃。艾兴见势不妙,拔腿就跑。李自成飞掷出大刀,一刀将艾兴洞穿,钉在了地上,没气儿了。
围观的人都已惊呆了,这李鸿基往日很老实啊,怎地宛如杀神下凡一般?
很快,就有很多人拍手称快,大声叫好。李自成心里一阵酸楚,当初自己械游于市,破口大骂的人,难道不也是这些人吗?
仇人只剩下县令宴子宾一人,李自成等人势头正盛,大步流星奔向县衙。
推门而入,毫无抵抗,里里外外搜寻一番,县令本人包括家眷,都已毫无踪影。整个衙门,就没有什么值钱物件。
这衙门里的下人,也没有一个熟悉面孔,李自成当然知道,熟人都已被灭了口。想来,张献忠的弟弟张四娃,恐怕也已身首异处。
抓了个小吏,李自成威严地审问道:“县令宴子宾何在?”
小吏连连磕头,吞吞吐吐道:“回军爷,宴太爷三天前已收拾值钱物件,携家眷出城,说是回老家省亲去了。宴太爷当时走得匆忙,连盖爷和艾主簿都未曾告知也!”
“宴子宾老家在何处?”李自成再度询问道。
小吏解释道:“小人不知也!”
李自成不再为难追问,出得县衙,率部直奔城郊李家站,也就是他的老家。
家中已是了无牵挂,李自成令队伍先行潜伏,自己则来了堂弟李岩家,只是瞧一瞧自己的堂叔堂弟。
深更半夜有人敲门,李定安出来一瞧,竟然是被通缉的李鸿基,是又喜又惊,连忙把李自成拉进里屋,低声询问:“鸿基怎地回来了?”
“叔父,鸿基已改名自成,这世间再无李鸿基,只有李自成也!”李自成解释道,“此番返乡,自成已斩杀盖虎、盖龙、艾兴一众仇人,奈何那宴子宾已回老家,躲过一死。自成来瞧一瞧叔父,不便久留,即刻启程。”
李定安摸索一阵,取出了那一贯多铜钱,颤抖着手交与李自成,“鸿基,此乃县衙杂役田明亮拖我退还与你的赋税,他说你户籍薄上还有四口人,实际只有两口人了,多收了你两个人的人头税!”
“哎!三弟呀……”李自成感叹一声,却说不出话来,转而道,“叔父,自成犯下如此大罪,更兼兄弟二十余人在等候,就不久留了!叔父且照顾好自己,侄儿告辞!”说着,丢下铜钱不顾,另丢了一把碎银子,快步出屋。
李自成走后,在李定安的催促下,李岩很快收拾几件衣物,带上李自成给的银两,快速追了出去。李定安望着李岩的背影,老泪纵横。
须臾,李岩追上了李自成,李自成见李岩背着包裹,责问道:“弟不照顾叔父,这是何意?”
“鸿基兄有恩于弟,弟愿追随兄长,患难与共!”李岩正色道。
李自成再度责备:“叔父年事已高,弟不思养老送终,简直胡闹!”
李岩正色道:“自兄长犯事以来,家父与弟每每夜不能寐,三番五次寻觅兄长之踪迹而不得遇。弟虽不才,然跟随兄长左右,也好有个照应!还请兄长成全!”
李自成拗不过,只得答应,心中一股暖流泛起。
和众人汇合,队伍已经是二十五人,之前收了个乞丐,刚才李岩又加入了进来。队伍一路急行军,天亮时已离开李家站四十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