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是一開始阮清在電梯裏遇到的男人,也是周清的鄰居。
因為同住在一個樓層,甚至就在隔壁,所以男人在電梯裏遇到這位孤僻的鄰居已經好幾次了,但他卻一次也沒有和鄰居搭過話。
因為男人并不喜歡這種天真又宛如菟絲花的人,漂亮是漂亮,但卻空洞到仿佛身體內沒有靈魂,了無生氣。
就仿佛是商店櫥窗裏的精致玩偶。
可今晚男人卻發現鄰居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明明還是那張臉,明明眼神依舊空洞無神,卻仿佛是精致的玩偶注入了一個幹淨的靈魂,真正的活過來了一般,豔麗到令人移不開眼睛。
本就是最精致完美的長相,再活了過來,無人能夠拒絕他,漂亮的眸子,精致的眉眼,眼角潋滟的淚痣,都仿佛是在無聲的勾人着別人一般,無一處不令人心動。
男人并不是什麽看顏值的人,卻也依舊忍不住注視着鄰居,甚至是想要得到他。
男人懷疑鄰居為了報複他之前對他那冷漠的态度,給他下了什麽愛情蠱,讓他為他魂牽夢繞,僅僅才一分鐘不見,腦子裏就全是他漂亮又乖巧的模樣。
連每天最喜歡的晚餐都吃不下去了。
男人的家與鄰居的家就隔了一堵牆,當初為了拉這四層樓的電線,曾經在他和鄰居家牆的角落将牆給打通過,因此隔音效果算不上好,還留了一個眼睛大小的小孔。
男人對于偷窺別人的生活和隐私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是怕鄰居是個變态會偷窺他,所以用擋板将那個洞給遮掩了起來。
鄰居是新搬來的,似乎并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小孔,那一邊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
可今天在進入房間後,他的心和大腦一直在折磨着他,想要看到美麗的鄰居,想的快要發瘋了。
男人看着那個被他擋住的小孔,死死忍着心底的欲望,他不是變态,偷窺鄰居是不對的。
可是二十幾年的堅持最終還是敗給了欲望,甚至都沒能堅持幾分鐘,就徹底的敗了。
男人小心翼翼的将擋板給移開了,然後朝小孔看了過去,本以為男人會看到鄰居的身影,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先是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男人瞪大了眼睛,心髒直接漏跳了一拍。
那屍體男人認識,正是鄰居家的男主人,他在電梯裏碰到過好幾次,甚至那時候還在疑惑男主人為什麽會娶一個毫無生氣的玩偶。
洞太小了,就算是貼着牆能看到的實現範圍也是有限的,根本看不到門口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男人清楚,美麗的鄰居有危險!
男人急切的站了起來,想要去隔壁将鄰居救下來。
男人又是着急,又是有些控制不住的興奮。
着急是怕美麗的鄰居受傷,興奮卻是因為鄰居的老公死了,這樣他去救了他,是不是就能……得到鄰居的以身相許呢?
就算不能,他也可以以照顧柔弱的鄰居為由,和鄰居培養感情,只要他努力一點兒,他肯定也可以得到鄰居的喜歡的,畢竟他自認為并不比男主人差。
不,他肯定比男主人更加優秀,他才不會讓老婆自卑呢,他要給老婆全世界,要讓鄰居變成最幸福的人。
然而男人還沒有站起身,隔壁客廳就傳來了聲音,男人聽到兇手的聲音後直接就懵了。
男人趕緊再貼到牆上,接着他便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不要臉的兇手,直接頂替了男主人的身份。
将男主人的美麗的妻子變成了他的妻子。
男人直接氣的快炸了,這到底是哪裏來的不要臉的狗東西,也配染指他美麗的鄰居?
男人直接站起身,想要跑過去揭穿兇手的真面目,但在他快要打開房門時,男人卻頓住了。
男人在腦海中想起來鄰居剛剛那句軟軟的‘老公’,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腦海中止不住升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美麗的鄰居有多愛男主人男人是知道的,愛到骨子裏去了,如果男主人死在了鄰居最愛他的時候的話,他真的能靠照顧鄰居得到他的心嗎?
而且鄰居那樣深愛着男主人,如果知道男主人死了,想不想活下去都不一定,更別提去愛上別人了,這将永遠是一根刺。
而且他和男主人的身高和體型也十分的像,因為做鄰居的緣故,男人甚至比任何人都了解鄰居,知道他什麽時候起床買菜,知道他什麽時候去接孩子,知道他喜歡看什麽電視劇,知道他一天大概都在幹什麽。
以往特別厭惡隔音效果差,在這一刻男人卻升起一股比別人知道的都多的優越感,大概連男主人都不如他了解鄰居。
而僞裝男主人聲音什麽的……他也會……
兇手都可以,為什麽他就……不可以呢?
男人覺得自己真的瘋了,居然甘願做別的男人的替身,甚至是心底沒有一絲排斥。
在今天之前別人要是告訴他會生出這種想法,他一定會以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對方。
可現在不光是沒有一絲排斥,甚至是升起了一股隐秘的興奮,光是想想美麗的鄰居會嬌嬌軟軟的叫他‘老公’,他整個人就興奮的快要炸掉了。
男人唾棄着自己的想法,甚至覺得自己龌龊無比。
他現在就仿佛被割裂成了兩個人,他的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去拆穿兇手的陰謀,解救美麗的鄰居,但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控制不住那股突然升起的欲望。
只要等兇手走了,美麗的鄰居就是他的了。
男人甚至是可以去整容,将自己整成男主人的模樣,就算是美麗的鄰居恢複了視力,也不會分辨出來的,他可以和鄰居養大小孩,等小孩長大離開了還可以再養一只貓,或者是一只狗,一起白頭到老。
最後還能合葬在一起,永遠也不會分開。
不過聽說轉世的戀人會以名字來尋找愛人,那墓碑上必須得刻上他自己的名字,這一點兒不能讓步。
男人面無表情的回到了餐桌前,食不知味的吃着晚餐,注意力卻依舊放在隔壁,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偷窺隔壁,靜靜的等待兇手離開。
結果沒等到兇手離開,卻先等來了鄰居出門,鄰居要去接孩子了。
這是一個好機會!
他可以半路就用聲音将鄰居帶走,跟兇手在一起實在是太危險了,他這也是為了保護他!
男人壓制住心底的興奮,準備跟着鄰居出門。
然而讓男人失望了,出門的不只是鄰居,還有兇手。
兇手在跟着鄰居,大變态!
男人想了想,最終也遠遠的跟了上去,甚至是怕被人發現,他學着兇手往上爬了幾樓才坐上了電梯。
電梯裏人很多,鄰居被擠在了角落了,他離的很近,兇手離的更近,但是他卻沒辦法保護美麗的鄰居,只能眼睜睜看着兇手用傘欺負着鄰居。
男人看着鄰居紅着眼尾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以及鄰居露出來的纖細白皙的腰肢,喉嚨忍不住上下動了動,在心底狠狠的咒罵着兇手。
變态!
變态!
變态!!!
兇手跟的很緊,一路上男人都沒有找到機會帶走鄰居,只能失望的回到了家裏,繼續等待着機會。
在陳思寒污蔑男主人時,男人也聽着的,他也恨不得沖進去将人暴打一頓。
什麽玩意?也配喜歡他?
男人等了很久,終于等到陳思寒走了,也等到兇手離開了。
在确定兩人不會回來後,男人迫不及待的走到了鄰居的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直接打開了房門。
男人在進入房間後毫不猶豫的直接捂住小孩的嘴,接着幹脆利落的打暈了想要叫的小孩。
男人看着眼前昳麗的少年,眼裏充滿了興奮,發出的聲音卻是與楊天昊一模一樣的聲音,溫潤的聲音裏充滿了真誠,“你要是不放心,我立馬辭職換一份工作。”
“我們還可以搬走,搬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阮清聞言,手微微握緊了幾分。
不對,眼前的人絕不可能是兇手。
雖然男人和楊天昊的聲音一模一樣,但是停頓和說話的氣息輕重都有些區別。
眼前的人……是誰?
冒充楊天昊又有什麽目的?
雖然阮清已經發現了男人極有可能不是兇手,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來分毫。
阮清一臉痛苦的開口,仿佛眼前的人就是楊天昊一般,“阿昊,三年了,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我真的有些累了,我現在已經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了。”
“我們彼此都先靜靜吧。”
阮清說完,便想拉着行李箱越過男人離開。
男人見狀直接将小孩扔到了地上,仿佛在丢垃圾一般,接着輕輕将阮清擁入懷裏,溫雅的聲音充滿了愧疚和隐忍,“阿清,對不起,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我以後不會了,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在兩人都沒注意到時,牆上高高挂起的相片中,男主人的視線再一次下移了幾分,仿佛正在注視着門口的兩人。
作者有話說:
鄰居:變态!!!
兇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