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和你賭一局嗎◎
阮清在聽到聲音那一刻,渾身都僵住了,連放子彈的手指也僵住了。
太快了。
他出來的太快了。
快到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
快到他這一局極有可能真的會死在這裏。
阮清之所以敢賭六顆子彈,不是他有多高超的技術将子彈替換下來,也不是他有能力讓子彈打不出來。
而是因為他來這個賭桌來的十分的頻繁,他每一次來都會對工作人員下催眠暗示。
他敲擊桌子的頻率和聲音是在暗示,轉動手木倉的轉輪也在暗示,哪怕是笑容也同樣如此。
在催眠暗示程度足夠深時,他就能讓工作人員看到的畫面,是他想讓他看到的。
至于其他賭徒,本就是處于一種瘋狂的狀态,甚至還有人無條件相信他,在這種情況下下,想要催眠這些人輕而易舉。
所以哪怕是賭六顆子彈,他也不會輸。
阮清早就将扣動扳機的聲音用手機錄了下來,他只要在扣動扳機時播放一下,手上再做一個假動作。
那麽就可以輕松贏下賭局,拿到那十萬金幣。
然而這一切都因為女仆少年的提前出現,被完全打亂了。
甚至是進入了一個死局。
女仆少年精神力強到了離譜的地步,催眠暗示對他沒有任何的作用。
更何況他和女仆少年相處的時間比較短,哪怕是能催眠,也根本沒有時間一點一點加深催眠暗示。
所以他的計劃能騙過所有人,但絕對騙不過女仆少年。
阮清擡眸看向笑意盈盈的女仆少年,拿着木倉的細白的手指用力了幾分,用力到都開始泛白了。
女仆少年見阮清看過來,再次燦爛的笑了笑,“喜歡玩木倉可不是個好習慣。”
“畢竟,木倉可是個很危險的東西。”
韓澤一直跟在阮清的身邊的,不管是阮清賭木倉,還是做什麽,他都沒有阻止。
因為他相信他。
但在女仆少年出現時,韓澤立馬将阮清拉到了他的身後,完全擋住了女仆少年的視線。
生怕女仆少年會對阮清不利。
女仆少年也沒有生氣,反而是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最終收回了視線。
上了賭桌後,只要賭局還沒有結束,原則上是不允許賭徒下賭桌的。
也不允許賭徒被什麽東西遮擋住。
因為這意味着賭徒能做很多工作人員看不見的動作,比如出千之類的。
但此刻工作人員沒有說什麽,只是側目掃了一眼女仆少年,眼底帶着一絲忌憚和警惕。
那模樣顯然是認識女仆少年的。
雖然女仆少年忽然出現打亂了阮清的計劃,但賭局依舊在繼續。
阮清微微抿了抿唇,從韓澤身後出來了。
他站到賭桌面前,沒有像往日那般快速果斷的開木倉,而是緩慢的舉起了木倉,有些遲疑的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那模樣看起來就好似他是在害怕一般。
畢竟那可是六顆子彈,沒有任何一木倉會是空木倉。
卡殼?
所有圍觀的賭徒都很清楚,左輪手木倉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卡殼。
更何況生死賭場出品的東西,向來還沒有出現故障的情況,除非是出千了。
也就是說想要贏下賭局,只有出千這一種可能性。
而且這次和之前可不一樣,之前阮清賭的子彈最多就是兩顆,出千的操作餘地非常的大,沒有被工作人員發現也很正常。
但這次是六顆,想要出千絕對非常的困難。
要知道出千被發現也同樣會輸掉賭局。
所有圍觀的賭徒都死死盯着阮清手中的木倉,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賭桌前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之前阮清不止是開木倉沒有絲毫的猶豫,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但是這次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被李如詩拉着的小女孩急了,掙紮着想要上去阻止。
但卻被李如詩死死的拉住了。
現在阻止和認輸沒有什麽兩樣,賭局一旦開始,除了結束就只可能是認輸。
雖然李如詩相信着少年,但是依舊免不了緊張不已,拉着小女孩的手無意識的用力了幾分。
小女孩被李如詩捏的很疼,但是她沒有理會,依舊是看着拿着木倉的人,小臉上帶着害怕和不安。
小女孩并非是一個人來的,她旁邊還站着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男人早就從小女孩口中知道少年就是幫了他們的那位貴人了。
他也緊張的看着阮清。
只有女仆少年表情沒有任何的改變,就那樣好整以暇的看着阮清,悠閑至極。
阮清閉上眼睛後,沉默了幾秒,接着用力的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木倉聲響起。
本就安靜的生死賭場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這木倉聲震的心底狠狠一咯噔。
手木倉卡殼是不會有木倉聲的,而有木倉聲就代表着這一木倉是……實木倉。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拿着木倉的人,似乎是根本沒想到真的是實木倉。
小女孩的眼眶瞬間紅了,就那樣瞪着眼睛,眼淚就直接流了出來。
就連李如詩也沒反應過來,她傻傻的看向了拿着木倉的人,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絲毫不見當初在賭局中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