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你处于濒死状态，根据修订版条例第五条，保护机制触发】</p>
【你的否决无效】</p>
【恋爱游戏将自动安装】</p>
在梦里。</p>
“叭叭~”</p>
“明明说好今天要带小栗去动物园的。”</p>
“叭叭~”</p>
“再睡觉小栗要生气了喔。”</p>
“···”</p>
苏曜睁开眼睛，见到粉凋玉琢的小萝莉立在床边。</p>
是没有动弹的。</p>
但身体自动起来了。</p>
跟着孩子，还有笑吟吟注视自己的优夜，慵懒的被迫换上休闲装。</p>
女儿迫不及待的一边说有点臭，一边还是认真的拿过来替自己穿。虽然系上的鞋带很不像话。多半是因为她太小了，力气还不够。</p>
妻子发现这一幕，又蹲下来重新系了一遍。</p>
那是何等温馨的光景呢？</p>
一家四口，大手拉着小手。</p>
一起坐上suv，发动机轰鸣，朝着期待的目的地驶去。</p>
“要到啦，叭叭！”</p>
“···”</p>
拉开车门。</p>
再回头，车架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坍陷，扭曲。</p>
又是哪儿来的血？</p>
哥哥下意识的保护妹妹。</p>
他的能力不成熟，优夜也不曾认真教过他开发能力。</p>
一家人的愿望都是平平安安做普通人。</p>
发现。</p>
优夜的理智在这时候来不及思考。</p>
只能优先想尽办法去拖出两个孩子，试图尽全力治疗。</p>
可她忽略了自身能力早就退化的不成样子。</p>
尾巴宛如毛发凋零的狗尾。</p>
一定是竭尽全力治疗完才想起——</p>
‘糟糕了，好像连我也要死了。’</p>
这样想。</p>
试图翻出手机，手机还是好的。</p>
但要发什么给心爱的人呢？</p>
快死掉了。</p>
想不出要说什么。</p>
要说的太多了。</p>
说不完。</p>
想不出。</p>
好像见到她侧面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又是带着歉疚。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p>
无论自己怎样呼喊也传递不到声音。</p>
因为那辆车自己没上去。不存在于此。</p>
见到了墓碑。</p>
现出老态的夏凉真句偻着躯体，往燃烧的铁桶里沉默地递送纸钱。</p>
前天放置在墓前台上的白菊已经枯萎了。沿着花朵一圈都泛着黑。风一吹又扔掉几片。</p>
那碑石上的照片明明微笑着，却少见的沉默寡言。</p>
“哗···”</p>
冷冽的风再吹拂。</p>
铁桶里漫出秽物的黑色残渣。毫无意义的残渣。</p>
苏曜看见，句偻着的夏凉真双眼噙着泪，喃喃自语。</p>
‘如果能重新重视的话···’</p>
那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呢？</p>
不知道。</p>
苏曜尝试避开墓碑上的眼睛。可那眼睛像是活物一样不停追随自己。</p>
无法闭上眼睛。</p>
倘若连‘眼’这一器官都没有，又谈何闭拢。</p>
她微笑着说。</p>
“你。”</p>
“没有拯救我。”</p>
非常清晰，又非常清楚。</p>
那是什么意思？</p>
要拯救谁？</p>
在这之前不应该先有谁来救救自己吗？</p>
是的。</p>
我选择了。</p>
即使你死了，我也想继续活下去。</p>
因为有家庭。</p>
想在虚妄里寻找真实。在虚妄里即使痛苦也想活下去。</p>
不是说喜欢我吗？</p>
那又为什么···</p>
唯独要剥夺我顺当活下去的资格？</p>
啊啊。</p>
我就是混蛋。</p>
我就是畜生。</p>
我什么也可以不要。</p>
反正我本身就什么也没有。</p>
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p>
醒了。</p>
【当前你的位置处于随机线路：363.46.23.58.2】</p>
【请注意，随机线路下你使用‘读档’技能有极大几率产生bug】</p>
无视半透明文字框，苏曜睁开眼睛。</p>
手可以动。</p>
腿也可以动。</p>
撑着手爬起来。</p>
“哐当——”</p>
不注意碰到什么东西，压下去了。扁了。</p>
是个空的啤酒罐。</p>
房间很乱，空掉的啤酒罐里边上还有一个空的。罐口边上零散着烟灰和烟蒂。</p>
床上也散落着看起来是脏的衣服。</p>
眼眶不舒服，伸手揉一下。有颗粒感，眼屎吧。</p>
这是属于‘苏曜’，也是自己的窝。</p>
乱七八糟的地方。</p>
床边的鞋子不是拖鞋，是边上还有泥巴的运动鞋。和它一起的是沾了些不知道什么脏污扔在地上的澹蓝色衬衫。</p>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p>
苏曜从床上爬起来，嗅见淤塞在空气中的霉味，又混杂着烟味。嗯，还有啤酒大概是洒了些在地上，也有味道。</p>
外边的狼狈程度和房间内差不了太远。电视机上还挂着脏袜子。</p>
茶几桌面上斜摆着手机。</p>
注意到垃圾桶满了，用了快递盒子盛放垃圾。</p>
时间是——</p>
2015年3月1日。早上10点。</p>
到卫生间。</p>
这里面的糟糕程度同样不亚于外部，谁知道到底有多久没关注过卫生。</p>
总之在镜子里查询当前的样子。</p>
还是苏曜。没变。</p>
只不过头发长到盖住了眉毛，边上也早早的盖过了耳朵。胡子拉碴，眼睛血红，充溢着血丝。</p>
身上是半赤着，只穿了长裤。系着皮带的直筒裤，看样子是和房间里扔在地上的衬衣配套的，也一样被什么污染过。</p>
苏曜什么也没做，又径直出去。</p>
茶几上就有烟盒。</p>
“啪嗒。”</p>
从里面抽出一只，点燃。</p>
问感想？</p>
没什么特别的。真的。</p>
还能有什么感想呢？</p>
不过是继续把游戏玩下去。</p>
想想。</p>
三月一号是什么日子来着。</p>
嗯···</p>
苏曜点开手机。</p>
那里面应该有和人聊天的记录。</p>
也不是很久远的事。</p>
记得那是在医院被添加好友，犹豫了片刻直接同意了。那时候想的是从夏弦月那得到关于‘自己’的各种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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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里面没有。</p>
没有联系人，除了小程序弹出的广告，没有。</p>
唯独新朋友那一栏有个红点。</p>
【一口吃不夏请求添加你为朋友】</p>
是这样吗？</p>
在这条世界线还没和她产生联系。</p>
那如果从一开始就拒绝。</p>
是不是说也不会有当初那些事呢？</p>
她要愧疚就愧疚下去了，也不会再得寸进尺。</p>
烟雾萦绕在一边，辛辣的味道刺激着鼻腔内侧。真实感愈来愈强，与之相反的是脑袋愈发沉重。</p>
没点同意。</p>
感觉肚子很饿，苏曜放下手机，想爬起来随便吃点什么。</p>
“冬冬——”</p>
可门却被谁敲响了。</p>
不想去开。</p>
“冬冬——”</p>
可门外那人像是带着誓不罢休的态度，越来越放肆。</p>
不想去开。</p>
“冬冬——”</p>
说了，不想去开。</p>
与我无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