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张的开开照相馆生意的确比之前好了很多,阿宝的照片也被挂在橱窗里,秦妈妈买菜时会绕路过来,进不进照相馆无所谓,但是一定会领着阿宝看一眼照片再心满意足回家去。
大造不再来照相馆送胶卷,经常派士兵来请岳不息去司令部暗房进行照片冲洗。
果然如卢伟华预料,每次进出司令部卫兵都会对岳不息从头到脚进行搜查,连鞋子也不放过。
知道岳不息无法带出照片,大造也不似之前那么谨慎了,很多以前从来不会出现的照片都出现在岳不息眼前,令他痛苦和煎熬。
一张张我军战死官兵尸体被侮辱、妇女儿童被虐杀的照片令岳不息头皮发炸,仇恨的烈火几乎将他烧化。
大造接受情报站后,将定向测试电台装在汽车上,不分白天黑夜地在市区到处兜圈子。我党和国民党的地下电台几乎都被侦破了。
但是定向侦查车也需要回来加油、车上的日本特务也要吃饭。因此岳不息故意白天忙照相馆里的事情,傍晚才来司令部冲洗照片。只要看见侦查车开回来,他就迅速收拾东西回照相馆发报。
他时刻牢记培训时老师说的话:做谍报工作,就要不怕麻烦,每次发完电报一定要尽量收回天线,除非具备完全隐藏天线的条件。
为了避免发报时用电量骤然增大造成邻居电灯跳闪,引起周边邻居的注意,岳不息都是选择在深夜发报。
大造上任后的战绩是辉煌的,但是有一件事情令他如鲠在喉。
因为虽然破获了近十处电台站点,但是站里截获到的一个名叫“蚊母鸟”的发报员始终没有被抓获,他的存在,就证明上海还有秘密电台。
快一年没有去开开照相馆了。今天天气不错,大造散着步走向照相馆。
“是,健二君吗?”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回头看,是一个穿和服的日本妇人。见他回身,妇人喜极而泣:“真是健二君啊。”
她踏着碎步跑过来,眼泪在抹了厚厚脂粉的脸上冲出两条沟壑。
“是......纯子吗?”大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确定地问。
纯子拼命地点头:“是我啊,是我!”大造上下打量着她,不安犹如一粒火种落进了稻草堆里,火焰开始渐渐蔓延起来:“你为什么来中国?又为什么在上海?哥哥在北平,你不知道吗?”
纯子羞愧地低下头,身体抖得如同一片挂在枝头的枯叶。
自健一走后,纯子多次要求去探望丈夫。去年夏天,她的申请终于有了回信,她可以去北平找自己的丈夫了。
满心欢喜的她怀着即将去丈夫重逢的憧憬,登上了载满日本女人的火车到了东北。
到达东北后,她们被集中在一起上课。有男老师要求她们响应国家号召,为圣战出力,战士们在前方奋勇杀敌,女人们应该给予他们关怀和爱。也有女老师讲课,教授她们如何在“军中特约茶室”更好的开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