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路可逃◎
然而有時候看似有很多選擇,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選擇。
就在阮清打定主意不去時,游輪上的廣播再一次響了起來。
“各位客人請務必準時前往舞會,若有客人未在規定的時間前往,将一律按可疑的偷渡者算,後果将由客人自付。”
工作人員的語氣禮貌尊敬,但廣播的內容卻□□霸道,幾乎是到了不講道理的地步了。
也到了毫不掩飾自己的地步了。
本來其他玩家也打算和阮清一樣不去,但這下再也不能不去。
畢竟他們全不去的話,目标實在是太大了,随便一清查就能清查出來,到時候玩家們的處境就會更加的艱難。
誰也不知道被當成偷渡者會發生什麽,但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下場。
舞會在第三層的綜合大廳,大概是為了能容納所有客人,工作人員将三樓綜合大廳的其他設施都暫時挪走了,将大廳完全空了出來。
舞會雖然是臨時興起的,但舞會現場布置的卻十分的豪華,絲毫不像是臨時要舉辦舞會的。
雖然離舞會開始還有十分鐘,但大廳已經聚集了人山人海的客人了。
觥籌交錯,富麗堂皇,頭頂上吊燈的燈光散着暖意,并不刺眼,帶着濃濃的紙醉金迷的感覺。
不少人三倆聚在一起低聲交談,但并不會過于吵鬧,大廳響着悠揚的小提琴的聲音,處處透露着奢華和高雅。
來來往往的客人都穿的正式漂亮,皆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整個畫面就像是在五星級酒店舉行一場豪華的舞會,而不是在游輪上。
玩家們并沒有太張揚,也沒有穿太顯眼的衣服,甚至大部分玩家為了行動方便,直接沒有穿禮服,最終皆低調的混入了客人的人群中。
抽中邀請函的客人也并非都是有錢人,也有不少客人并沒有準備禮服,所以玩家們不穿禮服倒也不算突兀。
西裝男玩家看着其他玩家陸陸續續的前往舞會,又看了看紋絲不動的阮清,有些遲疑的開口,“大佬,你真的不去嗎?”
阮清依舊頭都沒擡,“不去。”
他本來就是偷渡者,去不去根本沒什麽兩樣。
更何況他有工作人員和林之衍的權限卡,哪怕是不幸遇到工作人員,他也有辦法脫身。
西裝男玩家臉上露出了遲疑和猶豫,最終還是和其他玩家一起去了第三層的舞會。
圖書室最終只剩下了阮清一人,也只剩下了他翻書的聲音。
就在阮清看那本關于邪神的書看的認真時,他身後不遠處傳來的動靜聲。
阮清被驚的猛的回頭,直直的看向了發出聲音的方向,眼底滿是警惕和不安,整個人做好了随時逃跑的姿勢。
不過他想象的可怕畫面并沒有發生,只見被忽視的圖書室陰暗角落裏,走出來一個人。
許……謹言?
阮清帽子下的雙眼微不可查的眯起了一瞬間,這個人一直在這裏?
圖書室的書放置是有規律的,那個角落裏放的都是一些文學作品,與他們要找的東西毫無相關,所以剛剛沒有任何一位玩家過去。
就連阮清也忽視了那個角落,卻沒想到那個角落一直有人。
如果是玩家還無所謂,可許謹言不是玩家。
無限恐怖游戲規則之一,禁止玩家向NPC透露關于無限恐怖游戲的信息。
這個人,剛剛到底聽到了多少?
許謹言似乎是在角落裏睡覺,臉上還帶着懶散和困倦,他打了一個哈欠,漫不經心的從阮清的身邊走過。
整個過程沒有看阮清一眼。
不過在許謹言快要走到門口時,他停下了腳步,側身擡起下巴看向了坐着的阮清。
“夏同學,不參加舞會的話,會死哦。”
許謹言說完就直接離開了,獨留阮清有些錯愕的看着門口的方向。
許謹言認出他來了?
明明這是他和許謹言第一次見面,許謹言為什麽能認出他來。
要知道他此刻和原主的樣子可是完全不同,哪怕是再熟悉夏清的人,都不可能将他認出來才對。
那些男人能認出他來也只不過是因為他的體質,而不是因為夏清,可偏偏許謹言認出了他是夏清。
太奇怪了。
時間馬上就要到晚上八點了,阮清垂眸沉思了幾秒,最終還是踩在最後一秒,到達了第三層的舞會。
阮清到的時候,舞會已經開始了,大廳播放着優雅的音樂,舞會中央客人随着音樂正跳着華爾茲。
阮清壓低了帽檐,安靜的站在角落陰暗處,努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來參加舞會的客人并不少,倒也沒人注意到角落裏的阮清,只除了同樣處于角落裏的玩家們。
西裝男玩家看到阮清眼神一亮,立馬走了過來,“大佬,你也來了?”
阮清淡淡的‘嗯’了一聲,并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西裝男玩家也不在意阮清的冷淡,大佬玩家嘛,多多少少都有些冷漠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整個舞會無比的正常。
只除了林之衍沒來之外。
客人們早就将什麽林先生要講話的事情抛之腦後了,只有玩家們覺得奇怪。
如果舞會上什麽也不會發生的話,為什麽要将他們所有客人聚集到舞會這裏來,甚至還用上了強硬的手段。
一開始分散在各個地方的玩家們都覺得有些不安,這份不安還在随着時間的推移增大,玩家們開始朝阮清這邊聚集了過來,隐隐有以阮清為主的趨勢。
直播間的觀衆看到這一幕沉默了。
【我該怎麽說呢,我老婆聰明是真的聰明,但是他的戰鬥力是真的不行,你們別一副抱到大腿就不需要努力了的樣子啊摔!要是給老婆拖後腿我就詛咒你們!】
【這證明了我老婆的演技是真的好啊,一個二個都深信不疑,不過也算他們有點眼力勁,知道跟着老婆更好,不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副本是怎麽回事呢。】
【真不知道老婆帶上這群廢物幹啥,老婆明明完全有實力一個人單幹的啊。】
玩家們都沒有心情去看彈幕,他們死死的盯着舞會各處,以防有什麽危險突然降臨。
但哪怕是他們盯的眼睛都酸了,也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西裝男玩家也沒有發現有問題,他看向旁邊低着頭閉目養神的阮清,小聲的開口,“大佬,你怎麽看?”
阮清低聲道,“才九點。”
玩家們聞言都有些不明所以,沒能明白阮清的‘才九點’這三個字是什麽意思。
阮清低啞着聲音開口,“還記得昨晚游輪溫度驟降的時間嗎?”
十點。
昨晚溫度驟降的時間,正是晚上十點。
而邀請函上寫的這場舞會的時間,也正是晚上八點到晚上十點。
晚上十點,一定會發生什麽事情。
玩家們被阮清這一提醒,也想起來了昨晚那有些不正常的溫度,玩家們紛紛看了看時間,這才猛然發現距離十點只差幾分鐘了。
這不對勁,他們明明來舞會才一小時左右,怎麽就過去兩小時了?
就連阮清也皺了皺眉,這時間确實是有些不對,比平日的感知裏要快了兩倍。
就在玩家們想不明白時,舞會的音樂聲停了下來,接着話筒放大的聲音響起。
那是屬于林之衍的聲音。
“首先,恭喜各位客人抽中這次的名額,很高興能與各位相聚于此。”
林之衍的語氣淡漠,不帶一絲的感情,就好似在念稿子一樣,絲毫聽不出他話裏的開心。
大概他也懶得敷衍了,停頓了一下後,輕笑了一聲。
“不過豪華游輪七日游提前結束,接下來要和大家做一個恐怖逃亡游戲了。”
所有客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還沉浸在剛剛的歡呼聲中。
恐怖逃亡游戲……是什麽意思?是新的游戲項目嗎?
客人們看着林之衍臉上那淡漠無情的微笑,心底都有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現場逐漸安靜了下來,甚至是陷入了死寂中,只剩下林之衍淡漠無情的聲音。
“請各位客人在最後的時間裏,盡情的掙紮吧。”
就在林之衍話音落下後,撞擊聲從游輪船體傳來,以及混合着拍打玻璃窗和船體的聲音。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了玻璃窗的方向,眼底帶着不安。
不過下一秒這一份不安就變成了恐懼,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
因為玻璃窗上正趴着一排排可怕的影子,那影子長長的頭發将面部遮了一大半,但就算如此也能若隐若現的看見那滿面部的眼睛。
詭異,又毛骨悚然。
那影子雖然是人形,但渾身上下都長滿了眼睛,臉上的五官也早已消失,只剩下一張咧到耳根的嘴,以及密密麻麻的眼睛,那眼球還一直在滑動,光是看一眼就令人渾身發冷,也令人頭皮發麻。
而此時那些影子,正興奮貪婪的盯着游輪內的客人,瘋狂的撞擊着玻璃窗,似乎是想要爬進來将客人們吞噬殆盡。
“嘭——!!!”的聲音,那是玻璃窗破碎的聲音,也是吊燈破碎的聲音。
整個舞會時間陷入了黑暗中。
“啊!”下一秒慘叫聲響起,客人們終于反應了過來,尖叫着四處逃竄,想也不想就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這是游輪的第三層,唯一能跑的地方只是往上跑,所有客人簇擁着朝游輪的電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