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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十里站在平安坊下，故作东张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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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里一定会有武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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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无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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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武卒的人为了调查可能是‘夜留香’的人，也一定会在附近安插暗哨——按照常理推断，有人因为自己死了，以‘夜留香’之前称得上侠义的表现来看，一定会被吸引而来调查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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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在人群中想要分辨出谁是‘夜留香’来，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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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难度只是对普通人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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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武卒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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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十里从不会小觑一个国家级别暴力机关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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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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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了，出现几个能人异士也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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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武卒中就有一些人物掌握了这样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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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是以莫十里的身份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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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十里，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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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好奇‘夜留香杀人事件’而自行前来调查的，绝对不是想要借武卒的力量调查出赵家父子背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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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卒一定知道是谁杀了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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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十里从不怀疑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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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能够猜到是赵家父子背后的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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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卒怎么可能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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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占据了‘局中人’的优势，但武卒势力辐射整个王朝，尤其是在大兴、长安，更是遍布满地，按图索骥之下，必然早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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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平安坊附近待了片刻，莫十里确认自己会被暗中的武卒注意到后，就直奔城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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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死在了平安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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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三输钱的地方是赵家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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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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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赌馆怎么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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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没等莫十里走到大兴城的城门，就被人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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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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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寡言的剑客看着莫十里，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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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十里相当配合，故作心虚地看向了一旁，随后又干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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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杨羽，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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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去长安旧城的茶摊看看老李和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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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色已经擦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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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老李、老王了，茶摊都收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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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种一下子就被戳穿的谎言，杨羽眼中闪过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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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就不该让莫十里看那份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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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身为同僚，在没有头儿准确的命令前，他又有义务分享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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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希望莫十里知道更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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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才能够开阔眼界，快速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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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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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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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杨羽却不希望莫十里独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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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会变得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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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认为以莫十里的谨慎不会这么做，但是他明显低估了莫十里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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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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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因为一天之内侦破了‘活子孙寿’的诡案，莫十里从而骄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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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杨羽脸色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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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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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后，杨羽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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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十里再次在心底向这位面冷心热的剑客道歉后，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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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兜兜又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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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就进入了一间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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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正中央，吴老七笑眯眯的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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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边，还站着十个遮挡面容的武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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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都是气息悠长，站在那更是岳峙渊渟，其中左右首两人，莫十里在看向对方的时候，又一次感受到了双眼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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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是不下于之前黑衣剑客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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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剩余的八人无一不是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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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还有吴老七和身前的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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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之前‘钓’陈江现身时，都没有这么多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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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却为了一个区区‘夜留香’，就摆出了这样的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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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赵家父子背后的人，超出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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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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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十里心底想着，脸上则是浮现着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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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吴老七开口，就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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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我就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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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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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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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七笑眯眯地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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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莫十里脸上的尴尬更浓，他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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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莫十里并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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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吴老七就是笑眯眯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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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十几秒后，莫十里才仿佛是支撑不住，一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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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侠盗’夜留香不会干出‘以钱索命’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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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必然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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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能就是有人栽赃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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