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拿起了桌上的手表,接着便往門外走去,“現在确實太晚了,我就不打擾哥哥休息了。”
小男孩走時還帶上了房間的門,一副貼心的模樣。
不過在關上門後,小男孩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直接将價值百萬的手表扔到了垃圾桶內。
仿佛在扔什麽不要的垃圾一般。
旁邊的司機沒敢說話,跟在這位小少爺的身後,走出了這棟屬于祁家大少爺的別墅。
畢竟小少爺并不住在這裏,小少爺是聽到祁老先生送了祁少爺手表作為比賽得到第一的獎品,才特意來的。
只為了搶走那塊手表。
就如同往日裏搶走祁大少爺其他東西一樣。
祁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祁家的兩位少爺不合,但兩人實際上是親兄弟,并不是什麽同父不同母的情況。
也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
單純就是小少爺不喜歡大少爺,沒有什麽理由。
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大少爺實在是太優秀了,優秀到讓所有人都忽視小少爺的存在。
其實他們這些在祁家工作的人都覺得奇怪,這兩位少爺明明喜好都差不多,就連習慣也十分的相似,可偏偏就是合不來。
也不應該叫合不來,應該叫小少爺單方面的仇視大少爺。
實際上大少爺的脾氣一直很好,哪怕是小少爺一直搶他的東西,也沒有生過氣。
雖然大少爺的不生氣更像是一種無視和輕視。
但起碼兩位少爺維持了表面的和平,不會讓他們難做,畢竟祁家給的工資是市場價的好幾倍,他們也不願意輕易放棄這份工作。
然而司機放松的太早了,因為他眼前的這位小少爺才剛走出別墅,就緩緩停下了腳步。
小男孩雙眼微眯,他的好哥哥今晚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什麽時候濕着頭發就上過床?
擁有潔癖的人根本就無法容忍這件事才對,起碼他絕對不能容忍。
因為那會将床弄髒,哪怕是幹淨的水也讓人難以忍受。
而且現在還不到晚上十點,大多數時候他的好哥哥在睡之前,還會再練一會兒琴才對。
今晚卻格外的反常。
看來他的好哥哥有什麽秘密不想讓他知道了。
小男孩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直接轉身回了別墅。
……
阮清在小男孩進來後就一直僵着身體,好在小男孩并沒有仔細看床上。
在小男孩走後,阮清就掀開了被子,紅着臉直接下了床。
他不敢看向床上的男人,而是視線有幾分慌亂的看向了旁邊,接着小聲的開口,“那個……你應該不疼了吧?”
男人想也不想就開口,“還是很疼。”
阮清:“我送……”
“我不去醫院。”男人坐起了身,垂眸道,“這種事情你讓我怎麽去醫院。”
阮清也很無奈,畢竟不去醫院的話很難判斷到底傷勢如何,可他又不能強迫男人去醫院。
最終阮清只能抿了抿唇道,“那,你,你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話,可以打我電話,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都開是着的。”
他說完看了看時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今天就先回學校了。”
男人聞言看向了少年。
少年是側對着他的,側臉精致無暇,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陰影,襯的眸子漂亮異常。
也異常的乖巧。
而且因為剛剛同處一張床上,少年的臉泛着紅暈,看起來昳麗無比。
男人在少年發現之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淡淡的垂下眸,用手攏了攏散落下來的濕頭發,“然後呢?”
“什,什麽然後?”阮清有些不明所以。
男人直直的看向了阮清,“今天的事情,你不打算負責嗎?”
阮清立馬搖了搖頭,“你誤會了,我會負責的,如果你的身體出現了什麽問題,就醫所産生的所有醫藥費我都會負責的。”
阮清頓了一下,咬牙繼續開口道,“如果你需要精神損失費,我也會努力賠償你的。”
“只不過可能需要一點兒時間,我暫時沒那麽多錢……”
“你覺得我缺錢嗎?”男人淡淡的開口,“你看光了我的身體,還對我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光是賠償就可以了嗎?”
阮清咬了咬下唇,低下頭再一次道歉,語氣充滿了愧疚和自責,“對不起。”
“今天的事情,你必須要對我負責。”男人的語氣帶着幾分強硬。
阮清的頭低的更低了,“我會的。”
“那就好。”男人的視線落在了阮清的臉上,他頓了一下,語氣帶着一絲遲疑和不确定,“你多大了?”
阮清有些茫然,不明白為什麽男人會問他這個問題。
難道是未成年的話就不需要賠償了嗎?
阮清雖然覺得男人可能就是這個意思,但他還是老實的回答了自己的年齡,“二十二了。”
“已經到法定的年齡了。”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語氣開口道,“那你明天帶上身份證和戶口本吧。”
“……啊?”阮清一臉茫然的擡頭,不過在看到男人因為浴袍散開露出的大片白皙的胸膛後,再次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男人見狀拉了拉自己的浴袍,漫不經心的看向了阮清,“你不是說了要負責嗎?”
……什麽負責還需要身份證和戶口本啊?
阮清瞪大了眼睛,終于明白男人口中的‘負責’和他認為的負責區別有多大了。
他的負責是賠償各方面的費用,而男人的負責顯然是結婚那種負責。
阮清紅着臉,立馬慌亂的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
然而男人并沒有給阮清解釋的機會,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帶着陰沉和不悅,“怎麽?才過去不到一分鐘,你就要出爾反爾了?”
阮清張了張口,沒有說出話來,精致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為難。
畢竟結婚這種事情,怎麽可能這麽輕率的就決定。
雖然祁神是第一大學大部分同學的夢中情人,但是阮清從未有過這種想法。
甚至在今天之前他都不認識這位祁神,他今天只不過是來送證書和獎品的而已。
只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
如果換成其他人在這裏,大概很開心的就接受了這樣的‘負責’,畢竟祁神容貌和氣質都是佼佼者,自身也優秀無比,而且還是祁氏集團的第一繼承人。
可是阮清卻不知道為什麽不太願意接受。
雖然他從未想過另一半會是什麽樣子,但他不想這麽輕易就去對一個不認識的人負責。
他寧願賠償。
阮清睫毛輕顫,最終帶着遲疑和商量的語氣,小聲開口,“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剛只是意外而已,我覺得沒有必要這麽輕易的……”
男人的眸子徹底陰沉了下來,裏面仿佛蘊含了暴風雨般的危險氣息,“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男的,清白就不重要了?”
“男的難道就可以随便讓人看?”
男人顯然是十分的生氣,看着阮清的視線都給人一種步步緊逼的感覺,“所以我被你看了,被你摸了,還被你碰了,是我不檢點,是我活該?”
阮清瞪大了眼睛,愕然的看向了男人,接着語氣帶着慌張和局促,“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沒這麽嚴重。”
“而且我真的沒有仔細的看,我,我很快就轉過身了,我什麽也沒有看見。”
“這麽說你是不想負責了是嗎?”男人的語氣十分的冰冷。
“我……我……”阮清張了張口,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呵。”男人眼底帶着一絲自嘲,“我果然是一個沒人會喜歡的人。”
男人說完便面無表情的閉上了眼睛,“你走吧。”
雖然男人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卻看起來有幾分空洞和茫然的感覺,隐隐透露出幾分難過。
甚至是給人一種心存死志的感覺,看的阮清更加的愧疚了。
但奇怪的是也只是內疚,并沒有太讓他動搖內心的想法。
都有些不像往日裏的他了。
阮清張了張口,最終什麽話也沒有說,轉身就準備離開了。
然而阮清才走到一半,就聽見了身後傳來了聲音,那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就像是下了床往窗邊那邊走去了,他甚至還聽到了開窗的聲音。
阮清下意識的回了頭,結果就看見了剛剛還躺在床上的男人出現在了窗面前,接着爬上了窗戶。
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下去了一般。
阮清瞪大了眼睛,這裏可是三樓,跳下去就是不死也殘。
他想也不想就快速的跑了過去,将人死死的抱住,接着慌亂的開口,“你幹什麽?你別沖動!你別做傻事啊!”
然而男人一直在掙紮,阮清都有些拉不住了,再這樣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阮清咬了咬下唇,最終閉上眼睛大聲道,“我負!我負責!我對你負責!”
男人掙紮的身體一頓,看向了阮清,俊美的臉上帶着遲疑,“真的嗎?”
“真的,真的。”阮清立馬點頭,生怕點慢了就刺激到男人。
“啪!啪!啪!”一陣鼓掌聲在門口響了起來,接着是一陣笑聲。
阮清和男人都看了過去,是剛剛的小男孩。
小男孩去而複返了。
“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小男孩似乎是看到了什麽好笑的畫面,捂着肚子,笑的眼淚都直接出來了。
“原來哥哥你這麽‘脆弱’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