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只穿金戴银的大白鹅,吵归吵,还是要脸的!</p>
苏润是个好人。</p>
他不揭人伤疤。</p>
所以干脆就转过头,当没看到。</p>
与苏润一样的还有程介。</p>
他在最前面,一眼就能看到这脖子伸得长长的梁玉,正强行挽尊。</p>
但只暗叹了口气,便开始翻阅功课。</p>
见状,刚松了口气的学生,再度提起了心。</p>
“此次课业,重安文章写的最好,德明次之。”</p>
“昌永,你后边的文章华而不实,可见心浮气躁,须得引以为戒!”</p>
“卓然,你这篇文章没什么大问题,但太过中规中矩,看问题的角度太过狭隘。”</p>
……</p>
程介挨个点评完。</p>
得到夸赞的自然是喜不自胜。</p>
被点出问题的也应声回答,暗自记下,以免再犯。</p>
好在程介还算满意,没有再发生暴力事件。</p>
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p>
“这是子渊,你们的新同窗。”程介让苏润站起来,介绍了两句:“从今往后,会跟你们一起学习。”</p>
苏润顺着话往下接了两句。</p>
程介借机敲打学生:</p>
“明年二月份,就是县考了。”</p>
“别以为一年时间很长!”</p>
“不刻苦钻研,今天糊弄糊弄课业,明日少习一会儿字,你们连下场的机会都没有!”</p>
程介这话还真不是吓唬他们。</p>
县考需要廪生作保,还得有考生互保。</p>
考试过程中,一人出事,连坐一群。</p>
因此,考生作保、结保对象,多是教学夫子和知根知底的同窗。</p>
若是夫子不允这人下场考试,那他基本是考不了的。</p>
众人自是应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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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继续讲周易本义卷之三,系辞上传。”</p>
程介单手执书,负于身后。</p>
他边绕着课室转,边摇头晃脑地念道:</p>
“《易》曰:自天佑之,吉无不利。”</p>
“子曰:佑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p>
众人都跟着摇头晃脑。</p>
苏润看着前方一堆脑袋,整齐划一地晃悠,只觉得眼晕。</p>
但不知何时,也加入进去了。</p>
程介领着念一遍,就开始一句一句解读,方便他们理解。</p>
苏润这时候才发现。</p>
自己书上标注的断句和注解,居然有一些地方是错的。</p>
怪不得他先前读的时候,感觉怪怪的。</p>
抱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信念,苏润头都不抬,哐哐涂改。</p>
又是纠正错误,又是接受新知识,脑子都要打结了。</p>
苏润的行为在一众人中,显得格外独特。</p>
程介特意转过来看。</p>
见苏润不是在跑神,这才放过了他。</p>
教完语义后,程介稍微停顿了一会儿。</p>
然后开始挑选学生回答问题:</p>
“何谓自天佑之,吉无不利?”</p>
“为何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p>
“乾坤之于易,何也?”</p>
……</p>
被提问的恐慌迅速蔓延。</p>
好学生如司彦,提前就把课业背熟了。</p>
此刻,很流利就答了出来。</p>
也有张世这样的,一脱离书本,就开始卡壳。</p>
苏润本以为只是挑人回答问题。</p>
但后面发现,夫子是挨个提问的。</p>
只是打乱了文章的前后顺序,免得被学生钻了空子。</p>
苏润根本来不及敬佩程夫子教学经验深厚。</p>
他两只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检索着书上的文字。</p>
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p>
以期在夫子到来前,将文章背下来,把意思理解透。</p>
在砰砰乱跳的心脏声中,苏润的桌面被轻轻敲了两下。</p>
“子渊,何为道,何为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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