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秘图腾(1 / 2)

几人爬到山顶时,苟延残喘的夕阳将云彩搅得浑浊不堪,沉甸甸的血色铺天盖地般的朝着众人压来,枯树枝上,几只漆黑丑陋的乌鸦似乎受了惊,沙哑地发出一声声怪叫,扑扇着翅膀隐没在了一片血色里。望着这萧索的一幕,陆乘风的心头忽然略过几丝隐隐的不安。

“师长,快看,村子!”猴子忽然指着山下兴奋得大喊大叫。

陆乘风循声望去,只见山脚下的腹地上,一座座泥墙黑瓦的房屋密密麻麻地点缀着,远远看去,星星点点,如同海滩上散落的鹅卵石一般!

这是座靠山的小村落。村落的周围环绕着几座黑漆漆的老山,几乎完全将这小村落与世隔绝了起来。远而观之,老山上枯木摇曳,形同鬼魅,整个村落都被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从山顶上往下望去,只是一片混混沌沌的昏暗,几座光秃秃的破败的茅草屋兀自耸立着,萧索,凄冷,像极了一具陈年的老尸横躺山间。

“这就是淡水村了。”宝山似笑非笑地看了陆乘风一眼,大步往山下走去。猴子和川子一想到可以吃到美味可口的农家菜,满脸均是溢满喜色,吹着口哨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想着刚才宝山那一闪而过奇怪的眼神,和山脚下那座破败萧索的村庄,陆乘风心中的不安似乎愈发沉重了,这座隐没在丛林深处的小村落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但这种压力是什么,陆乘风也无法解释清楚,或许是源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亦或只是他亡命天涯以来长久的积郁。

天边此时已经是暮色苍茫了,一行人在宝山的带领下,慢慢地走进了这座陌生而又萧索的小村庄。村庄的入口处插着一块大木牌,天长日久,木牌早已是腐朽不堪,上面密密织织地爬满了各种颜色的霉斑,隐约可见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大字:淡水村。

这树木繁茂的林子里素来雾气多,无论白天或是黑夜。雾气瞑蒙里,陈旧的淡水村显得影影罩罩,犹如被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裹尸布,棱角突兀,极尽阴森可怖。

现在应该是农家人做饭纳凉的好时候,可稀稀拉拉的淡水村里却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没有一丝炊烟,泥泞的村道上也是见不到一个人影。

几人边四处打量着边跟着宝山进了村口,村子里静得可怕,甚至连家畜的嘈杂声都听不见,让人不禁怀疑这座古怪的小山村里是否真的有人居住。

“村子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陆乘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窦,问着走在最前头的宝山。

宝山并没答话,精瘦的背影中似乎隐隐透出几丝诡橘与讥诮。

昨天刚下过场暴雨,村子里的路面还没完全干,几人在泥泞的村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鞋子踏在稀泥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座丛林深处的偏村中却是能听得一清二楚,仿佛整个村子里只有他们几个人。

干枯的老山里,死气沉沉的森林中,到处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仿佛里面深藏着某些不知名的物事,正瞪着双眼恶狠狠地窥视着他,一股冷意从陆乘风心底冒起,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此时,整个村庄给陆乘风的感觉只能用两个字概括:死寂。

无边的死寂。

枯树上的乱鸦也停止了哀号,荒草堆里的昆虫也停止了鸣叫,几乎看不到一点生气。

村子中央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铺满了大大小小良莠不齐的青石板,青石板上早已爬满了殷绿的苔藓,人走在上面感觉滑腻腻的,像抹了层猪油,一些不知名的爬虫似乎也闻到了生人的气息,从石缝里爬了出来,被几人厚重的军鞋一踩,肢体分离,体浆四溅,陆乘风只感觉胃中翻滚不已,泛起一阵阵的恶心。

陆乘风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些青石板,发现有好几块的上面都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焦黑,似乎是被人焚烧过所留下的痕迹。

天色已经渐渐开始变暗了下来,远处的黑山上传来几声悲怆的狼嚎,仿佛奔丧的哀乐,在这死寂的小山村中显得格外突兀。陆乘风只感觉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在丛林中的这些时日,对狼嚎早已是司空见惯,但今天,身处这死气沉沉的诡异山村中,却对那些深藏在林子里的杀手感到格外敏感。

其实让陆乘风恐惧的并不是狼,而是这座诡异的小山村。潜藏在心底的恐惧无处不在,它爬满整个山村的角角落落,又顺着混沌的夜色,在空中张舞纠结,如同一只嗜血的猛兽,要将陆乘风生吞活剥,挫骨扬灰。

“啊!”眼尖的猴子忽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喊,眼睛定定地盯着一个齐人高的野草堆,脸上满是惊惧。

陆乘风正自紧张,突然被他一喊更是吓了一跳,一脸惊疑地凑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那边有人在看咱们!”猴子说罢惊魂未定地朝着那个野草堆里一指。

陆乘风一听只感觉一股凉意顺着背脊直爬到了头顶,倒不是因为怕见到人,而是在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生命活动迹象的死村里,在心里抱定主意定不会有人出现的时刻,忽然又出现一个人,而且是在暗处窥视,想想难免会让人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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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乘风顺着猴子的目光往那野草堆里望去,黑夜里,只见一双红彤彤的闪着幽光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这是怎样的一对双眼,陆乘风不敢想象,但他敢肯定的是,躲在野草堆里窥视他们的,绝对不是人,而是某种未知的生物,或者是……陆乘风不敢往下想,转头看了看其他人,也都是一脸惊恐状。

众人都沉默了,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查探,未知的,沉甸甸的恐惧充斥了每一个人的内心。

老柯今年四十有五,在几人的年龄中属最大的,一生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也磨砺出了一副铁铮铮的胆性,见几个战友都徘徊不前,咽了口口水,骂道:“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在这装神弄鬼!”骂完举起枪便朝着野草堆里走了过去。

那双像鲜血般殷红的双眼并没有移开,仍然冷冷地望着惊惧不定的众人,也盯着提着枪缓缓朝着他走来的老柯。

老柯的脚步很缓慢,边走着边高声叫骂,每离野草堆近一步,叫骂声便高过一层,不为震慑对方,却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终于,老柯走到了野草堆近旁,那物事顿时在他眼前暴露无遗。

老柯就那样怔怔地望着那物事,一脸横肉慢慢地被挤得紧梆梆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忽然,只见老柯摔下枪,大声怪叫着跑了回来,先前的不屑一顾早已被巨大的恐惧所替代,由于跑得太急,老柯一头便扎进了陆乘风怀里,差点摔倒,陆乘风赶忙将他扶起,这才注意到,老柯惨白的脸上,早已是冷汗涔涔。

野草堆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会让眼前这铁骨铮铮的汉子吓成这般模样?陆乘风的疑窦更深了一层。

“有……有鬼……草堆里有鬼!”老柯惊魂未定,颤抖着声音说道。

陆乘风和猴子面面相觑,脸上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丝惊讶的神态,但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恐惧。

一直笃信无神论的陆乘风向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对那些装神弄鬼的神婆巫师更是嗤之以鼻,但此刻见老柯的神态,又不像是在开玩笑,身为师长的陆乘风于是决定自己前去一探。

那双血红的双眼仍在闪烁着幽光,时暗时明,仿佛在嘲笑眼前这帮胆小怯懦的军人。

陆乘风想起了老柯那张惊恐万状的脸,每走一部,恐惧便添增了一层,终于,陆乘风忍受不了这种愈来愈沉重的压迫感,索性一个箭步跃了上去,弯下身子想仔细打量一下那物事。陆乘风表面上显得镇定,他是一个两万多人精锐师的师长,身先士卒,绝对不能表现出怯懦的样子。其实他内心还是极其惴惴不安的,生怕那不知名的物事会忽然从草堆里钻出来,张牙舞爪,然后将毫无心理准备的他撕成两半。

就在陆乘风拨开了繁密野草的那一刹那,他终于看清了那个藏在暗处的窥视者。

那是一张脸,一张极其阴森可怖的脸,青面獠牙,红目尖耳,嘴唇红得仿佛要渗出血来,整个面容看起来扭曲不堪,似男非女。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陆乘风看得冷汗直冒,他就那样站着,望着那张脸,那张脸也望着他,红通通的眼中充满调戏与讥讽。

渐渐地,陆乘风发觉了有些不对劲,那张脸从陆乘风看他一直到现在,似乎从未移动过,如同死物一般,陆乘风随地检起一根树枝,试探性地在那张脸上戳了戳,依旧毫无反应。

“哈哈哈……”陆乘风忽然直起腰哈哈大笑了起来。

猴子和老柯等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是面面相觑,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陆乘风一边笑着一边顺手抓起草堆里那张狰狞的脸,在满脸奇怪的众人面前晃了晃,说道:“哪有什么鬼,不过是张假面具而已。”

老柯先是一楞,随即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而猴子看着那张魔鬼般的面具,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夜色下,那双红幽幽的双瞳显得格外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几人围着那面具哄笑的同时,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一直在冷眼旁观宝山,脸上神色已是骤然大变。

“喂,老柯,一个破面具就把你吓成那样,你至于么……”川子指着老柯,笑得直不起腰来,麦勇和猴子听了,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老柯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纵横沙场二十几年,这次是他碰到的最糗的事了。在战友面前颜面扫地的老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把那面具往地上一摔,提起脚就是一顿猛踩,“日你大爷的,装神弄鬼吓唬老子,老子让你再吓,让你再吓……”

众人看着他那滑稽的行为,又是一阵哄笑。然而,就在大家嬉皮笑脸打闹调侃之时,一个清瘦的身影竟不知不觉间出现在老柯身后。

“啊!谁啊,快松手,疼,疼啊!”正踩得起劲的老柯忽然间感觉有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他右肩膀上使劲捻着,那手掌力道奇大,差点没将老柯的锁骨捏碎。

“不要乱碰村子里的任何东西!”老柯身后响起一声尖锐的怒斥,声音中充满愤怒,冷得快要结了冰,老柯不禁兀自打了个寒噤,转过头一看,却发现是宝山。

此时的宝山和先前完全判若两人,脸色阴沉得像笼罩了一层乌云,目光冷冷地盯着老柯,仿佛要将他的身体穿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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