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弦月呆呆的杵在原地，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p>
漂亮的眼睛也微微睁大。仿佛不敢置信。</p>
缄默。</p>
“顺便一提。”</p>
苏曜重新站起来，把两个裤兜翻出来，“还不止你看到的这些，我兜儿现在比脸还干净。”</p>
“那、那个！”</p>
夏弦月终于回过神，先是慌乱的也翻自己的裙子口袋。</p>
然后一囧，马上拿出手机。</p>
“我、我还有！”</p>
那样子真的极其滑稽，又异常认真，当然，紧张也一直没停止过。</p>
如果这时候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肯定能感觉到强烈的季动。</p>
“我没打算再吃你的软饭。”</p>
“呃，再？”</p>
“别在意细节。”</p>
苏曜单手插兜，“别看现在这里狼狈不堪，连着我这个人也是。但是不出一段时间，我会先拿到英语六级证书。”</p>
“挪威语也会点，不过估计用处不大。”</p>
“另外才艺也有点。总归不至于还得要靠你。”</p>
“知道我在说什么吗？”</p>
“唔，呃，那个···是？”</p>
“虽然我说要你做我女友，但是没打算吃软饭。这叫投资，同意吗？”</p>
“···”</p>
夏弦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回答，“···好？”</p>
“好就是同意了，那么之后就是——”</p>
苏曜放松脸部，洒然一笑，“我可以保护你。”</p>
是说。</p>
在重来的人生线路，也许又会是只有自己才记得的线路。</p>
但那些难过的事，不会再重演。</p>
一切障碍都会提前扫除。</p>
“保、保护我？”</p>
看起来多半她大脑运行过载，只剩复读的功能了。</p>
“好了，既然你没有异议的话保护费先交一下。”</p>
“诶？”</p>
“三百就够了。扫一下，很快的。”</p>
苏曜爽快的拿出自己手机，打开收款码。</p>
“···”</p>
夏弦月窥探一眼苏曜，又看看递在眼前的手机。</p>
完全处于混乱的状态。</p>
什么来着？</p>
女友？</p>
保护费？</p>
咦？</p>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p>
“就三百，三四天应该就可以还你了。不行吗？”</p>
“不、不是的！咕——”</p>
夏弦月着急否定，又咬到舌头了。</p>
“我、我是说，我给！”</p>
但又吸着凉气，飞快打开手机扫了二维码。</p>
‘微信收款3000元。’</p>
“是三百，不是三千。”</p>
苏曜说。</p>
“对、对不起，按错了···”</p>
夏弦月缩起肩膀，真的像个被拦住索取保护费的弱角，可怜兮兮的像要哭了一样。</p>
“我还给你。”</p>
“对了，我还没同意你的好友申请，顺便就同意了，把多的部分转给你。”</p>
“？”</p>
夏弦月就眼睁睁的看着微信上提示，已成为好友。</p>
然后是转账信息。</p>
“ok了，投资我不会错的。”</p>
苏曜笑了下，又凑的很近，“刚才是同意了对吧？备注要这样打。”</p>
“···？”</p>
又呆呆的看着苏曜在背后保持似有若无的距离，手把手把备注写成了‘阿曜（づ￣3￣）づ╭～’</p>
咦？</p>
咦咦咦？</p>
这是什么啊？！</p>
“这样就顺眼多了。”</p>
“那么，我就先出去把刚才说的东西先买回来了。”</p>
“···”</p>
夏弦月说不出话，只能立在原地注视苏曜又消失在门口。</p>
伸出手，想说什么来着？</p>
结果没发出声音，又只能怯懦的缩回手。</p>
手机还在手上，备注还是那样。</p>
即便揉了揉眼睛，感觉头晕目眩，又深呼吸。</p>
气流没把事实吹跑。还是稳当的摆在那儿。</p>
“噗通——”</p>
没力气了。</p>
所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陡然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家。</p>
手背刚才是——</p>
被轻轻触碰过，下意识的探出另一只手搭在上面，好像还有幻想的余温。</p>
——</p>
“一共173元。”</p>
“···”</p>
在便利店苏曜把帐结了，刚才试着付款却发现余额不足。</p>
再查，卡里只剩十几块。</p>
按理说该剩下两千左右，但细细思考连自杀的事情都改变了，医院也没去过，余额改变了又能算得了多大事？</p>
走出超市大门。</p>
“啪嗒。”</p>
苏曜找到一处长椅，把袋子放在边上，咬住香烟点燃。</p>
表情也不和刚才那样轻松。</p>
这世界是游戏吗？</p>
有这样新的疑问。</p>
在抱着死掉的心情，和某种难以忍受的疯了般的愤怒说出了‘否’字。</p>
那时候是决定放弃一切的。</p>
什么也不管了。</p>
两个孩子死掉了。</p>
优夜死掉了。</p>
然而到了现在的处境，他们还未出生，甚至自己和优夜都不认识。</p>
谁都算活着吧。</p>
但这样跳跃时间线的意义何在呢？</p>
试着在脑子里搜刮出无数线索。其实有很多的头绪。</p>
有些东西，过了今晚就可以确定。所以现在不再浪费时间去思考。</p>
吸着烟，苏曜试图在手机上随便找找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p>
有用的东西没看到。</p>
倒是见到了说不上毒不毒的鸡汤文桉视频。</p>
‘如果你的人生遭遇了这样的事。那对不起，这就是你既定的剧本。’</p>
‘你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弃演。’</p>
‘一种是把既定的烂剧本继续演下去，演好。’</p>
这算是既定的剧本吗？</p>
而弃演···</p>
好像对于自己而言，根本是排除在外的选项。</p>
想。</p>
人一生中能决定的东西可能不到百分之五。</p>
那自己能决定的百分之五到底是什么？</p>
其实答桉非常简单。</p>
回到公寓，见到蹲在角落里拿着刮手机膜的推片刮角落藏污纳垢的地方的人，就很明白了。</p>
“你要的东西买了，另外我还买了点别的。”</p>
苏曜把袋子放在收拾的很整洁的茶几上，又从里面拿出两双手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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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自己戴上，另一双嘛，肯定是走到她面前。</p>
“这个戴上保护一下手部吧。”</p>
“···”</p>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在努力挂着污垢的她突然之间就不动了。</p>
也没回过头。</p>
就蹲在那，肩膀先是轻微颤抖，然后抖动的越来越厉害。</p>
“？”</p>
苏曜拿着手套过去，很容易就能见到她不停擦着眼泪。似乎是忍不住了，终于传出低低的哽咽声。</p>
这又是哪一出？</p>
费解。</p>
看这样子可不像是喜极而泣。</p>
见到她哭的都要喘不过气的样子，苏曜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一起蹲在那，无所事事的望着墙。</p>
不愧是你啊，我的月。这墙壁比起之前的简直是两个品种。</p>
“对不起···”</p>
好悬，终于听见她带着哭腔开口了。</p>
“啊，嗯嗯，你接着说。”</p>
苏曜只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再看看墙角。</p>
不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