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柯见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分析道:“今天中午我还见过安子,那时候他还笑着和我打招呼呢,晚上猴子去叫他吃饭时就发现他躺在屋里了。所以,他死亡的时间一定是在下午的时候,那时候我、师长、猴子都在田里拾玉米棒子,媚儿和宝山则在村东头跑场子,家里面就只有安子,勇子,没错吧?”
剩余几人面面相觑,纷纷点了点头。
“但是,中途却有一个人离开了!”老柯忽然话锋一转,瞥了一眼依在门口的川子,“川子,那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川子还没反应过来,循规蹈矩地回答道:“那时候我肚子疼,回来上茅厕啊,咦,走时不是和你们打过招呼了吗?”
老柯冷冷地说道:“还真巧啊,刚好就你一人肚子疼回来了,刚好晚上又发现安子暴死在家中……”
川子这才听出老柯一直话里带话,恼羞成怒道:“老柯,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安子的死,是我干的?”
老柯轻蔑地回道:“我知道,你一直对三年前的那件事耿耿于怀,怕等安子病完全好了就没机会下手了,所以这次才精心安排好一切,不惜杀人灭口!”
陆乘风心头微微一触,说起三年前的那件事,陆乘风也算是有些责任的。
三年前,川子刚调任陆乘风师旅旗下的第四团的团长,本来是前途大好一片光明,然而在行军途中,却做了一件错事,白白葬送了前程。
那时军队恰巧路过川子家乡所在的那个小县城,那县城里有个老员外,曾是清末的地方官员,横征暴敛了不少财富,清亡后就稳稳当当地做起了土地主,川子少时的家境十分清贫,父亲不得已只得去老员外那做长工,然而不出一年便意外死亡了,员外称是突发恶疾而亡,只给了些安葬费便草草打发了。然而在看到父亲的尸体后,川子才发现他全身上下遍体鳞伤,知情人士透露是被老员外家的管家折磨致死的,川子于是暗暗发誓要替父亲报仇,但那时年少体弱的他根本没那个能力,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当整个小县城都在沉睡之时,老员外家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川子杀害了老员外一家十几口,包括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掩埋好尸体,收拾好现场之后,已经是凌晨了,川子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军营之中,本以为都做得天衣无缝了,没想到这一切却都被当时任副团长的安子看在了眼里。安子一直觊觎着川子的团长之位,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第二天天便向上级举报了,陆乘风的师旅与其他腐朽不堪的国军部队有所不同,曾宣布了三条禁令,一不扰民清净,二不奸淫妇女,三不烧杀掳掠,川子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为按军法早该枪毙一百次了,但陆乘风碍于正是战事吃紧,人才紧缺的时局,加之和川子也有些私交,便把这事给压了下来,仅仅免去了川子的团长之职,而安子则因举报有功取而代之,顺理成章地成了第四团的团长。
川子听他旧事重提,气得脸红脖子粗,怒道:“我是和安子有些过节没错,但总不至于会杀了他吧,我和你这王八蛋也有过节,难不成我下一个杀的就是你?”
陆乘风也出来打圆场,“老柯,凡事都要讲证据的,别瞎猜。”
老柯颇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这屋子里就他和安子结过梁子,除了他还能有谁啊!”
川子质问道:“为什么就偏偏怀疑我?猴子连老婆都被人给强奸了,那梁子才结得大呢,你怎么不怀疑他去?”
猴子心头一震,拳头捏得格格响。
“川子,闭嘴!”陆乘风忙喝止道。
每每一想起那件事,猴子心头便一阵钻心的痛,伙伴们本来约定好再也不在他面前提起,然而今天川子却又将这事给说了出来,大家都感觉有些意外。
猴子的老婆是部队里公认的贤妻,常会千里迢迢地赶来军中看猴子,顺带给捎些家用物事。那天猴子媳妇又来探望猴子了,因为刚和小日本打了胜仗,整个师团都在举行庆功宴,几个后勤便先安排了她在猴子帐篷里等他。那时和猴子睡同一个帐篷里的安子因为不胜酒力便早早地准备回来歇息了,当看到风姿卓越的猴子媳妇独自一人在帐篷里后,色心顿起,加之酒力的作用,更是欲火焚身,竟把猴子老婆给奸污了。虽然安子曾跪下来再三道歉,但猴子心里头总有个疙瘩,两人的兄弟关系也名存实亡了。
川子继续挖苦道:“不过说来我也挺佩服你的,猴子,自己老婆被强奸了居然能忍这么久,要是换作我当时就该宰了他了!”
猴子冷冷地看着安子,寒光毕露,沉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川子见猴子个儿小,平日里也老欺负他,这次见他竟然敢当众唬自己,自然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依旧蛮横地回到:“就说你了,怎么着?大丈夫敢作敢当,杀了人就承认,别他妈害老子也受牵连!”说完狠狠地瞪了先前冤枉自己的老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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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就连一向性格随和的猴子也无法忍气吞声了,只见他大吼一声,一下子跳起来骑在川子身上,张开嘴发狠地朝着川子的耳朵咬去。
一阵剧痛传来,川子像杀猪一样地惨嚎着,拼命想甩开疯了似的猴子。
陆乘风和宝山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猴子从川子身上给扯了下来,此时川子的耳朵已被撕开了一道长长地口子,血霍霍地流个不住。
川子捂着耳朵,哭丧着脸骂道:“真他妈是条疯狗啊,乱咬人……啊哟!”
陆乘风见场面混乱不堪,再吵下去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弄得一团糟,便打着圆场道:“好了好了,都别再吵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安子的死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川子,你跟着媚儿先去包扎下,猴子和老柯,你们都跟我回房间里去!”
猴子擦拭着嘴角的血渍,不停地喘着粗气,双手颤抖,显然刚才太过于激动所致。
“疯子,都他妈是群疯子,真不想呆在这鸟地方了……”老柯在媚儿的搀扶下边走边骂。
自从安子死后,几个伙伴们之间便开始变得渐渐疏离了起来,他们不再像从前那般大大咧咧无话不谈,而是彼此猜忌,明争暗斗,每个人似乎都有着自己的小秘密,他们经常会神神秘秘的出入,却又彼此都不了解对方去的是哪里,陆乘风也曾多次试图劝解,让他们重归于好,可都以失败告终。
见他们成天吵得不可开交,天天嚷嚷着要分家,陆乘风也无可奈何,只得托宝山向村长借了几间没人住的茅草房,让他们分开居住一段时间。这些茅草房已经空置很久了,有些是屋主人死后留下来的,有些则是主人家搬了新居弃置下来的,虽然是破旧了点,但总算可以让他们消停一段时间,陆乘风耳根子也清净了。
最后,连和陆乘风最为交心的猴子也搬了出去,宝山的家中,只剩下陆乘风一人了。伙伴们再也没有谁提出要离开这座村庄了,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人,这里的事,以及这里的一切。他们脱下了军装,换上了普通的农民衣服,他们开始自己造房子,自己种地,完全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起初,陆乘风还隔三岔五地去看他们,虽然见了面不免要寒暄几句,但他们的眼神却总是闪烁不定,似乎有什么事瞒着陆乘风一般,被人一直戒备着总会感到不太自在,渐渐陆乘风去的次数也少了起来,他终于悲哀地意识到,那些以前在篝火前一起大口大口喝酒,大口大口吃肉,一起在战场上驰骋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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