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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斟满第三杯，她含笑望着他：“姜洛尘，你我注定不能在一起，与其痛苦，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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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仰头喝下最后一杯酒，随后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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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手腕却在她起身瞬间被握紧：“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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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压抑隐忍又复杂，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碎裂，扎得心肺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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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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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才轻声问：“杀父之仇，亡国之恨，你真能放下芥蒂，跟我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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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久久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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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间紧握的手，也寸寸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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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烟心脏蓦地缩紧，心口像是被刀子插进去翻搅，疼得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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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这样，她也不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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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注定是一场无解的死局，总要有人踏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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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让他痛苦，不如自己主动斩断这场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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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洛尘静静坐在那里，凝望她离开的背影，眼底尽是烈焰焚烧过后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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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得只听到寒风萧瑟的屋内，蓦地响起一声“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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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进屋内，照亮地上那一簇暗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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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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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洛尘离开后，那抹烟紫身影才从院角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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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叹息，抚过腕间佛珠，抬头仰望头顶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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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清泪滑落，随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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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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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落锁，她骑马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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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氏虽然清醒，可病情却急剧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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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去朝云的人终于回来，却没有带回飞龙鬼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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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皇震怒：“你带去的东西，他们就没一样瞧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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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帝病重，如今九皇子摄政，他说……除非见到他想见的人，不然说什么都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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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皇勃然大怒：“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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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烟静坐在旁，清眸淡淡一瞥，出声：“陛下，不如让我去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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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丫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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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御衍想见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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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皇疑惑道：“他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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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怀好意。”沈姒烟抿了抿唇，淡淡道：“不过我能从他手里拿到飞龙鬼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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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皇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既然他不怀好意，我怎么能让你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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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没问温澜惜，可也猜到她就是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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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她的目光满是父亲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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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丫头，你听朕的话，不要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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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烟淡定抱胸，抬眸看他：“陛下，我只想尽快帮阿娘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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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唉，你让朕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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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皇见女儿坚持，有些头疼，想借故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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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皇宫里也有不少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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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能解毒，也能暂时为温氏续命，未必想不到别的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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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亏欠她们母女良多，不想女儿再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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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烟看穿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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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就收拾好行李偷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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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准备翻出宫墙，就听见身后响起初一气喘吁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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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等等奴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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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烟眉头一皱，回头看她：“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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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刚才起夜，见您朝这边过来，就跟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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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说完，就瞧见她背上的行李，心里“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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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要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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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朝云，找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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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奴婢跟您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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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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