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倒是大◎
阮清反應過來後,渾身僵硬的看着男人,衣袖下的手指捏緊了,額頭也浸出了細汗。
因為他判斷好像失誤了。
這個男人眼底平淡如水,冷漠無情,絲毫沒有将人命放在眼裏,眼底也毫無即将要得到四十萬積分的激動。
就好似他根本不在意那四十萬積分一樣。
能和蘇枕陸如風那樣的人認識,又怎麽會缺積分。
就算缺,也絕對不會那麽的缺。
所以這個男人真的有可能會殺了他。
而他剛剛的動作惹怒他了。
阮清抿緊了唇,不敢再掙紮反抗,連眼睛都沒有再眨一下。
僵硬的就像是個精致的娃娃,看起來乖巧又安靜。
男人似乎很滿意阮清的這副姿态,他輕笑了一聲,将木倉抵的更近了幾分。
“小少爺,麻煩下個車。”
木倉刺激的阮清微微顫抖,卻也只能僵硬着身體,緩慢的擡起腳,踩在了地面上,從副駕駛裏站了出來。
江書瑜撲過去想要阻止,但是她才剛動一下,木倉聲就猝不及防的響了起來。
江書瑜頭邊緣的座椅上有一個黑洞,此時還在冒着黑煙。
只要再往江書瑜那邊一厘米,那木倉就會直接打穿江書瑜的頭顱。
男人在開完木倉後,木倉再次抵在了阮清的額頭。
速度快的不到一秒,也快的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
江書瑜瞪大了眼睛,眼眶頓時就紅了,就在她害怕的六神無主時,下一秒她就看到了阮清身側的手動了動。
因為被阮清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外面的男人并沒有看見,但江書瑜卻看的清清楚楚。
甚至還看見阮清将什麽東西踢到了座椅下面。
江書瑜此時正趴在副駕駛這邊的,她見狀微頓,她握緊了自己的手,任由男人挾持着阮清下了車。
而她自己則似乎是害怕的瑟瑟發抖,就那樣趴着沒敢動分毫。
男人似乎是觀察過四周的,此處是大馬路上,附近什麽也沒有,也并沒有什麽喪屍。
車停在這裏也算安全。
“乖,把手舉起來。”男人語氣帶着寵溺,但也僅僅浮于表面而已。
因為他的手指一直沒有從扳機上移開,好似只要阮清有什麽不對的舉動,他就會無情的開木倉一般。
阮清緩緩将手舉了起來,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
也确實是任人宰割。
男人的速度太快了,阮清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木倉是怎麽被奪走的。
他剛剛連眼睛都沒眨,完全沒看見男人的動作,木倉就瞬間到了男人的手中。
就連他剛剛朝江書瑜開木倉,也奇快無比。
不過想想蘇枕那開挂般的武力值,似乎也沒什麽不合理的。
男人名叫寧妄,他在阮清舉起手後,毫不猶豫的用刀割斷了阮清的斜挎包,任由斜挎包掉落在地。
接着寧妄伸手摸向了阮清的衣兜,将裏面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宛如扔垃圾般扔在了地上。
直到阮清兜裏的東西全被扔了,寧妄才停了下來。
寧妄用腳撥弄了幾下地上的東西。
道具沒多少,幾乎都是些不值錢也沒什麽太大作用的,大部分玩家只有在沒有積分時才會兌換。
不像是他想的那樣擁有一堆s級道具的樣子。
但其他東西卻大半都是致命的,比如各種毒藥,各種侵蝕性化學物。
甚至還有能發生爆炸的化學物。
就連針都是淬了毒的,帶着烏黑不詳的顏色,看起來就危險至極。
寧妄‘啧啧啧’了幾聲,“蘇枕和陸如風栽的不冤。”
少年的長相太具有欺騙性了,稍不注意就容易被他給騙過去。
畢竟任誰也想不到一個柔弱的宛如菟絲花的人,身上會帶着這麽多致命的東西。
美人美是美矣,卻是淬了劇毒的。
寧妄說完看向了阮清,淡淡的開口,“你膽子倒是挺大。”
寧妄的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好似在誇贊,又好似在嘲諷。
阮清沒有說話,死死抿着下唇,強忍着腳上的發麻和無力。
單腳站立太過費力了,再加上阮清的身體本就不好,哪怕他咬牙堅持,也很快就要支持不住了。
身體都在細細顫抖着。
男人的木倉沒有移開,阮清也不敢伸手去扶旁邊的車門,只能用扭傷的腳微微平緩一下。
然而那只腳三番四次的扭傷,碰一下都疼,才剛落地就疼的阮清額頭浸出的細汗多了些許。
但看起來并不顯狼狽,反而給他增加了一絲易碎的脆弱美感。
看起來充滿了無助,可憐極了。
甚至随着細汗的浸出,那股若有若無的幽蘭花香更濃郁了幾分。
濃郁到哪怕寧妄離的不是很近,都似乎能聞到一絲。
寧妄見狀眸子幽暗了幾分,不過下一秒他便皺了皺眉,眼底浮現出一絲不喜。
寧妄确實很欣賞少年的大膽,少年帶在身上的那些東西但凡不小心碎掉了,都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但他卻十分不喜歡少年這副裝柔弱可憐的做派,也十分厭惡少年利用長相欺騙別人感情這一點。
甚至還在欺騙感情達到通關目的後,将人給一腳踹掉了。
不然那幾人也不至于發瘋似的拿出十萬積分懸賞了,可見少年做的到底有多過分。
估計又是騙道具又是騙感情的。
寧妄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他用木倉指了指車的後座,輕慢的開口,“坐進去。”
阮清因為腳傷,再加上僵直的站立太久,早就發麻了,此時走的有些艱難。
甚至是走的十分的不穩,一瘸一拐的。
寧妄并沒有伸手扶阮清的意思,他在阮清上車後,也上車了。
大概是因為阮清身上已經沒什麽東西了,也不存在什麽危險,寧妄直接收回了刀和木倉,接着将車鑰匙扔到了前面的中央扶手盒上。
“小姐,麻煩往碼頭那邊開。”
江書瑜害怕的咬住下唇,顫抖着手拿起車鑰匙,按照寧妄說的話開始開車。
寧妄不再管兩人,在說完後就拿出了游戲機,繼續玩着剛剛的游戲。
這次寧妄沒有再将游戲的聲音關閉了,車裏響着歡快的游戲bgm,恍若末世前出游一般。
阮清因為是先坐進來的,就坐在了江書瑜的後面,而寧妄則坐在了阮清的旁邊。
兩人中間還隔着一個凸起,坐的并不算太近。
阮清微微将腳伸直了幾分,好似這樣能緩解腳傷和腳麻一般。
寧妄見狀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繼續玩着游戲。
末世後路上發生的車禍十分的多,紅綠燈也早已失效,道路早就不是那種暢行無阻的了。
所以江書瑜開的并不是特別平穩,有時還會急轉彎換方向。
寧妄并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但是阮清卻穩不住的身體随着車轉彎傾倒。
阮清接着傾倒的機會,暗自踢了踢江書瑜的靠背。
他在踢時,餘光一直關注了寧妄的反應,似乎并沒有發現。
江書瑜在感受到座椅被踢時,餘光看向了後視鏡。
阮清也看向了後視鏡,接着視線微不可查的往左邊看了過去,然後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江書瑜微怔,這一幕十分的熟悉。
當初少年就是用眼神示意她往超市裏面跑的。
現在雖然不能跑,但是卻是由她來開車的,方向自然也由她來掌控。
……左是嗎?
江書瑜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幾分,看向了下一個路口,接着無比自然的轉向了左邊。
左邊不是碼頭的方向。
而男人在車轉向左邊時,沒有任何的反應。
阮清長長的睫毛輕顫,他不知道這個島的地圖。
或者說根本沒有去記。
信號早就不能用了,導航自然也不能用,全靠自己去記路。
這座島十分的大,想要記住路也十分的困難。
江書瑜是因為就是這個島土生土長的人,比較熟悉這座島,所以才記得住路。
阮清則是記性足夠好,将大概的方向都記住了。
而男人兩種都不是。
江書瑜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在臨近下一個路口時,再次用餘光隐晦的看向了後視鏡。
還是左。
兩人就這樣一個用眼神示意,一個開着車,将方向拉的離碼頭越來越遠。
而男人并沒有發現這一點。
“You are dead!”死亡的游戲音效再一次在車內響起。
寧妄看着游戲裏的小人再一次死掉皺了皺眉,他本來挺喜歡這款游戲的,走哪兒都帶着玩。
但此刻卻有些玩不進去了。
因為身邊人那股若有若無的幽蘭花香一直襲來,讓他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本來勉強還能過一下的,現在幾乎是開局就死。
這也導致寧妄越來越煩躁。
他直接放下了游戲機,看向了旁邊安靜坐着的少年,有些不滿的開口,“你一個大男人,噴這種香水不覺得娘嗎?”
還以為被發現了的阮清:“……”
寧妄下巴微擡,“說話。”
阮清:“……不覺得。”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噴,估計只不過是衣服的味道。
寧妄贊同的點了點頭,“也對,你本來就是靠這個勾引人,自然不會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