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承荫恍然大悟:</p>
“对呀!梁绪衡同学的伶牙俐齿咱们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再说了,今天昆明巡警局的分局长今天可是亲眼看见大椿跳井的!这件事儿的是非曲直再分明不过了,要是真的打官司,定然是能打赢的!大椿,你放心吧,这事儿妥了!”</p>
贺础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p>
“自晚清以来政府便明令禁止人口买卖,但几千年来良贱分野的旧思想一直盘踞在国人的脑海,使得现在人口买卖的陋习在民间仍旧屡禁不止,加上多年的混战和政局的动荡,政府腾不出手来监管,执法部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法律明文规定,人口买卖就是违法的。若那老鸨真的狮子大开口,不肯让我们给大椿赎身,那咱们刚好告上法院,到时候看谁的面子上过不去!”</p>
陈确铮将贺础安和胡承荫一左一右揽到身前:</p>
“说得没错,我们要救大椿,就要把一切都摊到明面上,闹得越大,越有可能成功!贺老师,咱们待会儿一起带大椿去找绪衡,把咱们的想法都告诉她,今天晚上就让大椿住在昆中南院吧,让她们三个照顾她一晚。明天早上九点,咱们在农校门口见!”</p>
商定了计策,大家便纷纷起身,准备离开滇越车站,返回联大。然而他们还没过得胜桥,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即便是在夜色中,他太阳穴上的狗皮膏药依旧十分显眼,玉大椿一见周奇骧,吓得立马躲到了胡承荫的身后。</p>
发现玉大椿之后,周奇骧大声嚷嚷开了:</p>
“都过来!不用找了,人在这儿呢!”</p>
街道行人稀稀落落,周奇骧话音刚落,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小巷钻出来两个手下,两人都是面色不善,气势汹汹。</p>
周奇骧朝地上啐了一口,冷眼盯着玉大椿:</p>
“你个小贱货,胆子挺大啊,你想跑哪儿去?你还想着让这几个穷学生给你撑腰呢?快别做梦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们手里头呢,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眼皮子底下!”</p>
陈确铮朝身边的大椿低语:</p>
“大椿,我们拦住这些人,你赶紧过桥,往夜市跑,那儿人多,你想办法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们去找你!快跑!”</p>
玉大椿点点头,拼命朝得胜桥跑去,周奇骧和手下想追,却被“三剑客”拦在身前。</p>
周奇骧冷哼一声:</p>
“你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也想拦住我们?”</p>
见两个手下站在原地看着他,周奇骧朝其中一人就是一脚:</p>
“愣着干嘛?快追啊!”</p>
那两个手下拔脚就跑,陈确铮一言不发,起身便追,眼看追到了得胜桥上,不料此时周奇骧伸手抓向陈确铮的衣领,陈确铮身形微侧,避开了周奇骧的手,抬腿勾踢其膝弯,周奇骧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周奇骧略懂一些拳脚功夫,平日里碰上一些不懂规矩的好色之徒尚且应付得过来,却全然不是陈确铮的对手。知道自己打不过,周奇骧气急败坏地掏出一把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取陈确铮的咽喉。</p>
陈确铮见状不退反进,右手呈摊手架住对方手腕,掌缘擦着匕首锋刃滑入中门,一拳打在周奇骧胸口的膻中穴上,动作行云流水,有四两拨千斤之感,将咏春拳讲究的“来留去送”发挥得淋漓尽致。周奇骧顿觉胸口闷痛,哀叫不断,匕首当啷一声撞在石栏上,随后落入江中。</p>
见陈确铮朝自己走来,周奇骧连连后退却避无可避,只能靠着石栏连连求饶,陈确铮微微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