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陵一刹那亦是浑身一颤,但下一刻,却是一声止不住的冷笑。左手,一把扣住宫玥戈抚在自己下颚上的那一只手,踮起脚尖,睁大了双眼‘望’向宫玥戈,“宫丞相,你是在与我打哑谜么?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可你却突然无缘无故的到来,还说这么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让我要如何去听懂?”
“到此刻,你还要与我装?”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宫玥戈甚至可以看清夜千陵眼帘上的每一根睫毛!
忽然,宫玥戈直起身,毫不犹豫的一把便撕去了夜千陵脸上那一张碍事的‘人皮面具’,在半空中一挥,远远地丢开。
霎时,‘人皮面具’如飘飞的柳絮,在半空中划过一抹弧度后,砰然落在墙边!
夜千陵的脸上,顿时,一阵刺痛,但却丝毫没有去顾及。轻悠悠的一句话,伴随着‘人皮面具’的撕开而自红唇溢出,“宫丞相,原来,你一早就知道是我了!”
宫玥戈没有说话!
夜千陵下颚还被宫玥戈的那一只右手高高的挑着,面容扬起,暴露在门窗渗透进来的阳光之中,说不出的淡漠与冷寒。红唇,慢慢的勾起,却是没有半分的笑意,“宫玥戈,不如就让我来猜猜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如何?”
“……”
“是我进‘丞相府’后?还是本就是你一心引我进‘丞相府’?又或者,从头到尾,就是你引我前来此处?”
其实答案,在药碗碎裂,宫玥戈出现的那一刻,夜千陵就已经知晓。
扣着宫玥戈挑着自己手腕的那一只手,不自觉的一点点施力,指尖,深深地镶嵌入宫玥戈的肌肤,丝丝缕缕的鲜血,立即争先恐后的从宫玥戈的手腕流出,再流进了夜千陵的手心。
这个男人,竟利用她想复明这一点来利用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那又如何?”
宫玥戈的怒气,丝毫不亚于夜千陵。
他可以容忍她做任何的事,可以容忍她想方设法的联合他人来设计他,也可以容忍她费尽心机的算计他,但是,绝容不得她伤害孩子一分!
闻言,夜千陵又是一阵冷笑,并且,笑出生来。但似乎是在笑自己!对呀,那又如何?
迅即,面色倏然一冷,“那一日,是不是也是你的算计?”
“不错!”
宫玥戈显然是怒极了,没有丝毫犹豫的坦然承认!
而音落,夜千陵垂着的那一只右手,快如闪电的抬了起来。带着凌厉风声的一巴掌,便狠狠地向着宫玥戈的那一张脸甩去!
宫玥戈没有侧头看,同样垂着的那一只左手,在夜千陵的手就要落在自己脸上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准确无误的便扣住了夜千陵的手腕,力道很重,立刻便在夜千陵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青紫交加的淤痕,仿佛恨不得将夜千陵的那一只手腕硬生生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